直到晚上,手術室的燈才終于熄滅。
夏時韻被送進了重癥監護室,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
主治醫生站在陸妄承身后,小心翼翼的開口:“陸總,夏小姐中的是一種很罕見的毒,醫院的科研隊伍已經在加緊研究了,可最快也需要四十八小時才能研制出解藥,現在,就看這位小姐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了......”
陸妄承猛地回頭看著醫生,眼神冰冷凌厲,“那就加派人手,盡可能的把時間再縮短!”
“是,是......”
醫生沒辦法,只能頂著巨大的壓力讓實驗室那邊繼續抓緊時間。
陸妄承站在重癥監護室外,隔著玻璃門目不轉睛的望著躺在病床上的夏時韻。
她戴著氧氣面罩,左右兩只手都打著點滴,一張小臉沒有半點血色,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
陸妄承腦海里浮現出夏時韻平時乖巧俏皮的樣子,一陣陣焦灼痛感從心臟處蔓延至四肢百骸......
這些年他在國外出生入死,早已養成了孤冷絕情的性格,將一切都看得透徹淡然,也以為自己什么也不怕,也可此時,看著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夏時韻,陸妄承害怕了。
他害怕夏時韻就這樣從他的生命中消失......
陸妄承越想心里越焦灼慌悶,他深吸一口氣,去換了無菌服,然后走進重癥監護室。
他坐在病床邊,輕輕捧住夏時韻輸液的手,“夏時韻。”
陸妄承叫了她一聲,微涼的唇慢慢覆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很輕很輕的吻。
他想聽她叫自己妄承哥哥,想聽她說想他了,想看她縮在自己懷里一邊撒嬌一邊說著喜歡自己......
陸妄承吻著夏時韻的手指,聲線低沉的開口:“我不管你是誰派到我身邊的,不管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總之你現在是我的人,我不準你有事。”
“夏時韻,你給我撐住,不準死,聽見了嗎?”
陸妄承自言自語般的說著,可床上的夏時韻卻沒有半點反映,只有床頭的儀器傳來滴滴滴有規律的聲音。
......
夏時韻感覺自己做了個很漫長的夢,夢里全是她這二十一年發生的事。
小時候在唐家被虐待,后來她逃出唐家,寒冬臘月里餓暈在路邊,遇到了一個小哥哥,他給了她一個紅糖饅頭,讓人送她去醫院......
沒多久她就又被師父收養了,他帶她回了夏園,給了她一個家,雖然每天都要做各種累死人的訓練,可好在能吃飽穿暖還能上學,也能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
第一次她出任務時,她遇到了剛出道沈清棠,她被人算計,差點被潛規則,是她救了她,然后沈清棠就成為了她在夏園外的第一個朋友,慢慢地兩人從無話不談,最終成了最好的閨蜜......
再后來她又執行了很多次任務,直到有一次她被一個神秘組織抓住,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實驗室一個多月,受盡折磨。
就在她要快撐不下去的時候,她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小哥哥又一次出現了,他把她從深淵中救出去,在她快要放棄時不斷地鼓勵她要活下去......
最后她活下來了,卻聽說,他被神秘組織報復,身中劇毒快要死了......
......
夏時韻緩緩睜開眼,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讓她有些睜不開眼,胸腔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似的,憋悶難受......
她張開嘴想要深呼吸,嘴里卻發出一聲吃痛的低吟。
陸妄承聽見動靜,猛地睜開眼,下一秒便對上了夏時韻那雙帶著水汽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