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肆緊緊握著拳頭,夏時韻現在這樣,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她......
顧肆不敢再想下去,他低垂著頭,一遍一遍在心里說:夏時韻,求你了,一定要挺過來,千萬別有事......
......
手術進行了七個小時,直到上午十點,才終于結束。
醫生走出手術室,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說:“患者腰側可見一直徑為5毫米的圓形單孔,活動性大出血,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但子彈對患者腹部多器官均造成了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另外她肩上的傷口也裂開了,我們給他重新做了縫合,目前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夏時韻轉入了重癥監護室,醫生護士二十四小時值班看守。
陸妄承換了無菌服,寸步不離的在病床邊守著她......
夏時韻的情況比上一次還要嚴重,此時的她躺在病床上,氧氣面罩下的小臉慘白得讓人心驚。
陸妄承感覺她此時就像個易碎的瓷娃娃,他輕輕握住她微涼的手不敢多用一份力,生怕弄疼她。
“傻子!”
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重癥監護室中響起,語氣中夾雜著幾分溫怒和自責。
“你以為自己是銅墻鐵壁,能刀槍不入嗎?子彈也敢擋,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這世上怎么會有你這么傻的人!”
傻得讓人心疼。
陸妄承親了親夏時韻的手背,聲音酸澀,“夏時韻,為什么是我......為什么你這么喜歡我,為什么要奮不顧身的為我擋子彈?”
“我懷疑你,算計你,對你一點也不好......為什么你還要這么做......”
陸妄承將夏時韻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想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的手掌。
他盯著夏時韻,半晌,又開口道:“對不起。”
陸妄承紅眼哽咽,“我不該試探你的,更不該懷疑你,對不起,夏時韻,對不起......”
向來冷漠孤傲的陸妄承,第一次這么低聲下氣的道歉,一遍遍說著對不起,然而回應他的,始終只有一旁醫療儀器傳出的滴聲。
陸妄承輕輕撫摸著夏時韻的頭發,語氣柔和了幾分,溫柔的開口:“只要你好起來,你想怎么懲罰我都可以......”
......
夏時韻在重癥監護室昏迷了兩天,再次醒來時,一睜眼就看見陸妄承守在自己身邊。
她看著他,費力的扯出了一個笑容,“妄......承......”
夏時韻想叫他,可是一開口就發現聲音沙啞得厲害,嗓子也很不舒服。
陸妄承見她終于醒了,嚯的一下站起來叫醫生。
夏時韻下意識的拉住了他的衣角,小聲道:“別走......”
她以為他要走,急了,鼻腔一酸,眼眶也跟著紅了。
陸妄承看著夏時韻眼眶中蓄起晶瑩透亮的水膜,心中鈍痛,那感覺就像是有人在拿刀往他心上捅似的,難受得讓人窒息。
他忙握住夏時韻的手,俯身親吻她的額頭,聲音無比溫柔的安撫著她,“別怕,我不走,我陪著你......”
夏時韻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渾身上下哪兒都疼,腦子里不停的閃過昏迷前的畫面......
她滿臉擔憂的盯著陸妄承,嗓音沙啞的問道:“你......沒事吧......”
她最擔心的始終是他的安危。
陸妄承喉嚨一硬,點了點頭,露出一個讓他放心的笑容,在她耳邊輕聲道:“放心,我沒事。”
聽見這句話,夏時韻才終于放心了下來,她慢慢閉上眼緩了緩,沒一會兒又再次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