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韻不準備再回包間,她現在正在氣頭上,不想見陸妄承。
出了會所,一股涼風襲來,似乎要下雨了。
夏時韻站在路邊等出租車,她低垂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腳邊的石子,心里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喘不上氣。
清棠說的沒錯,陸妄承是快硬骨頭,追求他,她就是在自討苦吃。
夏時韻長這么大,只對陸妄承動過心,她向來不是個執著的人,也知道量力而行,可對陸妄承,她卻執著到了骨子里。
或許是因為在她快餓死的那個寒冬臘月里,他給了她一個還冒著熱氣的紅糖饅頭。
也或許是他背著她在荒無人煙的沙漠里徒步前行,不停的鼓勵著她活下去......
因為他,她沒死在十歲那年的冬天,也是因為他,她硬撐著活到了現在。
他的出現就像一縷陽光,照亮了她灰暗的生命,從此只要一想到他,她就覺得心中溫暖無比。
夏時韻失魂落魄的站在路邊,她想得太出神,以至于沒注意到身后有人鬼鬼祟祟的靠近......
等她察覺到身后有人時,口鼻就被人用力捂住了,一股刺鼻的化學品味道充斥著鼻腔......
夏時韻暗道不好,想要反抗,卻感覺渾身的力氣在一點點流失,意識也有些混沌了。
她感覺有人將她扛在了肩上,一路顛簸,不知道要把她帶到哪兒去。
夏時韻用力咬著下唇,用疼痛刺激著自己的神經,以免完全失去意識。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扛著她的人將她粗魯的丟在地上。
“劉總,您要的人帶來了。”
夏時韻艱難的抬起頭,只見一個腦滿腸肥的男人坐在面前的沙發上,頭上還纏著紗布。
夏時韻暗道不好,竟然是上次唐家讓她去見的那個男人。
上次沒讓他得逞,還打傷了他,這次落在他手里肯定沒好果子吃。
劉總眼神陰鷙的看著夏時韻,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小丫頭開了瓢,就恨不得弄死她。
他壓下心里的怒火,冷笑道:“不著急,先來點助興的東西。”
“這兒呢,東西早就準備好了。”
剛才綁架夏時韻的男人拿著針管走了過來,“劉總,這可是唐總為了向您賠罪,特地從國外弄來的好東西。”
夏時韻看著針筒里藍色的液體,眼底閃過一抹暗光。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男人走到夏時韻身邊蹲下來,拍了拍夏時韻的臉,“別怕,一會兒你就爽了,哈哈哈......”
說罷,他握住她的手臂,將針頭對準她的胳膊扎了進去。
刺痛襲來,液體被緩緩推進身體......
就在這時,原本渾身無力的夏時韻突然抓住男人拿注射器的手,一腳將他踹飛。
“還敢反抗!”
劉總沒料到夏時韻竟然還有力氣反抗,蹭的一下站起來想要抓住她。
下一秒,夏時韻迅速拔出胳膊上的注射器,一個翻身躍起,把針頭扎進他的大腿,反手又抄起茶幾上的煙灰缸,狠狠砸在他的頭上。
整個過程不足三秒,卻幾乎耗盡她積攢的所有力氣。
夏時韻不再戀戰,沖到陽臺,在外面的人沖進來的一瞬間,從三樓的陽臺跳了下去。
“媽的!給我追!都給我去追!把人給我抓回來!”
劉總捂著頭大聲咆哮,眼里盡是滔天怒火。
......
夏時韻和肖總離開沒多久,陸妄承就結束了酒局,打發了其他人。
此時,包間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陸妄承看著手機里夏時韻發來的信息,削薄的唇微微上揚。
【陸先生,今晚擋酒的工資記得打我卡上,另外,我雖然是個窮光蛋,但還沒窮到需要賣身的地步!!!】
三個驚嘆號,看得出她很生氣。
陸妄承心里清楚,以夏時韻的身手,只要她不愿意,那個老東西就不可能得逞,所以,他并不擔心她會吃虧。
他之所以讓夏時韻去陪肖總,就是想看看她為了接近自己,到底能忍到什么地步。
“陸總。”
斯炆從外面走進來,匯報道:“夏時韻走了,肖總被她揍得鼻青臉腫的綁在衛生間。”
斯炆頓了一下,臉色怪異的補充道:“下面......好像也被廢了。”
“呵。”陸妄承笑了一聲。
小丫頭還挺狠的,看來她只是在自己面前忍著裝乖巧,出了這個門,就原形畢露了。
陸妄承站起來,語氣冰冷,“別讓我在錦城再見到他!”
即便他對夏時韻有諸多懷疑,那也是他帶來的人,敢打她的主意,那就要付出代價。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
陸妄承走出會所,上了車,他看著車窗外的瓢潑大雨,不知道為什么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一絲不安的情緒在心頭縈繞。
車子這時突然一個急剎,陸妄承身體因為慣性向前傾,手里的平板也掉在了地上。
司機嚇得白了臉,回頭看向陸妄承,“對不起陸總,是......有個人突然沖了出來!”
還好他車速不快,不然就撞上了。
陸妄承蹙眉,吩咐斯炆:“下去看看。”
“是。”
斯炆撐著傘下車,很快就急匆匆走了回來,“陸總,是夏時韻!”
陸妄承眉頭皺得更深了,她不是已經走了嗎?
“帶上來。”
斯炆將夏時韻抱上車,皺眉道:“陸總,她好像不太對勁兒。”
夏時韻全身都被雨淋濕了,她緊抱著手臂,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什么原因,身體顫抖得不成樣子。
“夏時韻。”陸妄承叫了她一聲。
夏時韻抬起頭,一張臉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妄承......哥哥......”
陸妄承挑眉,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么叫他,然而還不待他反應過來,夏時韻突然撲進了他的懷里。
“妄承哥哥......我好難受......”夏時韻被折磨得快要喪失理智了。
陸妄承渾身一僵,這才反應過來懷里的小女生不對勁兒,她這反應,分明是被人下藥了。
斯炆見狀,開口道:“陸總,要不先去酒店吧,我打電話叫醫生來。”
陸妄承抓住夏時韻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最后冷著臉將她抱下了車。
不到十分鐘,陸妄承就抱著夏時韻進入了會所的房間。
他沒把夏時韻放在床上,而是徑直走進衛生間,將她放進浴缸,打開了花灑的冷水。
冰涼的水從頭頂澆下來,夏時韻一個激靈,嘴里發出難受的輕哼。
不行......還是好熱......
“好難受......”
夏時韻胡亂拉扯著自己衣領,臉頰緋紅,一雙桃花眼蓄著水汽,無辜又可憐的望著他。
陸妄承低咒一聲,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里升起的那股燥熱,將視線轉移開,“醫生來了沒有?”
屋外的斯炆趕緊道:“陸總,醫生已經在路上了。”
夏時韻感覺自己像是會被丟進了熔爐,四肢百骸都要被烈火焚燒殆盡了,好難受......
她不行了......
顧不得其他,夏時韻拼著最后一絲力氣抱住他。
陸妄承背脊僵硬的看著小女人跪在浴缸里,她仰著頭,雙眸含淚充滿渴求的盯著自己。
陸妄承喉間一緊,眼神越發暗沉,“夏時韻,放開!”
“不放!”夏時韻咬著下唇,語氣帶著濃濃的哭腔,她已經忍到了極限。
陸妄承狠狠的咬了咬后槽牙,眼神帶著溫怒的警告:“這套把戲對我沒用!”
說罷,陸妄承俯身就要將夏時韻推開,卻不想她看準時機,一把摟住了他的脖頸對準他的唇吻了上去。
陸妄承腦袋瞬間像炸開一般,一股特別而又熟悉的香味鉆入鼻腔,味道很淡,有點像混合了草藥香氣的白酒,醇香誘人......
這味道,他好像在哪兒聞到過。
忽然間,陸妄塵回憶起半個月前的那晚,那個被他禁錮在身下的女孩兒......
他捏住夏時韻的下巴,嗓音沙啞的開口:“夏時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