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韻心下了然,他應該是回憶到了曾經十年的軍旅生活了,才會如此難過
她心疼的摟緊男人寬厚的臂膀,細聲說道:“妄承哥哥,星星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就算城市再過輝煌,也掩蓋不了它的光芒。
人在難過的時候,抬眼瞧星空,星星能給他們帶來力量,夜晚沒有路燈的漆黑小路,它也能為行人照去一絲微光。”
陸妄承靜靜的聽著她講話,眸中閃過一絲欣慰。
好半響,他們抬頭看著天空,沒有說話。
“十年前我剛到國外部隊,那時候年少認識一群志趣相投有理想的人,各個戰爭區域槍林彈雨,條件艱苦,但從未想過放棄。
就這樣慢慢的,一年兩年甚至十年后,經歷過無數次的戰爭,最初的一隊戰友只有我自己活下來了,其余全部犧牲。
我不知道應該可悲,還是可幸,撿了一條命。”他苦笑連連,那雙漆黑的眼眸里不見半點波瀾,猶如一泓死水。
這是他心底的疼,如若每個人都有心魔,那他的心魔便是看著身邊的摯友一個個死去。
“妄承哥哥......”
夏時韻悄然落下一滴淚,隨后立刻擦干,抱著他的腦袋聲音哽咽,卻不知能說點什么安慰他。
想到身上還存在的毒藥,命運不濟的話,估計也就只有最后兩個月的時間了。
她沒辦法給陸妄承承諾,甚至于這個時候,她心里尤其擔心,讓他再次親眼見證自己心愛之人的死亡,會不會發生可怕的事情了......
她不敢去想,也怕陸妄承會輕生。
他看起來堅強,屹立如山軀一般,可內心把感情看的極重。
“韻韻,長安知道我不是他親生父親了,還問我他親生父母的消息,我沒說。”
夏時韻一怔,瞬間恍然大悟,如果情緒崩潰有一個引頭,看來就是這件事了。
“他怎么知道的,我可從沒和他說起過這件事。”
這件事陸妄承說了要保密,她便從未對陸長安提過,就算他問,夏時韻也以一句什么也不清楚堵回去。
陸妄承搖頭,他自然是相信夏時韻的,這件事肯定不可能是她告訴長安的。
“不清楚,我已經讓人去查了。”
夏時韻輕輕拍了拍陸妄承的肩膀,安慰道:
妄承哥哥,長安現在或許接受不了現實,但總有一天會明白你的苦心,就算你不是他親生父親,他心里依舊是愛你的。”
陸妄承看向窗外,眼底薄薄的悲涼浮現出來:“但愿吧......”
......
次日一早。
陸長安手里緊緊捏著一個瓶子,深吸一口氣,給陸妄承打電話。
彼時,陸妄承剛用完早餐,正準備回一趟陸公館,找陸長安好好談談。
電話鈴聲響起,他側眸去看,目光一愣。
點開撥通鍵。
對面傳來陸長安清冽的嗓音:“之前是我情緒過激了,我跟你道歉。”
陸妄承顯然沒有想到,他會打電話和自己說這些,緊皺的眉頭猛然一松,唇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我沒放在心上,這件事本身也不是你的錯。”
電話沉默了一瞬,陸長安疾聲道:“中午請你吃飯賠罪,地點我發你。”
說罷,電話便被掛斷了。
陸妄承覺得他有些怪異,轉念一想畢竟小孩才經歷這種打擊,能夠如此他已經很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