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手術室里無影燈怦然打開,喚醒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孩兒。
格里布睜開雙眼,望見一副平光鏡后戲謔玩味的眼睛。
男人身穿無菌服,頭戴發帽,站在主刀醫生的位置,卻將那把手術刀對準他的脖子,鋒利的刀刃閃爍著令人膽戰心驚的寒光。
偏偏被對準的人臉上沒什么表情,既不恐懼,也不憤怒,布滿大大小小傷口的臉也由此顯不出來多么慘,反倒有股陰鷙的感覺。
于是男人將刀收回,抱怨的口吻:“夏格,你真沒勁。”
格里布翻了個白眼,嗓音嘶啞,但并不妨礙他表達對于夏川的鄙夷之情。
“趕緊的!要是技術不行就早說,你不行有的是人行!”
雖然他對自導自演的這出戲效果十分滿意,但他并不想真的成為殘廢。
手腕和腳腕都挺嚴重,這讓他不得不懷疑那女人公報私仇,不過他一向不吃虧就是。
“我技術不行,你實力不也一般嗎?接個任務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
夏川沒和夏時韻和陸妄承打過交道,他只知道自從認識夏格,就沒見過這小子自殘式臥底,可見那兩人有多難對付。
“嘖嘖嘖,犧牲這么大,難怪你能成夏爺心腹呢。”
狗改不了吃翔,夏川改不了嘴碎。
要不是現在雙手實在動彈不得,格里布真想把手術刀奪過來,給夏川一套庖丁解牛。
“不過——”男人平光鏡一閃,稍微正經了些。
“你把夏紅給弄死了,就不怕夏爺對你治罪嗎?”雖然自相殘殺的事情,在羅生門內部時有發生,但沒有夏爺的命令就有人敢對隊友痛下殺手,夏格還是頭一個。
“我只是在幫夏爺垃圾分類。”語氣當真輕描淡寫。
不管怎么說也是朝夕相處了十年的......就算稱不上同伴,也可以說是同事。
他做到這種程度,已經不僅是無情,完全可以稱得上泯滅人性了。
夏川年過三十,他還記得夏格剛被撿回來時的場景,男孩七個月大,尚在襁褓之中,而如今十歲,已經是近乎完美的人形兵器,難怪夏爺喜歡,用的趁手。
折了一個手下,這對夏爺來說沒設么要緊,重要的是有人自作主張,膽敢凌駕于他的意志之上。夏川斷言這件事除了夏格,其他任何人做,都將是死路一條,怪讓人嫉妒的。
“所以你打算什么時候回組織復命?”
夏川用手術鉗操作縫合針,一不小心穿透了皮下神經跟血管,哪怕打著局部麻醉男孩都感覺到了疼,狠狠瞪他。
夏川讓護士幫忙推下眼鏡,笑著道:“不好意思,失誤失誤,畢竟我技術不行嘛。”
格里布咬牙切齒,又不愿被看笑話的冷哼一聲,故作輕松姿態:“只有蠢貨才會急于求成!夏紅幾次三番搞砸任務,就是因為目光短淺。”
“哦?那我們夏格先生有何高見?”
格里布知道陸妄承對自己有所懷疑,夏時韻對他也是個觀望的態度,但陸長安跟陸小暖都已經被他馴服了,尤其是陸小暖!
所以他不甘心只行使一些抹殺行刺等低級的手段,讓敵人甘心情愿為他所用,才能證明他的強悍與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