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之為臨南州第一才子的鐘燕坤,此刻看著剛才傳過來的這首詞,久久不能自語。
雖說文無第一,但是他自認為自己為這場盛會準備的那首作品,遠不及現在他手中拿到的這一首。
人要臉樹要皮,若是之前徐若晨所作的那首,他還有些信心來一較高下,但是這首《夏夜贈梧桐》,似乎有些超規格了。
環繞在鐘燕坤身旁的人,此刻卻是連連搖頭,開口道:“算不上什么傳世詞作,但也還算不錯了。”
說話這人是臨南州的一位官宦子弟,這次跟著鐘燕坤過來就是想領略領略盛天的文壇,跟著沾沾風頭。
他本身學識是沒多少的,平日里也就只好多結交一些像鐘燕坤這樣的才子來顯得自己也是風雅人士。
然而這一次,他卻發現自己在說完這話之后,身旁的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看我作甚?”
鐘燕坤捏緊了手中的這首詞作,沉聲道:“你快閉嘴吧。”
這話一出,那個有些不識當下形式的官宦子弟立馬就愣住了。
難道說,這首詞作很好?
良久,鐘燕坤這才低下了頭,面色有些發苦的說道:“這詞句非凡脫俗,我...不及也。”
“盛天臥虎藏龍之人果然多,我倒是想和他結交一番了。”鐘燕坤再次苦澀的說道。
在他身邊的其他人見狀,也都紛紛大驚失色起來。
被譽為臨南第一才子的鐘燕坤,這是甘拜下風了?
...
此時剛剛念完一首詞的蘇命,只覺得被周圍人看的渾身有些不太自在,內心也是不斷的咯噔,生怕被其他人看出點不對勁來。
不過還好,這些目光都是帶著仰慕和敬畏的。
在楚朝,大家最敬重的便是讀書人,尤其是這種能夠寫詩作詞,才華橫溢的大才子!
不用多說,過了今晚,這首詞和作這首詞的人絕對是要一夜成名了。
坐在蘇命身旁的莫璃,也是不斷眨巴著如寶石般的眼眸,她望著蘇命,眼神有崇拜但也有些狐疑。
蘇命大哥...原來才華這么高么?
前方,那個身穿布衣的皇子原本被梧桐的姿容魅惑的有些上頭,在看了蘇命拿出的這首詞后,很快清醒了過來。
“這詞,確實極妙。”他皺著眉頭說了一聲,內心卻是在想自己怎么會一下子失去了理智。
然后便是心痛。
五萬兩銀子啊!!!
即便他是皇子都會覺得心痛,萬分心痛!
花出去的錢就是潑出去的水,這會兒想要收回是不可能了,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皇室的面子都會丟得一干二凈的。
這個啞巴虧也只能默默的吞下了,現在他只希望后續的影響能小一點,盡量讓自己的存在感低一點。
不過這可能么?
盛天趙姓公子于花魁之夜豪擲五萬兩,卻不敵一首詩詞。
這樣的事情,是盛天乃至于整個楚朝百姓都喜聞樂見的,大抵上從明天起,便會口口相傳。
...
會場臨近湖畔的一棵柳樹旁,一名面容看起來很是普通的女子倚樹而立,她望著此時會場內的的情形,最后目光鎖定在了萬眾矚目的蘇命身上。
“這家伙...算了。”女子捏緊了拳頭,語氣無比復雜。
話音落下之后,便在夜色中隱去了身形。
在她離開了有一會兒的功夫,陸忘手底下的張瑞走了過來,一臉的狐疑和猜測。
“看來不是鬧事兒的,那還是不管了,再待上一會兒這個任務就結束了,真輕松啊。”張瑞伸了個懶腰,眸子里的清光漸漸收回了瞳孔。
...
就這么一會兒的時間,蘇命方才拿出來的那首詞已經開始傳揚了出去。
已經走下舞臺的梧桐,或者說江靈月,此刻她看著這首詞,面容逐漸起了波瀾。
“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漸漸地,有淚光浮現在了她的眼眶里。
被人從崇州帶到盛天,強逼著學了那么多取悅人的手段,估計這輩子都要在青樓里強顏歡笑,以色娛人。
這樣的生活,真是她不愿意去面對的。
...
“完了完了,五萬兩啊!還有一首這么好的詩詞!”
“這下真的要完蛋了,四大花魁的名頭要更迭易主了,就是不知道誰會被擠下去,希望是那個彩華!一定要是!”
金鳳樓的畫舫內,媽媽桑的面色如喪考妣,整個人都心神不寧了起來。
沒想到這次真的殺出了一匹黑馬,而且不僅收獲了無數花票,還有一首絕妙的詞作,今年四大花魁之首的名頭已經鐵上釘釘屬于百花閣了。
而她們金鳳樓的蝶衣姑娘和麗春苑的彩華姑娘兩人,是最有可能被擠下去的。
蝶衣坐在梳妝臺前,將自己臉上淡薄的粉黛給卸了去,依然是那般清雅動人。
“是一首什么樣的詩詞?能給我看看么?”蝶衣并未去關注自己四大花魁之一的名頭會被搶走,而是在意起了那首作品。
“就是這首叫什么《夏夜贈梧桐》,蝶衣你看看,這百花閣到底是從哪請來這么厲害的一個才子!連我都看得出這首詩詞很好!”
蝶衣接過了那張抄錄著詞句的宣紙,神色平靜的看了起來。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誰見幽人獨往來?”
“縹緲孤鴻影。”
程蝶衣一邊看,一邊呢喃著將這首詞給念了出來。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
“揀盡寒枝不肯棲。”
“寂寞沙洲冷。”
“揀盡寒枝...不肯棲...”
她不斷重復著這一句,目光微微的有些出神,心緒一片繁雜起來。
這說的不就是她么?
雖說她是四大花魁之一,但是盛天卻也有很多人都說她故作清高,對任何人都不假辭色。
所以在四人里面,她的人氣其實也是最低的,哪怕是像這種重要的盛會上,都沒有一個才子愿意為她來助場作詩。
“這首詞,確實是很厲害呢。”
良久,程蝶衣才說出這么一句話。
“我的姑奶奶誒,都什么時候了,過了今晚你可能就不是四大花魁之一了!”媽媽桑急切的說道。
“這種事情,本就強求不得,現在著急,怕是也沒有用了吧。”程蝶衣處之淡然的笑了笑。
忽然間,她有些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才能作出這樣的詞。
想必會是一個不為俗世名利而困惱,活的很灑脫的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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