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一動也不敢動,閉著眼假裝沒聽到。
陸晏辭盯著她蒼白的小臉看了一會兒,突然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溫寧嚇得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她剛要睜開眼睛,陸晏辭又她把放回了床上。
他把她往床里面挪了一下,然后脫掉鞋子,在她旁邊躺了下來。
醫院的床很小,兩人擠在一起實在不是什么美好的體驗,尤其是溫寧本來就非常怕陸晏辭。
這會陸晏辭身上純男性的氣息將她完全裹住,一呼一吸之間全是他的味道,他的身體緊緊貼著她的背,她感覺背快要被他的體溫灼傷了。‘
可她根本不敢動,身子僵成了木頭。
她做夢也想不到,陸晏辭會躺到她的床上來,還是醫院這種小床,他不是有潔癖嗎?
溫寧緊張得想哭,手心濕成了一片。
但陸晏辭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開始看起了新聞,還發了幾條信息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溫寧由崩潰到強迫自己冷靜,再到被疲憊包裹,加上藥物的作用,她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人輕松下來,身體就會變軟,她的手也不自覺的滑到了陸晏辭的膝蓋上。
陸晏辭捏了捏她的手,細細的,小小的,很軟。
他忍不住拿起來多看了一會兒。
指甲剪得很短,沒有涂指甲油一類的東西,看起來很干凈,指腹圓圓粉粉的,感覺有一點可愛。
突然,溫寧抽回了自己的手,翻了個身,臉對著陸晏辭,手和腳也不聽老實的搭在了他的身上。
并且,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言言,等等我......”
她鬢角的頭發還是濕的,貼在臉上,因為頭發黑,就顯得臉更加的嫩白。
溫寧五官異常精致,皮膚也很白,唇上那點若有若無的小痣總是讓她有一絲媚態。
但偏生一雙眼睛卻生得很羞怯,瞳仁黑漆漆的,認真看著人的時候,就像用情很深一般,特別招人。
陸晏辭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停了一會兒,變得越發的深邃。
他的手輕輕的在她唇上的小痣上碰了碰,壓低了聲音道:“言言?還在想著那只貓?”
陸晏辭還記得那只貓。
黑白相間的貍花貓,小小的一只,不知道她從哪里撿來的,藏在后院的雜物間里,偶爾被他碰見她在喂貓,她就會嚇得小臉煞白,迅速的把貓擋在身后,低聲叫“言言快跑。”
當時他沒太注意那只貓,只記住了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就像一只小小的幼獸想要藏住自己的玩具,莫名的招人。
不過那時候事太多,太忙,這種感覺總是轉瞬即逝。
一直到三年前發生了那件事,他才意識到,小孩已經長大了。
其實那件事后他是想要給她一個交待的,但當天晚上美國那邊就傳來不好的消息,他匆匆的就走了。
反正人在陸家,小孩也還未滿十八,再等等也是可以的。
一別三年,再回來的時候,小孩好像更怕他了。
突然,溫寧動了動,身子下意識的向他貼過來,好像是在尋找熱源。
陸晏辭盯著她看了一會,然后拉過枕邊的薄被,搭在了她身上。
溫寧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透亮。
空氣中充斥著小米粥清新的香味,引得她感覺自己就像好幾天沒吃東西一樣餓得慌。
可是,陸晏辭就站在窗邊接電話,她只好繼續裝睡。
“嚴重嗎?洛叔怎么說?”
“先配合心理醫生治療,我晚點過去看她。”
“蘇尋,我的事你少管。”
......
他聲音壓得很低,但溫寧還是聽了個全貌。
大概就是洛櫻昨天晚上發病了,拿刀子割了自己,現在不肯配合醫生治療,陸晏辭一會兒會過去看她。
對于洛櫻,溫寧其實是很羨慕的。
含著金湯勺出身的小公主,被所有人寵著,就連陸晏辭這種薄情冷心的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這樣的人,前世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吧。
只不過很奇怪,洛櫻看起來是很開朗一個人,怎么得抑郁癥呢?
但是她就算抑郁了,也應該是幸福的抑郁癥吧?
想著想著,溫寧發出了極細的一聲嘆息。
聽到動靜,陸晏辭收了電話,轉過身來看著還在裝睡的溫寧。
“醒了就不要裝了,起來吃點東西。”
溫寧不好再繼續裝下去,只得睜開眼睛。
入目就是陸晏辭修長挺拔的身影。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了一件黑色襯衣,簡潔高檔的面料襯得他的氣質又凌厲迫人了幾分,更加讓人望而生畏。
溫寧不敢看他,低下腦袋,拿了放在床頭的餐盒捧在手心,小口小口的喝起了粥。
陸晏辭把餐盒里的小菜也推了過去,“剛讓人送過來的,你現在只能吃這些,等好點了再送別的過來。”
溫寧小聲道:“謝謝小叔,但是以后真的不用了,我自己能解決。”
陸晏辭盯著她捧著餐盒的軟白小手,眼神幽暗。
“你自己隨便解決,然后胃穿孔?”
溫寧頭埋得更低了。
其實餐盒還是很燙,她這樣捧著掌心早就疼得有些受不了了,可她又不好放下,只得忍著。
陸晏辭盯著她,繼續道:“沈蘭玉知道你胃不好嗎?”
溫寧身子僵了僵,不想回答,可陸晏辭就在旁邊看著她,她只得點點頭,“知道。”
陸晏辭一眼看出她在撒謊,眼神不由得冷了幾分,“知道的話,為什么都要胃穿孔了還沒去看過醫生?”
他捏住她的小下巴,咬牙道:“溫寧,撒謊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