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晏辭面色冷沉,“她不可能推沈蘭玉的,我的人我清楚。“
他看向審訊室,皺眉道:“進去多久了?還沒出來嗎?”
張華搖了搖頭,:“給溫小姐做筆錄是孟局長,他問話的方式已經非常委婉了,可溫小姐的情況還是不太好,一直不說話也不和人溝通,雖然過來了兩三個小時,可真正在審訊室呆的時間不超過半小時。”
停了一下,她壓低了聲音,“但是溫小姐默認了今天是她推的沈蘭玉,如果沈蘭玉要起訴她,可能會有點麻煩。”
陸晏辭面色越發冷沉,走過去敲了敲開了審訊室的門。
孟凌從里面出來了。
和陸晏辭簡單的溝通過后,陸晏辭走了審訊室。
肅穆又壓抑的環境里,溫寧坐在椅子上,微微垂著腦袋,異常的沉默。
聽到有人進來和她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
那樣子,就像把這個世界隔離在了她的生命之外。
即使是陸晏辭走到她身邊,低喚她的名字,她也沒什么反應。
孟凌在旁邊低聲道:“她一點也不配合,一個字也不說,只在我們問她是不是推了沈蘭玉的時候,點了點,其他時候統統沉默。”
陸晏辭低聲道:“我能單獨和她說幾句話嗎?”
孟凌面露難色,但還是答應了,“十分鐘,我只有這么多權利。”
陸晏辭道了聲謝謝。
孟凌走后,陸晏辭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讓她整個身子都在靠在自己身上。
他不徐不慢的拍著她的背,低低的,沉緩的道:“寧寧,我相信你不會推你小姨,所以,不用怕。”
他停了一下,將聲音壓得極低,“就算推了,也不用怕。”
在她身上靠了一會兒,溫寧似乎恢復了一點生氣,她輕輕的拉住了陸晏辭的衣服,極小聲的問他:“小叔,如果我小姨的孩子沒了,我會坐牢嗎?”
陸晏辭輕輕摸著她的頭發,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會,她不是你推的,你也不會坐牢。”
溫寧眼里還是沒有神采,喃喃道:“可是她想要我坐牢,小叔,要坐多久?我有點怕。”
她沒有什么精神的樣子讓陸晏辭心里一陣陣的抽痛,他緊緊握著她的手,非常肯定的告訴她,“她不會那樣做。”
溫寧閉上了眼睛,聲音很啞,“她會的。”
她為了能在陸家好過一點,為了討好陸雪,已經不是第一次把陸雪的錯推到自己身上了。
只是,以前的時候,溫寧有各種說服自己的理由,其中最大的一條就是,她覺得沈蘭玉還是愛她的,她還是她的小姨,她們是這世界上僅有的,能相依為命的親人。
可是現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已經拋棄她了。
明明她已經不要她了明明是陸雪犯的罪,是陸雪要收她親兒子的命,她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想要自己去為陸雪頂罪。
原來,她叫了二十年小姨的人,會這樣踐踏自己。
想到這些,她覺得很累,很疲憊。
她覺得,她和沈蘭玉之間已經走到盡頭了,她渴望的親情,沈蘭玉已經徹底的回收了。
她無神的樣子讓陸晏辭很心疼,但也更加堅定了某些決心,他握著她的手,低低的道:“她不敢!寧寧,不值得的人,不必去真心去對待。”
她沉默了一會,才小聲的道:“小叔,你有一天會不要我嗎?”
說完,她自己也覺得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