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手的溫度讓他迅速抬頭:“他還活著,他還有溫度,他還活著!”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只有格溫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道:“心臟已經停止了,各個器官也停止運作了,他還有溫度只是因為在保溫箱里呆著。”
“陸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這么大的胎兒離開母體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
“出去,你們全部出去!”
陸晏辭低低嘶吼。
那聲音就像被困在深淵的野獸發出的痛苦嘶鳴一般,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沒有人敢說話,只得默默的退了出去。
只有張華站在門口,悲傷又憐憫的看著他。
陸晏辭伸手把那個已經沒有生命的小家伙托了起來。
真的非常小,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量,大約一百克都不到,而且明顯看得出沒有發育好。
一想到這個孩子昨天還在溫寧肚子里好好的呆著,今天卻已經沒了生命跡象,陸晏辭就有一種被宿命卡住了咽喉的窒息感。
雖然一早就知道有今天,可是,這么久了,他對這個孩子已經寄予了太多希望。
現在,就在一天之內,這個孩子沒了,還是用這種慘烈的方式沒的,他接受不了。
到現在,他還覺得一切只是夢。
夢醒了,溫寧還好好的站在他面前,孩子還乖乖的呆在她的肚子里。
可是,面前的一切提醒他,這不是夢。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這個孩子已經沒了!
他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也不知和溫寧將會走到哪一步。
可是,一切還是要走下去。
他強忍心痛,低頭親了親那個已經沒了氣息的小家伙,啞聲道:“寶寶,是爸爸沒有保護好你,爸爸欠你的,只能下輩子再還,可是你記住,爸爸和媽媽,都很愛你!”
他聲音很低很啞,帶著濃厚的傷痛。
別人也許聽不出他此時已經處于搖搖欲墜的邊沿。
可張華聽得出。
陸晏辭可以說是張華一手帶大的,她上一次見他這般痛苦,還是當年錦年過世的時候。
她知道,他在痛,他在孤獨的舔著流血的傷口。
這世界這么大,卻沒有一個可以安慰他,沒有可以讓他依靠一會兒的人。
她覺得此時的陸晏辭正處于極度危險的狀態。
只要一個爆發點,他心中那根繃了很久的弦就會斷掉,然后,用他自己的方式,殘忍的懲罰這個世界,也懲罰他自己。
上次錦年過世后,才十歲的陸晏辭就做了很可怕的事。
他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公斤重的TNT,在陸家老宅埋了線,把陸老夫人引了過去。
要不是當時陸國華察覺到不對勁,半路攔下了陸老夫人,陸家老宅和陸老夫人,早就隨著一聲巨響,灰飛煙滅了。
這么多年,她深知,陸晏辭看著冷沉,做事好像都是在風輕云淡之中就掌握了一切,可真正的陸晏辭,心里的魔鬼一旦被放出來,會偏執到讓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在對溫寧的事情上,已經出現了很大的苗頭。
現在,他和溫寧的孩子沒了,而且溫寧被曝出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的青梅竹馬,這對于陸晏辭來說,無異于毀天滅地一般的消息。
她現在很擔心陸晏辭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