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這是一個糟糕透頂的主意,讓溫寧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是他難以忍受的事情。
他恨不得她時時刻刻都只能在他一個人的視野范圍內,別人一丁點也看不到她!
雖然極不情愿,可眼下,這似乎是最好的方法。
已經半個月了,她光是和他冷戰的時間就有一半,為了那個孩子,溫寧吃不好睡不好,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肉,半個月都給掉光了。
以前捏著軟軟肉肉的腳踝,都有些咯手了!
華大就在這附近,步行過去大約十幾分鐘,開車也就幾分鐘,他每天可以親自接送,晚上再安排人來教她畫畫。
這樣子,一天課程結束,大約已經快到晚上九點。
那時候,孩子早就睡了,溫寧就算要陪著睡一會兒,時間也不會太多。
而且,她中午休息的時間和晚上畫畫的時間,他都可以親自陪著。
想到這里,陸晏辭沉聲道:“暫時就按你說的辦吧,明天把華大的校長請過來一趟。”
說完,他轉身出了門,去了嬰兒房。
嬰兒房并不是特別大,約只有三四十平方,但布置的格外溫馨。
只見溫寧正躺在孩子的旁邊,輕輕的拍著他的背,還淺淺的哼著催眠曲。
他一進去,一直守在旁邊的母嬰師忙走了上去:“陸總。”
陸晏辭點了點頭,聲音壓得極低:“你先出去。”
母嬰師看著溫寧拍嬰兒的背,感覺她手法不對,但又不敢直說,只得欲言又止。
她來這里半個月了,她覺得這個家的重心似乎不是那個小嬰兒,而是這家的女主人溫寧。
她看得出,陸晏辭把溫寧看得極重,簡直就是當成心尖肉一樣在寵著。
無論是吃食,還是用的東西,都精細的不得了,而且,只要溫寧的事,陸晏辭幾乎事事都親力親為,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在孩子的方面,陸晏辭卻不準溫寧太多的接觸孩子。
母嬰師其實有些不太明白,母親才是孩子成長的最好載體,為什么這位陸總不準自己的妻子接觸自己的孩子。
不過,她不敢多問,也不敢多想。
在她來之前,已經被多次警告,不準問不準看,只準全力做好職責內的事情,不然,那高達幾十萬一個月的月薪,便到不了手。
母嬰師遲疑了一下,還是出去了。
陸晏辭緩緩的走到床邊,沉沉的看著溫寧和孩子。
感覺到陸晏辭來了,溫寧停止了哼唱,只是輕輕的拍著孩子的背,側睡著,安靜的看著孩子小小的臉。
她眼里透出的光,是陸晏辭從未見過的愛憐和歡喜,就好像這孩子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是她能擁有的一切。
濃郁的楚痛之意從心底涌上來,陸晏辭下意識的就取下了手腕中的手串,輕輕的撫摸著那頂琥珀珠子。
如果那個孩子還在,他又怎么會不肯讓她接觸?
他會每天和她一起陪著孩子,陪著他慢慢長大。
他會教他怎么去當一個最好的繼承人,把那些對手殺得片甲不留。
也會教他看到喜歡的女孩就應該奪過來,自己養著,不讓她受一點人間的風雨。
可是,這孩子不在了。
他從此要痛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