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早就等不及了，紛紛上前。
袁弘揚看了陳文杰一眼，示意他先來。
陳文杰也沒客氣，不過認字而已，無巧可取，這是硬功夫，當即隨便點了一個字。
那是一個極為常見的。
畢竟都是一群接觸書本才不過七天的初學者，身為一名德高望重的夫子，自然不會為難一群小輩。
然而，當他剛剛點出，那十幾名女子便同時拼讀了出來。
人群都怔了一下。
有人嘖嘖道：“不錯嘛！竟然真的認識。”
“呵！有什么好稀奇的，陳夫子故意挑簡單的，不想為難她們。”
“不錯！好歹也有七天，一天記十個也能記百來個，要是天賦好，一天記二三十個，甚至一些天賦異稟的，一天記五十個，差不多能記三四百個。”
一天記五十個絕對是極限了，再多基本不可能了。
而且就算當天記下，回頭也會忘。
讀書是一個日積月累的過程，要時間去磨，沒人能夠例外，也正是因為此，當林白說出那些話時，眾人才會嗤之以鼻。
才有了今天的賭局。
陳文杰又陸續點了十幾個，然而，那些女子都能很快的認出。
一開始她們還有些不適應，可能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有些怯場，但慢慢的，察覺到人群的變化，她們也變得越來越自信。
聲音也越來越洪亮。
但人群卻繃不住了，有人叫道：“陳老，你點的這些也太簡單了，我隔壁剛啟蒙的童子都認識。”
“就是！選普通區的吧！”
萬字書被分為好幾個區，最常見的字大概一千個左右，屬于常見區，之后便是普通區，將近三千字，再之后是少見區、生僻區、以及罕見區。
一般而言，掌握普通區就足夠了，后面可以不用理會。
大部分讀書人都是這個水平，即便少見區認識一些，基本也認不全。
生僻和罕見更別提，壓根沒人去理會，平時也基本用不著，除了像翰林院這樣的文學機構，會編纂記錄之外，很少有人去研究。
哪怕翰林院也不是人人都去弄這個，沒有意義。
陳文杰眼中也滿是詫異，雖然他剛剛選的都是常見字，到從易到難還是有一定差別的，可結果……
這真是僅接觸書本才七天的人該有的表現？
若真如此，后面的比試不用再繼續，他都覺得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之后他又選擇了普通區的字。
然而，結果還是一樣，這些女子依舊能夠很快認出，看辨認的速度幾乎和常見字沒有區別。
能有區別才見鬼了，還不都是一樣的拼。
林白心里美滋滋。
但人群都無法淡定了，因為陳文杰又陸續點了幾十個，但毫無意外，全部被認出。
王生水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了，微微發白。
對面樓中的劉景明和顧正德同樣瞪大了雙眼，如同見鬼了般。
尤其是顧正德，額頭都冒出了汗。
因為剛剛他還信誓旦旦的說天一貨行算自己一半，就這么隨口一說，很可能數十萬兩銀子就沒了。
此刻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
不對！
這才普通區，還有少見區，這些女子肯定不認識，而老王選的四個人個個都是飽學之士。
這一刻，他無比慶幸王生水的謹慎。
“怎么可能，竟然真的都認識？”
人群此時都懵了，因為陳文杰又先后點了幾十個字，結果依舊。
尤其是那些讀書人，他們露出懷疑人生的表情，感覺自己讀了個假書，因為他們的水平也就差不多普通區了，就算少見區認識一些也有限。
雙方差距已經不大了。
可，他們可是十年寒窗啊！而這些女子……
何止他們，陳文杰和袁弘揚都是一臉震驚，兩人教書那么多年，什么樣的天才沒有見過，可再天才也不至于這樣。
何況，怎么可能一下子出現十幾名這樣的天才，這不扯嘛。
至于女聯眾人自然是一臉傲嬌。
秦可心站在林白身旁，不自覺的看了自己夫君一眼，美眸之中滿是愛意、崇拜。
陳文杰這會直接跳過了普通區，因為普通區一些畢竟少見的難字他都已經點過了，依舊沒有難倒這些女子。
所以……
可令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事，少見區的字結果還是一樣。
這些女子依舊能夠很快認出。
這一下，整個人群都沸騰了，所有人看向這些女子的目光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滿是不可思議。
也難怪，誰能想象得到。
王生水額頭滿是汗珠，臉色蒼白。
他身旁的四人還算淡定，畢竟都是飽學之士，這些字他們也都認識，雖然心中對于這些女子的表現很驚訝，但還算穩得住。
可很快他們也穩不住了，因為陳文杰又點了幾十個少見區的字，其中有一些連他們都要想很久，甚至不認識，但這些女子依舊很輕松，仿佛沒有什么能夠難倒他們。
“這不可能！”
王生水再也繃不住了，“王某有理由懷疑你們在作弊。”
這話一出，眾人目光都齊刷刷的看來。
這就狗急跳墻了？
林白呵呵道：“作弊？大庭廣眾，林某倒想請教王老板，該如何作弊？”
是啊！
眾目睽睽之下怎么作弊？人群都有些懵。
王生水有些猶豫，但關系自己的貨行，他可顧不得這么多，口中道：“我懷疑你們串通，一早就定好了認字順序。”
這話一出，陳文杰一張老臉頓時沉了下來。
這話等于說他和女聯串通好，第一個點什么字第二個點什么字順序早就定好了，這些女子只要把順序背下來便可。
這確實是一種作弊的可能。
不得不說，腦瓜子轉的挺快，可惜，再快也沒用，這是降維打擊。
“好啊！我陳文杰一生磊落，竟然被人質疑作弊，既然你不相信老夫，那你自己來。”
陳文杰氣得直接撂挑子。
四周崇正書院的學子，此刻都不滿了，質疑他們的監院，那就等于質疑整個崇正書院。
可想而知。
一時間，王生水被千夫所指。
林白都一臉懵，這劇情發展，脫離劇本了啊！
不過想想也對，因為自己一番話，陳文杰就直接去孔廟跪了一宿，這樣的人也許理念有沖突，但人品肯定沒問題。
王生水這會可管不了那么多，自己的家業啊！他直接上前，“我來就我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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