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風，你好大的膽子！”
御書房。
朱天正陰沉著臉，瞪視著林白，“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散播謠言，花錢贖罪？簡直豈有此理。”
顏真林也在一旁，低頭不語。
不是你老人家要錢嘛。
林白心中吐槽，但嘴上自然不會承認。
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陛下冤枉，臣并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一定是謠言。”
“放肆！”
朱天正喝道，“滿朝文武都傳遍了，你還敢說是謠言？”
“朕讓你去查賬，你不好好查賬，盡搞這些旁門左道，還敢狡辯，真以為朕舍不得治你得罪？”
mmp！來真的？
這就不夠意思了哈！
林白露出一副茫然的神情，道：“陛下說過查賬？臣該死，臣以為只是籌措賑災銀。”
朱天正怔了一下，這個，好像還真沒說過。
“就算如此，誰給你的膽子，花錢就能赦免他們的罪？”
“……”
御書房外。
朱紫嫣察覺情況不對也跟來了，聽到里面的動靜，更加急了，“曹公公，父皇這是怎么了？”
曹公公道：“公主，林大人犯了禁忌，赦免官員只有陛下才有資格。”
“……”
“回陛下，臣從未說過這樣的話，臣只說可以減輕罪行，而根據我離朝律法，主動上交貪污所得，的確可以減刑。”
林白鎮定回道。
朱天正一嗆，看了顏真林一眼。
后者道：“回陛下，離朝律法確實有這一條。”
朱天正哼道：“即便如此，那也是減刑，和減罪不可同日而語。”
“而且，公然宣揚花錢減罪不可原諒，明明可以查賬，為什么非要弄得滿朝風雨，你是否有意在包庇什么人？”
明白了！
感情皇帝老兒是懷疑自己和楊國忠混在一起去了，確切的說是四皇子。
畢竟在老朱的規劃中，自己是要做孤臣的。
林白道：“回陛下，是主動上交貪污所得，并非花錢，兩者有本質區別。”
“另外，臣初入朝堂，和諸位大人都不熟，之所以不查賬，并非有私心而是不能。”
朱天正眼中閃過一抹訝色，“不能？此話何意？”
林白回道：“眼下河東災情嚴重，草原一觸即發，可謂內憂外患，此時若大范圍查賬，湊齊五百萬兩，那得抄多少官員的家？屆時整個朝堂必然人心惶惶，誰還有心思做事？”
“基于此，臣才想到這個法子，一方面可以籌措銀兩，另一方面也可以讓百官安心，而百官感念陛下隆恩，日后必然盡心盡力。”
這話無疑有些道理。
五百萬兩，真要查賬湊齊這么多銀兩，必然要大動干戈，整個朝堂都將是血雨腥風。
顏真林都下意識點頭。
朱天正眼眸閃爍，問道：“那韓三千又是怎么回事？其它人沒事，偏偏他下了大獄，是不是你公報私仇？”
好吧！這個不能蒙混。
林白只得道：“是！”
“臣定下這個策略，自然要殺雞儆猴，不然那些貪官不會就范，韓三千貪污是事實，既然要殺雞，那臣自然會選一只平時老啄臣的。”
呵！
朱天正呵了一聲，“你倒是挺干脆……”
“父皇！”
這時，朱紫嫣忍不住了，已經沖了進來。
朱天正皺眉，“小七，你怎么來了？”
朱紫嫣道：“父皇，這件事是兒臣和林大人一起商議決定的，你要降罪請連兒臣一并降罪。”
朱天正怔了一下，眼角跳了跳，這才哪到哪，就跑出去攬罪了？
林白則有些飄。
看來以前忽略小七了，這妮子能處，有事真敢上。
就是太急了些。
他算是看出來了，皇帝老兒只是做做樣子給百官看，真要如何，就不會廢話了。
“不得胡鬧，有功當賞，有過當罰，林清風擅自行事，有損朝廷律法威嚴，自然不能輕易饒恕。”
朱天正說著看向曹公公，問道：“今晚都去了哪些人，籌措了多少銀兩？”
“回陛下，參會只有少數官員，大多都是普通百姓、商人，若要查明，恐怕還要費些時間，至于籌措銀兩……”
曹公公說著翻開賬本。
下一刻，他的臉色變了，結結巴巴道：“共……共計白銀一千六百二十五萬四千三百兩。”
“多少？”
朱天正差點從龍椅上掉下來，雙眼圓睜。
顏真林不可思議的目光也看來過來。
曹公公雙手都有些顫抖，顫聲道：“回……回陛下，共計白銀一千六百二十五萬四千三百兩……”
一邊說他一邊小跑，將賬本呈了上去。
朱天正連忙搶過，確認上面的數字，整個人都怔住了。
隨后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不過很快又生生壓了下去，身為帝王，應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何況剛剛才訓斥過某人。
只是眼中的興奮卻抑制不住。
也難怪，國庫空虛，朱天正已經窮怕了，突然間蹦出這么大一筆錢，可想而知。
林白之前看到那串數字時也懵了。
完全超乎了他的預料好不好。
按他預先的估計，能籌措到五百萬兩就不錯了，真正籌措的時候，他知道目標應該很輕松，但還是沒想到數字會超出這么多。
此刻發現朱天正的神情，故意道：“陛下，臣知罪，臣深刻的認識到不對，花錢減罪影響深遠，將來百官必然有恃無恐，所以臣希望及時改正，將銀子退還給百官，并愿意接受陛下的懲罰。”
啊？
退還？想什么呢？
朱天正嘴角抽搐了一下，下意識看向顏真林。
顏真林會意，道：“陛下！林大人擅自行事確有不妥，但其所言不無道理，眼下內憂外患，朝堂實不宜出現太大的變動，且林大人籌措賑災糧有功，臣以為，功過相抵。”
朱紫嫣也覺出味了，插了一句，“顏大人，這似乎不太好吧！若是這些人以后被查，要不要減輕罪行？如果不減，豈不是陷父皇于不義？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林大人是奉父皇的命令籌措賑災糧的。”
不錯不錯！
必須給小七點個贊。
林白心里美滋滋。
朱天正嘴角則抽了抽，看向女兒的目光再也沒有之前那般寵溺了。
顏真林道：“林大人這次是奉旨辦事，雖然有過錯，但終歸是為朝廷辦事，且按律法，主動上交贓款確實可以減刑，而這次又是為了災區，臣以為，若日后這些人真的被查，可酌情減輕罪行。”
朱天正連忙點頭，“顏愛卿言之有理。”
“林清風，這次念你籌措賑災糧有功，功過相抵，朕便不予計較，若下次再犯，定當不饒。”
“好了，你且退下吧！”
很好！果然很無恥。
林白終于知道顏真林為什么這么受老朱的信任了。
這對君臣，簡直了……
老朱一個眼神，顏真林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并且把后路什么的，都安排的妥妥的，這樣的臣子誰不喜歡。
可這事還沒完呢！
林白說道：“陛下！贓款上交國庫臣沒有意見，但里面還有一半是商人的投資，這些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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