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軍在西南赫赫威名，要說大才子一點都不心動，那是假的。
可如果說大才子有多心動，也不盡然。
虎狼軍雖然強大，還不是一樣敗在了西南聯軍手中，雖然那次有討巧之嫌，但要知道，那支西南聯軍也不過才剛剛組建。
而如今，西南聯軍早已今非昔比，幽冥鐵騎更是大殺四方。
若是在加上火藥之類的，那虎狼軍就更加不值一提的。
所以對于大才子來說，虎狼軍算是錦上添花，能夠收復自然好，收復不了也就那樣，并不會讓他感到多惋惜。
然而，段為峰顯然不是這么想的。
聽到這話，他神色明顯變了，直勾勾的看著林白，似乎不相信林白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在他看來，對方應該是極力挽留他討好他才對。
就算保持權威，不討好不挽留，也不可能說出這番，隱隱還有些推辭的話，這明顯不正常。
他瞳孔微縮，涌現一抹怒意，“什么意思？你不喜歡我妹妹？你在耍我妹妹？”
怎么就成哥耍小吃貨了？
你特么，這語文閱讀什么理解能力？
林白翻了個白眼，道：“正因為本王不愿意欺騙小吃貨才跟你說這些，否則本王需要說這些嗎？難道本王在意多養一位娘子？”
段為峰自然不像段蓉蓉那么單純，在官場滾打滾爬，所謂感情太奢侈了，類似這樣的聯姻太多了。
有父王的話，母妃的認可，妹妹的心儀，對方確實不需要說這些，哪怕自己不就范，對方娶了妹妹依舊能夠對虎狼軍起到極大的影響。
尤其是眼下這種情況，一旦朝廷有動作，虎狼軍走投無路。
“本世子暫且相信你的話。”
段為峰定了定，繼續道：“我父王究竟跟你說了什么？他為什么把蓉蓉許配給你？”
“本王也想知道，你說有他這么不負責任的嘛，把女兒托付給敵國對手，也就你老爹干的出來……”
林白瘋狂吐槽。
段為峰怔在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他總感覺弄反了，有意見的不應該是自己嘛？
怎么對方比自己意見還大。
他嘴角抽了抽，突然有些不爽，感覺妹妹被人無視了。
“你夠了！父王把蓉蓉許配給你是看得起你，你別不識好歹。”
林白心說：你以為哥稀罕。
不過看在小吃貨的份上，算了，認了吧！起碼臉蛋捏起來挺舒服。
見大才子沒反駁，段為峰才稍微好受了一些，隨即又道：“父王到底是怎么回事？母妃說你應該知道。”
林白怔了一下，“那你母妃不問我？”
段為峰道：“母妃說你沒有主動告訴她，應該是不想讓她擔心，所以她干脆不問，但我是鎮北王世子，我必須要知道。”
“我要知道父王在做什么，以及他想讓我做什么，你剛說的，他并沒有明確地說讓我去西南。”
不愧是鎮北王妃，果然聰明。
林白不禁贊嘆，隨即又看了看段為峰道：“有沒有想過，你父王沒有告訴你，或許就是不想讓你知道。”
“而他雖然沒有明確地說讓你去西南，但把小吃貨許配給本王，大抵還是希望你去西南的，因為在那里，你才是最安全的。”
段為峰沒說話，依舊直直看著林白，態度很明顯，要答案。
林白嘆了口氣，“得！看在小吃貨的份上……”
他頓了頓，沒直接說，而是問道：“你對大理現在的佛教怎么看？”
段為峰瞳孔微微一縮，“這和佛教有關？”
林白道：“你父親面前路不多，但也有幾條，第一條造反，以鎮北王的實力，不說奪取天下，自保應該不會太難。”
“第二條以死明志，若是他這么做了，鎮北王府的名譽肯定能保住。”
“第三條，帶著你們一家人遠走大理，以他的能力和虎狼軍，到哪都不會太差。”
“這三條各有取舍，第一條路保全自己和家人隨從，還有希望爭霸，第二條，犧牲自己留下清名，第三條，眼不見心不煩，遠走他鄉自在逍遙。”
“可是你父王這三條路都沒選，他選擇了出家，那么出家的后果是什么？出家就等于認罪，把小吃貨許配給本王更是等于承認了通敵叛國。”
“他這么選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沒得到，鎮北王府的名聲沒保住，你們也要背井離鄉寄人籬下，他自己也當了和尚。”
“相比前面三條，這可以說是最差的選擇。”
“那么，他為什么這么選？”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有所圖，且他所圖，很可能和他出家有關，那自然就是佛教。”
“你們大理的佛教有多昌盛，本王以前只是聽說，這次大理一行，才算是真正領教過了，當和尚各種優待，不用交稅、不用當兵、免徭役等等。”
“寺廟遍布，囤積大量田地，且都是不要交稅的，僧人地位崇高，大理國師左右朝堂，如此，你覺得大理的將來會是什么樣子？”
段為峰瞳孔猛縮，詫異地看著林白，半晌才道：“父王也說過類似的話，他說一直這樣下去，大理很可能會變成第二吐蕃，變成一方佛國，神權左右皇權，政教合一。”
林白道：“他能意識到這一點，那就更明顯了，他想改變這種情況。”
段為峰不解道：“就算如此，為什么要出家？”
林白道：“多半情況已經嚴重到了比想象的還要復雜，必須深入佛教內部去瓦解。”
段為峰眼眸深邃，“所以你當日在天龍寺說，修行即是修心，紅塵處處皆道場，其實是在幫父王？”
林白訝然的看了他一眼。
不錯！一點就透。
“所以，是不是如本王所說，就看接下來李云霄這個名字有多火，如果越來越火，那就說明你父王，以及背后的勢力，在借助本王那番話打壓現行的佛教制度。”
“必然會提倡在家修行，而不是出家。”
段為峰直勾勾地看著林白，又問：“我能幫父王做什么？”
林白搖頭，“你幫不了，你父親讓你和虎狼軍走，就是為了麻痹其它人，虎狼軍還在，誰敢忽視你父親？”
段為峰道：“可如果這樣，那父王豈不是很危險？”
林白道：“那也不至于，他既然敢這么做，自然有自保的手段，而且別忘了，還有大理陛下。”
段為峰瞳孔一亮，“你是說這一切是父王和陛下的主意？”
林白道：“如果本王所料不差，這應該是你父王和大理陛下，故意借大理國師一系的打擊布局。”
“但，大理陛下病重，究竟還能給你父王提供多少幫助就不一定了，而需要如此布局，也足以說明，大理目前的情況很嚴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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