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
吳三水冷笑一聲，“他是你的人，你不否認嗎？”
周應龍看了受刑的侍衛一眼，道：“他確實是卑職的麾下，卑職想否認，只怕統領大人也不會答應，既如此，那便算是卑職的人吧！”
吳三水哼道：“你承認便好！”
之后他又看向恭親王道：“啟稟王爺，因消魂散毒性太強，普通人想買回家藥耗子，都會受到限制，且只有一些特定地點才能夠買到，本統領已經找到售賣藥鋪掌柜，對方認出就是此人在事發前購買了消魂散。”
他說著直指受刑的護衛，繼續道：
“因為朝廷嚴格控制，藥鋪掌柜對購買消魂散的顧客都會格外留意，并且登記在冊，這便是藥鋪掌柜的賬本。”
隨即還遞上了一個賬本。
恭親王看了看賬本，臉色略顯陰沉，問道：“藥鋪掌柜人呢？”
吳三水道：“人已經帶來了，就在隔壁。”
說著他向隨從使了個眼色，后面連忙去帶人。
這手段有些粗糙啊！
和之前的手段完全不一樣。
也對！
古千狂大概就是想把水搞混，你弄個假藥出來，便以其人之道，隨便安排一個假的證人，指責對方故意誣陷。
手段不在乎粗糙還是精細，好用就行。
只要一口咬死了，外人根本不知道究竟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只有他們自己心知肚明。
林白也沒有急著開口，而是等著看戲。
下意識看了古千默一眼，如果這家伙正等著古千狂出手，那么眼下會怎么應付呢？大才子突然有些好奇。
而且看對方的樣子，如此淡定，早就胸有成竹了？
很快！一名掌柜模樣的男子被帶了進來，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吳三水開口道：“佟掌柜，當著王爺和幾位皇子的面，麻煩你將事情復述一遍。”
佟掌柜連忙道：“是是！吳大人，我都聽你的，就是他！就是他購買的消魂散。”
佟掌柜直指受刑的侍衛。
周應龍臉色一變，“掌柜的，你這話很不對，什么叫聽統領大人的？莫非是有人威脅你？
“胡說八道！”
吳三水怒斥道。
佟掌柜也是一臉慌亂，連忙否認，“沒……沒有，昨天沒人找過我。”
這話一出，吳三水的臉色頓時變了，“混賬，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佟掌柜看似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我沒胡說，我……我都聽吳大人的，就是他買的消魂散……”
吳三水的臉色鐵青。
古千狂面色也變得極為難看，狠狠掃了前者一眼。
古千默面無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恭親王臉上則帶著怒意，看向佟掌柜喝問道：“立刻給本王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則誅你九族。”
佟掌柜嚇得魂不附體，邊哭訴邊道：“回……回王爺，小人什么都不知道，昨天有人找到小人，說今天吳大人會找小人回話，讓小人一切聽吳大人的，否……否則便殺了小人全家老小，求王爺救命……”
吳三水勃然大怒，“簡直胡說八道……”
可惜他話沒說完，恭親王銳利的眸光已經掃去。
之后又看向佟掌柜問道：“是何人找的你？”
佟掌柜戰戰兢兢，“小……小人不認識，”
佟掌柜雖然沒有指出是何人威脅，但吳三水的臉色已然煞白如紙，因為這在眾人看來才是合理的，威脅這種小事，自然不需要吳三水親自出手，隨意派個人去就可以了。
反而讓整件事變得更加真實。
果然是好手段！
林白都不得不贊嘆了一句，原來在這里等著，古千狂這次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件事本是他的回擊，結果卻……
古千狂此刻臉色陰沉的仿佛能夠滴出水來。
周應龍則是冷笑一聲，“原來這就是統領大人找來的證人，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吳三水眼角狂跳。
古千默這時看向了林白道：“駙馬，你是此案的主審，不知眼下這情況該如何處理？”
好家伙！自己挖了個坑給古千狂跳，卻讓哥來當惡人。
不錯！是個人物。
這種情況下，大才子還真不能推辭，口中道：“將吳三水拿下，收監！”
這話一出，古千狂的臉色頓時變了，冷道：“吳三水縱有過錯，也不過是急于破案，威脅佟掌柜的事與他無關，也許是另有其人故意擺了他一道，而且……”
他說著冷眼掃向佟掌柜，眼中帶著殺意，“而且此人反口復舌，他的話根本不足為信。”
“本皇子以為，應將其嚴刑拷問。”
說著古千狂就要動手。
這明顯是有些急了，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要硬保吳三水。
古千默自然不答應，冷道：“四皇弟莫非忘了？駙馬才是此案的主審，并且是你我二人共同推舉的，莫非如今想反悔不成？”
古千狂怒道：“此人誣陷朝廷大員，該死！”
古千默道：“他何曾誣陷朝廷大員？只說有人威脅，并未說是吳三水，四皇弟這是不打自招嘛？”
“休要胡說八道。”
古千狂明顯怒極。
雙方針鋒相對，火藥味十足。
“夠了！”
恭親王開口道，“既然當初你們都同意駙馬主審，那么案子如何審理，自當由駙馬決定。”
說著他又看向林白，“不過，吳三水終歸是侍衛統領，僅憑此事將他收監，是否有些欠妥？”
佟掌柜并沒有認出威脅之人，雖然事情好像明擺著，但畢竟沒證據，而且吳三水身為侍衛統領，雙方僵持，牽一發而動全身。
林白道：“僅憑此事確實不足以，但，如果加上調包疑犯呢？”
什么？
這話一出，眾人目光都齊刷刷的看來。
古千狂也不例外，眼底隱隱閃過一抹詫異，而吳三水神情則變得很復雜，眼角抽搐，似乎不敢與古千狂對視。
古千默則一如之前，面色淡定。
恭親王看似怔了一下，問道：“駙馬此話何意？”
林白也不廢話，向一旁的沈破虜使了個眼色，后者隨即帶著一名女子走了進來，以及小貴子的尸體也被抬了進來。
恭親王不解道：“此人是誰？還有小貴子的尸體，有什么問題？”
“當然有！”
林白道，“因為這根本不是小貴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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