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林清風那個王八蛋……”
大殿之中。
朱康原本一直極力克制自己，他自認為很有素養。
可是到了這一刻，心態還是崩了。
那么多蓮花水師的戰船，就這么毀于一旦，也難怪，換成任何一個人，只怕都無法淡定。
最重要的一點，面對西南水師的攻擊，蓮花水師幾乎毫無還手之力，妥妥降維打擊，憤怒的同時，讓他更加無法接受的是內心的絕望。
那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都自視甚高，事實上，這一路他也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挫折。
哪怕寧王府事敗，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并且當初是他太過冒進，被飛龍衛逮住，加上紅蓮教突然變卦，雖然事情最后沒能如愿，但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圍之內。
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可是這一次，紅衣大炮的出現，完完全全顛覆了他的認知，讓他一向自以為傲精心打造的蓮花水師，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笑話。
試問他如何不憤怒。
不過朱康終究是朱康，憤怒之后又很快沉寂了下來，只是臉色依舊難看到了極點。
陳剛和一眾將領也不例外，可能他們都從未遭受過如此慘痛的打擊。
有人垂頭喪氣，有人忿忿不平。
大殿中的氣氛異常沉悶。
半晌之后，朱康才再次開口，問道：“損失如何？”
陳剛回道：“所有碼頭停泊的戰船都被摧毀，因為早有防備，將士的傷亡倒是不大。”
“另外，大部分主力戰船都已經事先進入了月亮河……”
所謂月亮河是瀛洲島上一條最大的河流，幾乎貫通了大半個瀛洲，也是瀛洲的重要流域，西南水師已經包圍瀛洲且蠢蠢欲動，朱康又怎么可能沒有半點準備，早就將主力戰船駛入了月亮河，留在碼頭的大多都是老式和破舊戰船，只有部分主力戰船。
聽聞這話，朱康的臉色也終于緩和了一些，總算有了一些安慰。
之后他又問道：“瀛洲島上那些人反應如何？”
對于自己的部下，他倒是不擔心。
但是原瀛洲的官員和將領們，就多少有些不放心了，平常時倒也就罷了，量這些人也沒有這個膽子。
眼下卻不同，西南水師如此強勢，這些人一旦嚇破膽，指不定怎么樣。
陳剛道：“世子放心，這些人雖然嚇的不輕，但翻不出什么浪，他們的人手全都掌握在我們手中，想做什么也不可能。”
朱康微微點了點頭，又問：“林清風有沒有派人偷偷上島，策動這些人？”
這也是他最擔心的。
瀛洲地域廣闊，就算海戰不是對手，但依據熟悉的地形和絕對是兵力優勢，他自信守住瀛洲應該不會太難。
唯一擔心的就是內部出問題，就像他收買瀛洲本土勢力一樣。
雖然這些勢力都已經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但是依舊要小心，能夠杜絕這樣的情況自然是最好的。
陳剛道：“暫時還沒有發現。”
“紅衣大炮威力無窮，或許林清風自認為能夠憑借此，一舉拿下瀛洲，所以并沒有這樣的跡象。”
“又或者，他已經有更好的人選，世子不是給了他一個更好的人選嘛！”
朱康冷笑一聲，眼中透著殺意。
正在這時，一名將士飛快而來，在陳剛耳邊嘀咕了幾句，而后便退了下去。
朱康問道：“是不是有消息了？”
陳剛忙道：“世子英明，那邊傳來消息，說林清風想登陸了，讓我們好好準備。”
朱康聞言嘴角勾起猙獰的笑意，“終于上鉤了嘛！”
“林清風你個王八蛋，這次本王看你往哪逃。”
“傳令下去，按計劃行事，讓下面的人都準備好，另外，通知骷髏島和惡魔島的人，林清風登陸之際，讓他們進入月亮河，切斷林清風的退路，本王這次要林清風插翅難逃。”
“……”
“是！”
陳剛領命，當即退了下去。
瀛洲南面的海域。
黑瞎子此刻還在勸說道：“諸位，機會只有一次，西南王體恤大家，但是沈將軍可不管這些，眼下什么狀況他們都看清楚了，蓮花水師和朱康根本不是對手，瀛洲被收服不過是早晚的事。”
“若是我們放棄這次機會，等西南水師收服了瀛洲，沈將軍定然會掃蕩整片海域，到那時……”
“反之則不同，去了勞教中心，可能一開始會被限制自由，但起碼吃穿不愁，不用再過這種在海上漂，隨時都要提心吊膽的日子了，而且只需一年，就可以在指定的范圍活動，并且還可以讓親人來探視。”
“僅僅三年，大家就可以恢復自由身，重見天日……”
不得不說，這番話太具誘惑性了，無數海盜眸光發亮，蠢蠢欲動。
尤其是那些犯事不多，被迫成為海盜的，對于他們來說，這無疑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不是顧及自家老大，只怕早就忍不住了。
而偏偏，這部分人占據絕大多數，真正的亡命之徒，窮兇極惡之輩畢竟是少數。
“黑瞎子，你這么賣力，西南王是不是給了你什么好處？”
獨眼男子哼道。
黑瞎子也不否認，“不錯！王爺是答應我，只要我能說服大家，就給我減免觀察期，算是戴罪立功。”
“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果然胳膊肘往外拐。”
眾海盜叫囂著。
“難怪這么賣力，原來是抱上大腿了，你可以減免觀察期，我們有什么？而且你手底下犯的事不多，西南王能放過，可老子手底下人命不知多少，他能放過老子？”
“不錯！”
眾海盜顯然都有些擔心。
黑瞎子道：“我能減免，前提是能夠說服大家，算是戴罪立功，大家若是不放心，或是也想戴罪立功，眼下不正好有機會嘛？”
獨眼男子一怔，問道：“什么意思？”
黑瞎子道：“還不明顯嘛！西南王要拿下瀛洲，但瀛洲這么大，想拿下也未必那么簡單，若是我們……”
他說到這故意停了下來，但意思卻再清楚不過。
一眾海盜皆不由眸光大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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