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手中一頁玉質紙張,散發著柔和的五彩光華。
但就是這柔和的五彩光華,卻讓整座府城的文士都噤了聲。
普通百姓沒有任何感覺,但是文士卻連腰都直不起來,頭頂仿佛有一座無形的大山壓著。
無論愿不愿意,都不得不彎下腰,體內的文氣全都被封住了。
李長安走到滿頭冷汗的林鶴鳴跟前,“你剛剛的回答,我不滿意。”
“李……李長安,你不能……”林鶴鳴急忙說道。
聲音戛然而止。
“咔嚓!”
橫岳刀輕易地砍下了林鶴鳴的腦袋。
李長安甩掉了刀上的鮮血,搖頭道,“我還以為你的腦袋,會和你的嘴一樣硬。”
四下一片死寂。
無論是那些無法抵御三品威壓的主事同知,還是府城衙役,亦或是圍觀百姓,全都說不出話來。
那可是堂堂正五品地方大員!
除了知府之外,整個一府之地,就屬他最大。
可就是這樣幾乎說一不二的同知,竟然被李長安一刀砍掉了腦袋。
眼前的這一幕……徹底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李長安看向一旁噤若寒蟬的衙役班頭,“班頭,麻煩你帶我走一趟剩下的三十六家糧店。”
衙役班頭雙腿哆嗦的不成樣子,生怕李長安手中的屠刀會揮到他頭上。
戰戰兢兢地彎下腰,“大……大人,請……”
……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
整座府城都被一股從來都沒有過的壓抑氣息籠罩著。
這種壓抑不是針對平民百姓,而是針對所有曾經高高在上的存在。
不鎮平民鎮權貴。
這在平遙府城還是頭一遭。
李長安在衙役班頭的帶領下,敲開了一家家糧店的大門。
“你知道我們身后是誰嗎?我們是嵩岳書院……”
“膽大包天,我們可是有京城鴻臚寺的大人撐……”
一顆顆腦袋落地。
只要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李長安便會毫不吝嗇地幫他們的腦袋離開身體。
一個時辰,
三十七家糧店,竟然沒有一家同意賣糧。
的確讓李長安嘆為觀止,
他的臉上從始至終都帶著笑意,只是笑意中卻蘊含著令人心驚肉跳的冷冽殺意。
四院一監、京城京官,以及地方大員,沒有一個漏掉,全都沾上了。
果然是千絲萬縷,盤根錯節。
如果想一個個關系去梳理,沒有半年根本梳理不清。
只可惜,李長安手里有刀。
只要刀鋒夠利,再硬的腦袋都能砍得下來。
“剛剛好像有一家糧店背后……是知府?”
李長安看向身邊臉色慘白,頭冒冷汗的衙役班頭。
衙役班頭聽到這句話,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大人……”
“我說知府,你怕什么?”
李長安笑著蹲下身,拍了拍衙役班頭。
把衙役班頭嚇得渾身一哆嗦。
“走吧,回府衙。”
說完,李長安大步朝府衙方向走去。
來到府衙,
李長安把刀架在了依然被壓制的知府脖子上。
“我問你,糧食十五文一斤,賣還是不賣?”
“賣!”知府看到李長安手中逐漸暗淡的五色玉紙張,感受著虛空中的可怕壓力,哪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整整一個時辰了,三品威壓震懾著整座府城的文士,誰都無法幸免于難。
這個李長安背后,有三品大儒撐腰,竟然連如此珍貴的三品文法都賜了下來。
他哪里敢違背?
“這是我今天聽到最滿意的應答。”李長安收刀入鞘,“還請知府大人親自監督。”
“府城三十七家糧店,誰要是敢陽奉陰違只賣幾千斤裝裝樣子,別怪我再揮刀。”
“如果糧食不夠,我的橫岳刀,會再來和知府大人見面,不過下一次估計就不需要再問話了。”
李長安看了一眼知府額頭上的冷汗,轉身離去。
前往水云閣的途中,
手中的五色玉紙張化作齏粉。
散布在府城上空的三品威壓,終于煙消云散。
平遙府城內的所有文士長出一口氣,壓在心頭的大石頭總算消失了,差點沒把他們壓死。
李長安走進水云閣的大門,恰好撞見房間內十位鎮撫使臉色蒼白,正在活動早已僵硬的筋骨,旋即抱拳行禮道,
“長安幸不辱命,城內糧店問題已經解決。”
水云閣內,頓時變得一片安靜。
在場所有鎮撫使看向李長安的目光,變得無比復雜。
“不知忠勇伯如何解決購糧之事?”翰林院大學士沈寒松開口問道。
“殺!”文質彬彬的李長安說話卻殺氣騰騰,“誰不賣糧,殺無赦!”
眾人面色皆微微一變,他們都能清晰地聞到李長安身上的血腥氣。
“全都殺了?”鄒伯勛聲音有些不穩。
如果李長安殺的只是和白鹿書院有關系的人,問題不會太大。
畢竟戊戌公都站在他身后,白鹿書院那幫家伙再不智,也不敢明面上來和李長安對著來。
可要是殺了另外三院一監還有京城京官的手下,那就真要出大問題了。
“任何反對者,皆斬!”李長安點頭。
禮部左侍郎秦向明眸光一凝,“和我嵩岳有關聯的人也都殺了?”
李長安輕笑道,“長安以為,所有反對賣糧之人,盡皆背棄國運,不配成為四院一監中人。”
“所以長安在解決白鹿渣滓的時候,順便幫另外三院一監也清理了一遍。”
秦向明盯著李長安,“如果糧店里的糧食全都掏空后,不再運送糧食到這里,怎么辦?”
“這種事,上報書院,由書院派下命令,才不會出現陽奉陰違的情況。”
“等一層層上報,外面的百姓恐怕都要餓死了。”李長安接口道,“至于糧店如果不再運送糧食……”
“首先知府的腦袋就得掉,其次這些糧店背后有哪些人,長安已經全都記下了。”
“到時候會一一登門。”
“阻攔賑災者,皆斬!”
一番話,殺氣如潮水般洶涌澎湃。
即便在場眾人全都是五品乃至四品文士,也被這股撲面而來的殺氣驚住了。
不提七品,即便是他們,殺的妖族絕不比李長安少,但也沒有這般深重的殺性。
李長安大殺特殺的消息傳回了四院一監。
書院頓時驟起波瀾。
“他怎么敢!?”
“簡直不把我象山書院放在眼里!”
“若不是此次南下賑災事情緊急,李長安此番行事,定要將他拿下治罪!”
……
相比起其他書院的怒氣騰騰。
主持白鹿書院事宜的趙賢公聽到消息后,不禁呵呵一笑,告訴了戊戌公。
戊戌公當即拿出千里傳音符,找到李長安,笑著問道,“你小子就不怕嗎?”
李長安眼神肅然,“我看到那些準備搶小孩當糧食的人,還有割自己肉喂孩子的父親,心里只有無盡怒火!”
“他們想的太多,活的太久,習慣把自己纏在一團亂麻的勢力糾葛里。”
“我只知道此次南行,是為了救三億百姓。”
“無論什么盤根錯節的勢力,要是解不開,那就直接斬斷,省的浪費時間!”
“那么多事情要做,那么多百姓站在死亡邊緣。”
“我沒時間跟他們扯東扯西,到最后還是一團亂麻。”
“誰擋在我面前,我的刀就砍了誰的腦袋!”
戊戌公哈哈大笑,“好,這才有鎮撫使的樣子!”
“你記住,南下賑災關乎國運,誰的面子都不用給。”
“三品大儒可不會干這些跌份的事情,所以別擔心會惹到三品大儒。”
“我給你的文法好好用,該殺就殺!”
“只要能解決南方三府之亂,名列功德碑,誰拿你都沒辦法。”
“不過,你要有所覺悟啊。”
李長安恭聲問道,“還請戊戌公明示。”
“這般殺戮,會讓你變成孤臣。”戊戌公說道,“自古孤臣……可沒幾個好結果。”
李長安輕笑道,“孤臣和權臣……長安更喜歡孤臣。”
“好。”戊戌公爽朗的聲音傳來,“你只需記住,在三品眼中,所謂權勢不過浮云而已。”
“若你成了一品,全天下都要聽你的……孤臣、權臣,最后看的依然還是實力!”
“多謝戊戌公賜教。”李長安說道。
“這些道理你自己肯定也懂。”
戊戌公頓了頓,“我最近要調查北境戰場氣運蛟龍崩碎之事,可能沒辦法顧得上你。”
“萬一遇到三品文法都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去找趙賢公,他一直坐鎮京城。”
李長安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聲音里不自覺涌上一抹擔憂,“氣運蛟龍崩碎必然涉及到三品,萬望戊戌公小心。”
“我活了這么大歲數,還要你一個小毛孩子提醒?”戊戌公笑道,
“倒是你,此番驚人之舉定會被外人得知,到時候不少家族很可能會重新盯上你,估計還有不少示好的,想好怎么應對了嗎?”
李長安眉頭挑了挑,沉吟片刻后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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