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閑言碎語,眾人倒也沒什么惡意,只不過是人之常情而已。
而且又事涉忠勇伯,與當今執掌朝綱的皇后娘娘。
大家也不敢明著說,只是似是而非的議論。
甚至還有些人引之為一樁風流韻事。
不要認為涉及皇室,就無人敢議論。
當今天下,人族六國,除了大晉皇室出了個奇葩皇帝之外,其他皇室一個比一個混亂。
一些放到普通百姓家里,都能被打死的事,在皇室卻屢見不鮮。
李長安走出永安門后,很快就有諜部部眾出現,引著他往華勝門走去。
一路上,遇見的文士和百姓,見到之后,紛紛抱拳行禮。
“忠勇伯。”
“見過忠勇伯。”
……
李長安不得不點頭回應。
回到華勝門附近的院子,已經臨近中午。
先去拜見師公和師父。
“弟子李長安,拜見師公師父。”
院子里,李長安恭恭敬敬行了跪拜之禮。
“起來,起來。”顧衛道沒等王天罡說完,就趕忙上前,扶起了李長安,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眼中都是激動的神色,
“好,好啊……總算沒事,總算沒事……”
整整三年,音訊全無,又怎不讓人擔心?
“臭小子,好樣的。”顧衛道重重拍了拍李長安的肩膀,
“有了這次立下的大功,現如今,除了那些暗藏著的賣國賊,無人敢對你再出手。”
王天罡受不得顧衛道這模樣,擺了擺手,“走吧,進屋再說。”
顧衛道抓著李長安的手臂,往屋子里走。
進了屋子,王天罡布下一層文氣光幕,上面道道雷電紋路流轉,遮蔽了外界的一切。
李長安四下看了一圈,大為驚嘆,師公的文法專注于雷法,果真強悍。
他忍不住融合大日如來法相,動用破妄金眸,想要將這雷法看穿。
王天罡不止一次見識過破妄金眸,但顧衛道卻是第一次見,當即嚇了一跳。
全身汗毛瞬間炸起,心跳驟然停止,血液都仿佛要停止流動。
好似面對一尊跨越凡俗的存在。
王天罡打斷了李長安,“這些雷法,等你有時間,我自會教你。”
“昨晚,皇后留你夜宿皇宮,發生了什么沒有?”
李長安收起破妄金眸,差點沒被王天罡那神色噎住,無奈笑道,“師公,你想什么呢?”
“紫菱殿在外皇城,我能做什么?”
王天罡摸了摸下巴,“不應該啊,皇后難道沒有拉攏你?”
“最起碼也該找兩個宮女伺候吧?”
李長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師公,差不多就得了,你徒孫我是那種人嗎?”
王天罡煞有其事地點頭,“倒也是,憑你現在的威望與地位,一般的宮女可配不上你,至少也得是個公主。”
“不過很可惜,咱們那位皇帝陛下,癡迷于長生,大晉連子嗣都沒有。”
“最年輕的皇室子弟,還是皇帝的弟弟,榮親王。”
顧衛道帶著李長安走到桌前,“我聽你師公說,你的修為如今已經臻至化境,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路。”
“之前還有所擔心,剛剛只是驚鴻一瞥,就打消了我所有的憂慮。”
“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李長安為王天罡和顧衛道倒茶,說道,“弟子修煉了這么長時間,如今走上這條路,已經無法回頭。”
“官場對弟子修行而言,幫助不大。”
“所以弟子準備在完成供銷司的布局后,專注于修行。”
王天罡與顧衛道贊同點頭。
顧衛道說道:“你想要查當年的山海之戰?”
李長安點頭道,“是有這個打算,弟子懷疑山海之戰,和我父兄的居庸城有關聯。”
“而且在妖族境內,山海城當年攻下來的時候,里面就已經死了一城之人。”
“如果真是如此,我父兄所在的居庸城被滅,是不是也是相同情況?”
“長安既想要查清當年山海城慘敗的真正原因,也想為父兄報仇。”
顧衛道輕嘆一聲,“當年北境之戰雖說艱難,但并未顯露敗相。”
“我在中軍指揮,距離山海城還有數千里之遙,一夜之間敗北,就連鎮守山海城的三品大儒也隕落。”
“一時間兵敗如山倒,再想組織反攻,大勢已然盡去。”
“我會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寫下來給你。”
“不過一定要小心,此事頗為蹊蹺,曾經也有不少人想要調查,但離奇死了好幾個三品大儒。”
“雖然過去了十幾年,但其中的黑手,恐怕還盯著這件事。”
王天罡也面色嚴肅,“雖然我也在京城,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發現不妥,定要立刻告知于我。”
李長安抱拳行禮,“師公師父放心,弟子心里有數。”
顧衛道換了個話題,“既然你無心于官場,往后有什么打算?”
李長安朝王天罡瞅了一眼,“師公曾經說過一次,弟子一路上也想了很久,決定爭奪文脈脈主之位。”
“只有扎根書院,弟子的修為才有機會迅速提升。”
“建立供銷司,也是在為文脈脈主之位做準備。”
王天罡對李長安的選擇頗為滿意,“這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而且,我晉升三品,回了總院建木圣地之后,才發現一個重大秘密。”
“白鹿書院的文脈建木,連接著海量的天地規則。”
“若你能坐鎮文脈,有建木為你遮擋天地規則的沖擊,你動用破妄金眸的時間將會大大延長,修為必定可以一日千里。”
李長安聞言眼睛頓時亮了,“此事當真!?”
若是有建木抵擋天地規則的沖擊,他的很多瓶頸,都將消失。
完全狀態下的破妄金眸,他至今都無法開啟,引以為憾事。
“不過建木的情況不容樂觀。”王天罡說道,“目前白鹿書院的所有三品大儒,都在為建木續命。”
“一人坐鎮一條根須,實際上就是用三品大儒溝通天地規則,然后滋養建木。”
“如果你能引動建木,借助建木修行之前,首先得盡力修復建木。”
“建木的根須有八百根,換而言之,能貫通八百道天地規則,如今被三品大儒強行續接了四十六根。”
“我因為剛剛晉升,另外還要為你護道,所以還能在外逗留一段時日。”
李長安認真點頭。
“另外,雖然你是近十幾年來,唯一一個能引動建木之人,但并非意味萬事大吉。”
王天罡叮囑道,
“眼下你文箓破碎,對建木的恢復是否有用,尚未可知。”
“而且,若得不到文圣宮的承認,即便你能恢復建木,也無法坐上文脈脈主之位。”
“白鹿書院加上我之后,一共四十七名三品大儒,其中有三位壽元已經不多,時刻都準備以身融根須。”
“也就是用自己的命,幫助建木徹底恢復一根根須。”
“所以,建木雖然危急,但依然可以支撐。”
李長安不由蹙起了眉頭,“為何會如此復雜?若我真能幫助恢復建木,又何須有人來犧牲?”
“因為歷代文脈脈主……”王天罡盯著李長安的雙眼,嚴肅地說道,“都將會是未來的夫子!”
“文圣宮的賢公大儒,寧愿自己去死,也要為書院找到最合適的領路人。”
“這是所有賢公肩負的責任與使命。”
寥寥幾句話,李長安便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莊嚴與悲壯。
他重重點了點頭,“弟子會竭盡全力。”
在師父院子里待了一個時辰,李長安這才起身告辭。
顧衛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不必給自己太大壓力。”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文脈脈主一事,茲事體大,我們慢慢準備。”
“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時日,供銷司之事,你一路上應該也都看到了,旺福商行早已打下根基。”
李長安抱拳行禮,而后飄然離去。
顧衛道看著他的背影,不禁感慨,“三年光景不見,想不到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
“當初我在他這個年紀,好像也才五品君子境。”
“但二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
李長安來到自家小院,還未敲門,院門便迅速被打開,旋即一道倩影撲進了他的懷里,滿是驚喜與依戀地不住呢喃著,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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