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就算是貴極一時又能如何呢？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范家后繼無人，這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了，放眼未來50年同輩之中，怕是無一人能與韓墨爭鋒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之后，范正國終究還是放下了。
以韓墨現在表現出來的心機、手段和算計，在他的同齡人之中根本無出其右。
跟韓墨比起來，范家的那幾個后輩別說是爭鋒了，恐怕什么時候被人家賣了都還在替人家數錢呢。
“大人何必妄自菲薄，范家乃是范文正公的后裔，而且范韓兩家相交莫逆，又有您今天襄助的情分在，日后若是范家有難的話，我家姑爺定然也不會置身事外的！”
“你這話說的也是，我只不過也就是一時感慨而已，這是可惜呀，好好的一個人杰，最后居然便宜了折可存，嘖嘖嘖……”
聽他這么一說，袁星馳總是就有點尷尬了。
這尼瑪，還讓我怎么往下接？
等到他們洗完了澡，從湯池里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后的事情了。
“先生，蔡家那邊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看樣子，那老東西似乎是打算就這么混過去了！”
看到袁星馳從里面走了出來，車夫趕忙應了上來小聲的說道。
“這還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咱們這位蔡相公是真的老了，現在這時候，連壯士斷腕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袁星馳說話之間，臉上滿是不屑的表情。
這種事情要是放在10年前的話，怕是蔡京根本連猶豫都不會猶豫，直接就會把錢交出去。
可是現在，就為了一些錢財，他居然連蔡家的前程都不顧了，瞻前顧后，當斷不斷，這可是官場上的大忌。
“先生，那咱們現在怎么做？”
“還能怎么做？按計劃行事吧，也該讓蔡相公好好的肉疼一下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你只管去忙你的好了！”
“諾！”
車夫應了一聲之后，直接扭頭走進了人群之中。
雖然外面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可是這汴梁城里，到處還是一片繁華的景象。
朝廷的權貴顯宦自然是不需要為生計發愁，可是普通的小民百姓們，哪怕是第1級的官員，現在這時候，也不得不為五斗米折腰。
隨著年關將近，汴梁城里的米價也在悄然的飛漲。
往年的時候，每到年關，朝廷為了粉飾太平，總會出手平抑糧價。
就算是涼水的價格比平時要高一些，多多少少也算是讓這些普通百姓們能夠接受。
可是今年可就不一樣了，這眼看著距離年關只有二十幾天了，可是就連最次等的碎米價格都依然穩定在2500文每斗的價錢上。
而且即便是這樣還是有價無市，每天去的晚了，你連買都買不著。
只不過，蔡術這樣的世家子，雖然已經在家族之中失勢，可是這生活上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靠著他的父親和爺爺，自然是不需要為柴米油鹽發愁了。
雖然經過了這一年多的歷練，他的性子也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
盡管沒有進士出身，不過靠著自己的家族勢力，蔡術還是在軍器見禮混了個風生水起。
他本身就出身名門，而且身后又有強大的政治實力做靠山，在軍器間里自然是人人爭搶的對象。
只要他稍微表露出一點想要交好的意思，自然有大把的人如同事，惡狗撲食一般的撲上來爭相討好。
“車里面的，可是蔡兄嗎？”
就在蔡術慢悠悠的坐著馬車準備回家的時候，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劉兄？你怎么會在這里？我聽衙門里的人說你今日告假了，說是家中嫂夫人身體不適，不知道嫂夫人現在好些了嗎？”
從車窗里看清楚了那人的臉之后，蔡術有些奇怪的笑著問道。
“有勞謹言兄掛念了，我原本是準備出去給拙荊抓藥的，只不過……”
看著劉思遠那左顧右盼的眼神，蔡術立刻就明白了，這家伙應該是有什么話要跟自己說。
而且，十有八九是這家伙，手里面有什么消息想要賣給自己，可是又不方便在這里說。
如果是別人的話，可能還沒什么興趣，畢竟這汴梁城里的小道消息實在是多不勝數。現在這年月，他們這些低級官員的俸祿養活自己家里人都費勁，更別說花錢買消息了，可是蔡術可就沒有這方面的擔心了！
“我兄要是不著急的話，不如咱們上車慢慢談如何，正好我這回去的路上應該有幾家不錯的藥鋪！”
“那就勞煩謹言兄了！”
客套了兩句之后，劉思遠也就直接順勢上了蔡術的馬車。
“劉兄，看你的樣子，你應該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說吧？”
等到劉思遠坐下之后，蔡術也笑著直接看向了他。
這家伙可是軍器監里有名的包打聽，但凡是這汴梁城里有什么風吹草動，這小子肯定比別人先知道。
“蔡兄，你也知道的，我有個表兄在御史臺里當差，他們那個地方消息還是很靈通的……”
劉思遠說到這里的時候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蔡術，當然明白，這家伙應該是想跟自己談價錢了。
雖然這家伙很是市儈，不過蔡術對于這個倒是不在乎。
畢竟他們蔡家別的沒有，窮的就剩下錢了。
“我今天出來的急身上也沒帶多少銅錢，不過規矩我還是懂的，這些就當做是定金好了，如果這消息真的有用的話，回頭我讓人把錢送到劉兄府上去！”
蔡術一邊說話，一邊從自己的衣袖里摸出了一個錢袋，然后直接丟在了劉思遠的面前。
“讓謹言兄見笑了，我這也是迫不得已……”
有些干干的撓了撓頭之后，劉思遠立刻伸手把那錢袋子裝進了自己的懷里。
雖然說，他現在也是軍器監里面一個正八品的主辦，不過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像他這樣無根無基的人，這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再想往上升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甚至就連和蔡術這樣的權貴子弟，結交的資格都沒有，所以他把自己的定位擺的很正。
每次和蔡術的交集，也全部都是因為他自己這點不入流的小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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