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這事情還真是有點超出皇帝的意料了，這才過去多長時間，剛剛還被壓制的死死的韓墨，現在這時候居然，三言兩語之間，直接把他們三人全都打翻在地了。
“啟稟官家，茲事體大，不如就由老臣親自跑一趟刑部吧！”
一個開封府少尹，梁師成當然是不放在眼里的，可換了一個刑部尚書的話，那可就不一樣了！
光看韓墨這小子那信誓旦旦的樣子，就知道這家伙肯定早就已經挖好了坑，等著這些人往下跳了。
要是能夠借機把范至虛這個刑部尚書給拿下的話，對梁師成來說也還真是一件賞心悅事！
且不論這個位置，他最后能不能撈到手里，能夠給蔡攸他們添點堵，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更何況，這在旁邊看熱鬧的，可還有一個蔡京呢！
這天上忽然掉下這么大一塊肥肉來，蔡京要是不拿下的話，就連梁師成都有點看不起他了！
“就按你說的辦好了！高卿家，你帶上朕的令牌跑一趟開封府！”
點了點頭之后，趙佶也再次看向了旁邊的高俅。
“諾！”
看到他們兩人走出了大殿之后，蔡攸趕忙朝著范至虛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有梁師成和高俅兩個人出馬，想要在文書上面作假，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現在這個時候，他只想知道那文書上面到底寫著什么！
可是，讓他感覺絕望的是，范至虛這家伙也是一頭霧水。
不光是范至虛，就是旁邊的杜充也是一臉的不知所措。
兩個當事人，現在這時候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就更別提蔡攸這個局外人了。
如果現在不是在金殿之上的話，他現在真的很想揪著韓墨的脖子，好好的問問這小子到底能不能好好的說話！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梁師成和高俅兩個人，這才各自捧著一份文書，重新回到了大殿上。
“回稟官家，這是在邢部按照回執查出來的文書，是兩浙、福建路沿海制置使韓墨，于一個半月之前行文刑部，要求核查蒲家于何處的家財！”
聽完了梁師成的話之后，范至虛整個人都徹底的懵了。
天地良心，這份文書他可真是從頭到尾都沒見過！
“臣這里拿著的文書，也是一個半月之前，韓大人行文開封府的文書！”
梁師成的話說完之后，高俅也高高的舉起了自己手里的文書。
“官家，老臣從來沒有見過這份文書啊！”
杜充整個人頓時嚇得亡魂大冒，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
“杜大人，你的意思是，這是本太尉在冤枉你了？這一封文書是從你開封府的架格庫中取出來的，上面還有你開封府的簽押，你要不要自己查驗一番！”
雖然高俅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這個殿前司的太尉，平日里就和開封府有些不太對付，現在有機會踩杜充一腳，當然不會有任何的客氣了！
“這、這……”
“范至虛，杜充，你們來解釋一下這兩份文書吧！”
看完了他們兩個遞上來的文書之后，趙佶直接冷笑著看向了范至虛和杜充。
“我、我……”
接過了那封刑部的文書之后，范至虛現在這時候，可真是有口難言了。
明明從頭到尾，他自己都沒有見到過這封文書，可是這上面卻有著他的簽押，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說點什么了。
畢竟，這文書是梁師成親自從刑部取來的，而且上面還帶著他的簽押，現在這時候他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呀！
“范大人，杜大人，你們二位該不會要告訴我，你們從來沒見過這兩份文書吧？”
看著他們兩個一臉茫然的樣子，韓墨冷笑著直接問道。
“這、這……”
“這什么？二位大人該不會是要說，這也是我陷害你們的吧？”
“啟稟官家，臣真的沒有見過這份文書，懇請官家給臣一個自查的機會！”
就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范至虛的額頭上就急出了一頭的冷汗。
他還沒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在旁邊冷眼旁觀的蔡攸，在看到蔡京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的時候，卻好像忽然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之后，蔡莜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這個刑部尚書的位置，從今以后要跟他無緣了……
父子多年，原本他以為自己對這個老爹已經夠了解了，可是一直到現在這時候他才發現，和自己的這個老爹比起來，自己差的實在是太遠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借著殿上群臣嘩然的機會，原本就站在他身邊的趙楷，干嘛低下個頭，壓低了聲音問道。
“老頭子出手了……”
丟下了一句話之后，蔡攸就再也沒有心思再繼續看下去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蔡京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想想老頭子這些年來做過的那些事情，他的心里面已經只剩下一片苦澀了。
蔡京坐在宰相的位置上這么多年，被他打壓欺負過的中高級官員，那可真的是不計其數。
這天底下罵他的人，也可以說是不計其數，可是在罵他的人里面，卻很少有那些低級官員的存在！
因為在蔡京在任期間，他可是接連把這些低級官吏的俸祿和待遇，連續上升了幾個等級啊！
這種手段，原本在蔡莜看起來根本上不得臺面，可是一直到了現在他才明白，很多時候比較起這些高級官員來，這些衙門里面的小吏，才是這汴梁城里最讓人不寒而栗的勢力……
就像是現在這個時候，哪怕是在刑部和開封府這樣的地方，蔡京也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兩封要命的文書，在杜充和范至虛兩個人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放進它們該去的地方……
“范尚書，杜大人，如此重要的文書，在你們的衙門里面被積壓了這么長時間，你們二人居然說沒有見過？而且這上面還有你們的親筆簽押，二位大人，這種話你們自己信嗎？”
趙佶還沒說話，梁師成已經冷笑著上來補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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