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臉上一紅,低頭看向了腳邊。
全是他嗑的瓜子殼兒,風一吹,殼兒亂飛。
“哦,馬上掃。”他把瓜子揣回小布袋里,依然掛在腰帶上,跑過去拿笤帚,刷刷地掃起地來。
阮陵拿起陳璟玥重寫的告示,輕輕點頭:“你再加幾句,就寫報名者,皆可得銀十兩,然后,去貼在人最多的地方。”
“那豈不是人人都要來拿錢?”陳璟玥驚訝地問道。
“編個條件,就說兔年生人,需是子時,或者寅時、辰時出生的這三種才可。”阮陵又道。
陳璟玥把這幾句添上,交給了侍衛。
“有銀子,有條件,眾人便會覺得神秘。神秘這兩個字,就能憑添不少畏懼之心。”安陽驍緩緩點頭。
“嘻嘻,不過是心術罷了。”阮陵仰起小臉,伸了個懶腰:“好了,我要去研究我的救命之術了。”
“王妃一定要研究出來啊。”陳璟玥激動地說道。
眾人皆看向她,個個都是滿臉期待。
沒人舍得阮陵離開!
……
密林里。
永晉王蜷縮在一個漆黑的山洞里,手里還死死攢著那只死兔子。他在這里已經躲了小半天了,一直不敢動彈,就怕出去后遇到那幾個殺紅眼的,一刀把他也給宰了。
兔子已經變得僵硬冰冷,蒼蠅尋著血腥氣,嗡嗡地飛了過來。
永晉王小心地挪動了幾下發麻的腿,看向了手里的那只死兔子。
“晦氣。”他啐了一口,把兔子小心地丟出了洞外。
一陣悉索聲驟然響起,嚇得他趕緊連滾帶爬地縮回了山洞角落里。
洞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水滴聲,一滴一滴的,打在他的耳朵里,吵得他頭腦發暈。過了會兒,那悉索聲消失了,他無聲地松了口氣。小心地探出頭看了看,沒敢出去,就這么縮著一動不動。
等到天亮,他肯定馬上就跑。
待他離開這鬼地方,召集人手,把金藏全部運走,再狠狠地招兵買馬,就看這天下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他越想越興奮,雙拳緊握著,牙也咬得咯嘣地響。
他曾經是那般榮耀,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他母親得寵,父王也偏愛他,從小到大就沒有哪個兄弟可以與他相抗衡。沒想到竟讓老九搶了皇位,一定是趁他不在,弒君奪位!他會把皇位搶回來的!
至于長榮那個吃里扒外的臭丫頭,待他為帝,定會把她和那條狗一起關進大牢,讓他們永遠當奴才。
想了許久,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再醒來時,只聽到外面一陣嘈雜聲,嚇得他趕緊往山洞角落里又緊縮了一些。
又過了好一會,那些嘈雜聲漸近了。
“就選這兒吧,這兒風水還不錯。”洞口傳來了說話聲。
永晉王愣了一下,選什么?莫非要開挖金藏?
那怎么行,他還沒回去召集人手,他們現在開挖,以后他來挖什么?他擰著眉,惱怒地看向了洞口方向。
外面站了好一群漢子,抬了一口朱漆大棺。這棺比尋常的棺木要寬一些,上面繪了一些西魏的紋飾圖騰。
永晉王又有些不解了,烏恒部的棺木他見過,不是這樣的。好端端的,怎么用起了西魏的圖騰。難道是給西魏那些死在這兒的侍衛?
也不應該啊,死的不止一個兩個,這兒只有一口大棺。這時,那些人抬著大棺進來了,他趕緊躲進了暗影里,緊張地看著那行人。
那些人把棺木放到了洞中,轉身往外走。
“先把棺木放在這兒,我們去外面挖坑。”
“想不到一國公主,竟然只能葬在這山林之中,棺木都只能臨時打造。”
“好歹是能與情郎共葬,也算是一件好事。”
永晉王有了個不好的預感,難道這棺里的人是……
眼看那些人出去了,他立刻從角落里急奔出來,幾個箭步沖到了大棺前。棺木還沒有釘死,他毫不猶豫地推住了大棺一角,用力推開。
光線一點點地落了進去。
里面出現了一襲大紅色的錦緞嫁衣,胸前掛著鑲玉的金鎖,腕上戴著碧玉鐲,她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手與身邊的男子緊緊相扣。
永晉王的心狂跳了起來,他看向了女子戴的紅蓋頭,咬咬牙,一把拽開。
果然是長榮!
“妹妹?長榮!”他腦子里嗡地一聲炸響。
罵歸罵,撒氣歸撒氣,可這是他親妹子,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妹子!不管他做什么,長榮都會跟著他,這么多年過去,兩個人的感情哪是幾句罵,幾句打就能斬斷的。
他是自私,可他對長榮也是真心的,從未想過要拋下她。
不然的話,他大可以在西魏隨便找個男人把她嫁了,拉攏人心。可他終是想讓她自己挑個夫婿,所以才帶她來這里。那個小嬰兒活不了多久,她嫁不嫁,都只是個計謀。
他真的沒想過讓她死……
“妹妹……”永晉王眼睛充血,燙得厲害,卻一滴眼淚都淌不出來。他死死地抓著長榮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她,“你是在裝死,想逃出去對不對?你起來!跟哥哥回去。”
長榮一動不動地躺著,面色如雪。
“我知道了,是這臭小子,他害你的。”他咬牙,兇狠地看向了衛桉。
衛桉也穿了一身喜服,嘴角竟然還抿著一絲笑意。
“你還敢笑,你這個賤人,你害死我妹妹。”永晉王一掌抓起衛桉的手,拼命地想把二人的手分開。
骨頭拽斷的聲音清晰的響起,但二人的手指卻始終沒有分開。
永晉王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燙,很快,大顆的眼淚滑了下來。
“媽的,媽的,媽的……”他大罵了幾聲,趴在棺上無聲的嗚咽了起來。
這時候他才真的感覺天要塌了。
以前有個妹妹在身邊,感覺做什么都行,有人陪著。現在怎么辦?他身邊徹底沒人了,妹妹沒了,母親在冷宮,他還能怎么辦?
“誰殺你的?告訴哥哥,哥哥給你報仇。”他用力抹著臉上的淚,看向長榮,罵道:“是不是安陽驍那狗?我知道了,肯定是他。你放心,哥哥一定把他碎尸萬段……他不得好死!”
這時洞口傳來了腳步聲,那些人回來了。
他匆匆把棺蓋推回去,躲回了角落。
“咦,怎么有水。”抬棺木的人摸到了濕滑的水珠,疑惑地抬頭看了看。
“這山洞濕漉漉的,是水汽吧。”有人回了一句。
幾人不疑有它,抬起棺木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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