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厲霄目光深邃落在傅懿謙和傅溪溪身上,詢問:“我記得傅小姐和我們九弟不是在鬧離婚嗎?”

    言下之意,不該出現在這里。

    身為傅溪溪的大哥,更不應該幫著薄戰夜。

    傅懿謙面色一沉,無比嚴肅犀利望著薄厲霄:“鬧矛盾又怎樣?”

    “我傅家家風嚴謹正義,尊重死者,在大是大非面前,會放下私人恩怨。前來看望死者也是禮貌之舉。”

    “而你們身為家人,卻在這里鬧鬧騰騰,就不怕心有不安,半夜做夢?”

    薄厲霄嘴角微抽:“不是那個意思,我們只是關心九弟。既然九弟需要個人思考,那我們就先回去。”

    他并不想得罪傅懿謙,邁步離開。

    空氣很快恢復安靜。

    傅溪溪終于看到冰冷黯淡的停尸房內,跪在地上的男人。

    他還穿著昨天的西裝,由于里面有冷氣,黑色西裝上已經附上一層薄薄的霧霜。

    看不到他的臉,但僅是背影,都那般孤冷,孤寂。

    她的心似被什么揪住,抽疼難以呼吸。

    她邁步走過去跪在他身邊,十分敬重禮貌的對著趙心蘭的尸體磕了頭:“阿姨......你走好,好好安息。”

    傅懿謙也邁步上前,用最認真敬重的神態給趙心蘭磕頭。

    這才是尊重死者的問候。

    莫南西想到薄厲霄和薄懷景,他們到現在都沒有磕過一個頭,敬過一個禮,談什么關心?

    還好,還好九爺還有傅溪溪和太子爺......

    傅溪溪在磕完三個頭后,深吸一口氣,望向身邊的男人。

    短短一天,他似乎就清瘦了些,五官格外立體,似刀削斧劈。

    她心疼哽塞:“九爺......”

    “謝謝你過來。”然而,她話未說完,身邊長時間不說話的薄戰夜終于開了口。

    聲音是那么冷,那么沉,那么毫無情緒。

    他甚至看也未看傅溪溪一眼,對莫南西吩咐:

    “莫南西,準備直升飛機,我帶母親回鄉下安葬,不用任何人參加。”

    這話,自然也包括傅溪溪和所有人。

    莫南西一怔,隨即明白趙心蘭是從鄉下來,應該是喜歡土葬,九爺是想讓她死后安息。

    他快速道:“好,我馬上去安排。”

    薄戰夜又面色無波望向傅懿謙,道:“帶小溪回去。”

    是命令,冷淡,不是商量。

    傅溪溪感覺到他周身極致的寒霜,甚至有種拒她于三千里之外的疏離,心里詫異又酸楚。

    “九爺,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我身為你的妻子,應該陪你一起,也應該送老人一程。”

    “沒必要,不需要。”薄戰夜冷冷掀唇,臉上的冷淡冷至極致。

    傅溪溪還想再說什么。

    傅懿謙起身拉住她:“算了,讓薄九安靜把母親的后事處理好,我們誰都不要打擾他為好。走吧。”

    傅溪溪無奈,站起身,深深望著薄戰夜冷俊的臉,高冷的身姿,手心捏了捏。

    她用僅有幾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九爺,我和孩子都在你身后陪著你。”

    “你不是一個人。”

    傅懿謙眸色動了動:“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