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內。
柴玉坐立不安,所有注意力全都在那扇隨時被推開的門口。
進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全都不是她要等的人。
服務員走過來問她要不要點單,被吼了回去,全都不敢再靠近她那桌。
她現在心里沒底。
心里不斷在想,要是人不來,她該怎么辦。
兩個小時之后,衛商才終于出現。
“找我什么事?”
她來到柴玉面前,在看到她這副喪家之犬的模樣后,心底不由得冷笑。
沒找她算賬就不錯了,還有臉找上門。
柴玉一見到衛商,兩眼頓時有了神采,上前抓住衛商的手不放,像是看到了救星。
“你要救我!”
衛商甩開柴玉的手,嫌惡似的拿紙巾擦了擦,“你在醫院里呆過,還不知道有沒有病毒呢!”
“對不起。”
也許在衛商面前維持卑微姿態太久,柴玉習慣性的道歉。
她骨子里深深覺得,自己和衛商就是不平等的關系。
她低著頭,“江慕慕掌握了我害她的證據,說要讓我坐牢。”
“就為這事?”衛商玩著指甲,語氣懶散,“我可幫不了你。”
“在電梯里動手腳這件事,明明是你讓我這么做的。”柴玉的話脫口而出,等抬頭時就看到衛商那雙陰冷的眸子,額頭不自覺冒起冷汗。
“我讓你做你就做?你沒有腦子嗎?”
柴玉滿臉不可置信,“你當初不是這么說的,你說你恨透了江慕慕,恨她搶走秦雋,讓你成了笑話。”
“你一直在我面前訴苦,我想著為你打抱不平,這才想到在風氏的電梯里整她,這件事情你完全是知情的!”
“所以呢?動手的人難道不是你?”
“我和你這么多年的好朋友,你不該這么對我。”柴玉的聲音壓得極低,將胸腔里的怒意一再壓制。
“好朋友?”
衛商嗤笑,伸出手背拍了拍柴玉的臉,目光里滿是輕蔑不屑,“你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一個需要助學金完成學業的窮人,靠我的施舍才能度過大學四年的乞丐,哪里來的自信?”
對方手上的戒指劃著柴玉的臉,她默默承受著這樣的侮辱。
笑聲無比刺耳,這一刻,她只覺得整個人低到塵埃。
一個窮學生能夠得到富家千金的賞識,在她心底,這一度讓她自豪不已。
她很窮,很卑微,但她的朋友不是。
整個大學期間,她都在扮演衛商的跟班,忠心不二的走狗。
洞悉衛商所有的心情,幫她收拾那些衛商看不慣的人。
那雙帶著自己逃離欺凌的手,如今冷冷扇在她臉上......
她自嘲笑道:“你是真的不打算救我了嗎?”
“你說呢?”
衛商不為所動,甚至攏了攏頭發,不耐煩看著時間催促著,“還有什么要說的,快些說完,我有事。”
“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柴玉再也忍無可忍,“我有和你聊天的錄音。”
“那個綁匪說了你的名字,被我聽到了。”
“你好狠的心,竟然拉著我下水!要是我沒有醒過來,淹死水里,這一切就順理成章變成是我做的,我在為你所做的一切背鍋!”
她在江慕慕面前隱瞞這件事,就是為了給自己留條退路。
如果衛商顧念友情,幫自己一把,她自己不會再亂說,把秘密留著,等以后有機會從衛商身上撈一把。
現在看衛商過河拆橋的架勢,她也不必再裝。
“哼!你既然全都知道了,還在我面前裝什么?”
“別說背鍋那么難聽,別忘了,你也做了壞事,要不是命大,死了幫我頂了這一切不正好?”
“衛商!”柴玉捏著拳頭砸著桌子,“在你眼里我連條狗都不如嗎?”
“我養條狗,狗還會沖我叫喚兩聲,哪像你跟個跟屁蟲一樣,不就是給了你一點好處,你就以為攀上什么高枝,天天追著我不放。”
柴玉沉著聲,“給我八百萬,我絕不會出賣你,一定消失在你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