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鬼音的話語讓燕北夙回了神。
“城主？城主？”
燕北夙狹長冷眸微閃，余光掠過跪了一地的那些鬼城手下，恍惚間，又恢復成了往日的慵懶和張揚。
他似乎已經許久沒有這么失神過了，還是因為一個連模樣都不知道的女子，還真是稀奇。
鬼音也覺得今夜的城主也有失態，頓了頓，再次說了一遍方才的話。
“城主，今夜朱雀殿被大火燒過，恐怕明日的大婚是不能再……”
燕北夙回頭看了眼朱雀殿。
雖是被燒過了，但連夜布置一番，明日大婚還是可以用的。
不過他也知道鬼音的意思，刺客一日不抓住，這婚事怕也是辦不成的。
可若是推遲的話，只怕伊雪兒那邊會……
燕北夙沉思了一瞬。
“知道了，晚些時候，我會再去一趟珠玉殿。”
鬼音呼了一口氣，他知道城主這是心里有數了。
北辰越馬上就要回來了，伊雪兒這步棋，可不能被他捷足先登！
將今夜巡邏的人問責了一番，燕北夙和鬼音很快離開了此處，待來到了無人的鬼城過道上，一道身影緩緩上前。
聽著腳步聲，鬼音心中一動，照例在這里停下步子，從那個從鬼影般的人手中托盤里，拿起上面那黑漆漆的碗。
碗里的東西還散發著熱氣，帶著一陣苦味，不用深嗅就知道是苦藥。
鬼音卻像是已經見怪不怪了，恭敬地將藥碗遞到了燕北夙的面前。
“城主。”
燕北夙估計是習慣了，看也不看那藥碗，直接一口而盡。
待喝完后，他眼中的倦色明顯消失不少。
鬼音看著燕北夙眼也不眨喝完藥，習慣性將碗丟開的動作，心里默默嘆氣。
哎。
別人看著，都以為城主大人風光無限，掌管整個鬼城，連長生派都來爭奪他的青睞！
可只有他們最為親近的人才知道，能得現如今的局勢，城主付出了多少。
特別是他的身子…
鬼音不是燕北夙從東離帶回來的人，所以并不知道他的身子有什么舊疾，總歸他時常喝藥，還倔強地不許任何人知道。
“對了城主，東離那邊的人又送信來了。”
大抵又是問燕北夙是否安好的吧。鬼音如是想到。
燕北夙眸子閃爍，“嗯，和以前一樣回便是了。還有，不許說我還在喝藥的事，就說，我早就已經大好了。”
鬼音眼神暗淡了些，心中再次嘆息。
“是，屬下遵命。”
……
燕北夙等人剛離開這處無人的狹窄小道，高墻的另一邊，顧幽歌和風千嵐的身影，正巧出現在此。
“呼！師父，徒兒要不是跑的快，今晚上就要被你害死了！”
顧幽歌撐在墻頭，不停喘著粗氣。
風千嵐從他后面走出來，表現的很平靜，甚至是有些平靜過了頭。
覺察到了什么，顧幽歌眼底劃過一絲異色，臉上的嬉皮笑臉也漸漸收斂。
“你今夜，不僅僅是去討酒喝的，對吧。”暗夜里的風千嵐開口，語氣漠然，“那個伊雪兒，你也認識，我猜的可沒錯。”
顧幽歌原本還在偽裝，這會兒是真的有些微驚了。
“你……”
“想問我是怎么看出來了？”風千嵐直接接過了他要說的話，扯唇笑著從暗夜中走出，雙眼中寫滿戒備。
“你一直隱藏的很好，甚至一開始連我也捉摸不透你的心思，直到進了珠玉殿，恐怕連你自己也沒有留意到，你微微發緊的雙手，和眼中流露出來的恨意。”
什么？她當時不也是在出神嗎，居然也注意到了。
風千嵐冷笑著。
“還有，在去珠玉殿之前，你借口說去小便，讓我在外面等你，其實那時候你就是去準備大火了吧。所以，你根本是有備而來。”
“你和伊雪兒是仇人？還是舊識？你又為什么要殺她？”
沒想到風千嵐這么警覺，甚至將真相猜出來了個七七八八。
這讓顧幽歌有些意外。
但他的愣神只是一瞬，很快顧幽歌又笑了，他甚至還聳了聳肩，一點也不害怕被風千嵐看穿一切，反而是用一種充滿興味的眼神盯著她，反問道。
“那你呢，你和那個北辰寒又是什么關系？”
風千嵐臉登時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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