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剛到醫院，林鹿秋便接到了沈慕辰打來的電話，青年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顯得有些沉悶：“你是不是……又和傅景琛牽扯到一起了？”
“……嗯。”她深呼吸一口氣，低聲說：“師兄，我想……給我和他一個機會。”
“所以……你對他還是存有感情的，對嗎？”
“應該是吧。”她問，“對了，你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沈慕辰將這幾天醫院的流言告訴了她。
“大家私下時不時就在議論，聽到他們說的那個有錢人，我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傅景琛。”
他當然不覺得她會被什么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包養，唯一的可能，就是又和傅景琛攪到一塊兒去了。
可不論是哪個結果，他都高興不起來。
“嗯，師兄，我知道了。”林鹿秋覺得有點煩悶，關于流言的事，不用想，既然都傳開了，那中醫館那邊肯定也都知道了。
難怪這兩天她感覺同事們看她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奇怪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不就是談個戀愛嗎？為什么要遭受這么多不必要的非議。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用實力證明了一切，可沒想到，人們還是會這樣看待她。
看來……是她做的還不夠。
察覺出她心情的低落，沈慕辰道：“流言的事，我會幫你處理，別太擔心。”
“師兄，你已經夠忙了，不用為我操心這么多。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一片清明，“只有這樣，我才能證明我自己。”
沈慕辰沉默了一會兒，聽出她的決心，終究是答應了。
“……好。但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希望你第一個想起的人，會是我。”
林鹿秋心中一暖，心情也好了許多：“嗯，謝謝你，師兄。”
有師兄在，她好像更多了一份底氣，盡管她還是決定，自己處理這一切。
進到中醫館的時候，和她打了照面的人神色各異。有打量，有感慨，有不屑，有輕視。
總之他們心里一定都在想：原來她是這樣的人。
果然流言這種東西只要出現，那么眾人就算不會全信，也最少會信一半。
方醫生見多識廣，這些東西在他看來不值得一提，對待林鹿秋，他也還是如之前一樣。
甚至還安慰她，讓她不要想太多。
“這人在外頭混，難免會遇上這些事，隨他們去吧。反正本事是咱們自己的，欣賞你的人，依然不會變。”
說著像雞湯一樣的話，方醫生捧著保溫杯走遠了。
“呵。”藥柜前，馮延正在給病人稱藥，一邊陰陽怪氣道：“也就方老師覺得她有本事，反正咱們可不這么覺得。某些人……不就是靠關系進來的？”
旁邊正在寫方子、練習針灸的醫生們聽了，也都掀起眼皮看了看林鹿秋，沒說話。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確實對林鹿秋挺佩服的，但她確實也太過年輕了，顯得他們這群人的努力好像很可笑。
而且在馮延時不時的故意擠兌和渲染下，他們漸漸的也越發質疑林鹿秋的能力。
甚至覺得，來找她的病人那么多，還留下那么多好評，會不會都是她背地里炒作或營銷的。
這年頭不是很流行這套么，黑的都能炒成白的，一頭驢都能給炒成汗血寶馬。
現在看起來，她的后臺背景似乎也很硬，要做到這一切，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面對馮延擺在明面上的嘲諷，林鹿秋沒有忍氣吞聲，而是直接朝他走了過去。
“你說誰是靠關系進來的？”
馮延冷哼著撇開頭，就是不拿正眼看她。
“誰問就是誰嘍。怎么，心虛了？”
“既然你覺得我沒本事。”林鹿秋視線一轉，落在了柜臺邊的一張宣傳單上，“那不如，我們就來分出個勝負？”
那上面用古香古蘊的書法字體印刷出的，赫然是“2022屆中醫杯大賽”這幾個字。
這活動是兩年舉辦一次，屬于業內比較專業且盛大的比賽，每次舉辦，都會請各大醫院的中醫們踴躍參加。
方醫生常年是這比賽的評委，其他評委，也都是和他年齡地位相當的業內大佬醫師。
馮延先是一愣，然后瞬間燃起斗志，眼里仿佛要噴出火來：“行啊！比就比，你以為我會輸給你？”
林鹿秋唇角一揚，抬了抬下巴。
“那可說不準。”
馮延看她的眼神更加凌厲，好像要把她刺穿一樣，他咬牙道：“……這比賽就在三天之后，地點也就在晉城——希望你到時候不會哭著回家找媽媽！”
沈屏的弟子又怎么樣？還不是只有二十二歲，他醫過的病人可是比她要多得多！
而且他還是碩士畢業，不管論哪方面都比她強上太多！
他信誓旦旦地覺得，參加這種比賽，只會讓林鹿秋的缺點暴露無遺，她簡直就是自作自受。
“呵。”林鹿秋轉身走進診室，懶得和他繼續糾纏。
時間寶貴，和這種人計較，簡直就是浪費她的時間。
誰輸誰贏，到時候自會見真章。
……
“你和馮延要進行比賽？”得知這個消息，沈慕辰多少還是有點擔心：“雖然你們沒有定下什么賭注，但這關乎的是面子問題。”
“師兄，你是怕我會給師父丟臉嗎？”
“不是。”他解釋道：“我是擔心你。我相信你能贏過他，但就怕他為了贏，做出什么不擇手段的事情去傷害你。”
他想得比較多。
林鹿秋笑笑。
“如果他真敢這么做，那我也不會讓他好看的。師兄，你放心吧。”
“假如可以的話，我很想那天能陪在你身邊。”沈慕辰語氣中透著遺憾和失落：“可惜，那天有好幾臺手術。”
“沒關系的。”她安慰他：“那只是一個小比賽，很快就結束了，師兄你直接等著聽結果就好了。”
“嗯。”他低笑道：“你啊……還是這么信心十足。”
“那當然，師父他老人家傳授了我這么多東西，我能不有自信嗎？”
“你和傅景琛……”沈慕辰換了個話題，“相處得怎么樣？”
“就那樣呀。”她走到醫院大門外，準備去地鐵站：“我和他現在充其量算是在談戀愛吧，其他的事，我們都沒有提起過。”
沈慕辰似乎松了口氣。
“這樣么。”
只要她沒有再度嫁給傅景琛的想法……就好。
傅家那種地方，相信她也不會很想再回去了，他明白，她是喜歡自由的。
“是的。”林鹿秋正想過馬路，就見到了一輛有點眼熟的車停在了她面前。車后座車窗降下，露出了傅景琛的臉。
她有些驚訝，“師兄，我先掛了，下次再說。”
然后向前走了兩步，“傅總……你今天該不會是特意來接我的？”
她下班下得早。原以為這男人能早上送她過來，已經算不錯了，完全沒想到這會兒還能看見他。
“嗯。”男人微微頷首：“上來吧。”
上車之后，林鹿秋想起了之前韓玥拜托她的事，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了。
“傅景琛，你想不想去上個雜志？”
聽完她的話，傅景琛神色淡淡地看著她，似乎正在思考著什么。
就在她以為他要開口拒絕時，卻聽他突然說了句：
“好。”
林鹿秋傻眼了。
不是，他還真答應了？她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還是說她面前的這個人，被奪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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