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圍觀的士兵才明白了謝營長的意思,心中是神清氣爽的。

  可端王妃是更加的憤恨了,她想起紀晚榕的那句話,眼睛就像是釘子,釘在紀晚榕的臉上。

  “你們,你們就是故意的,你們早就知道蒙古王子想要阿虎的性命?”

  紀晚榕后退了兩步,眉頭微皺:“端王妃可不要冤枉人,與其說這個,倒是不如想象陳虎到底是干了什么事情,才能這樣天怒人怨,所有人都恨不得他死?”

  紀晚榕的話讓端王妃渾身一顫,跪坐在地上,整個人都沒了力氣。

  沒有了端王妃保護的陳虎,只感覺自己的渾身一涼,眾人的眼刀重新在自己身上刺來,叫他不寒而栗。

  “本王妃承認,陳虎是犯了滔天的罪行,不過陳虎是北厲人,被害的是北厲的士兵,無論如何都不能交給蒙古人來處置。”

  “……還請謝營長,將阿虎重新帶回牢房里關著吧。”

  端王妃閉了閉眼眸,無力的說出這話。

  她知道,陳虎在牢房里等待審判,她疏通一下關系,或許還能有活的機會,可若是被蒙古人帶走,恐怕尸骨都找不到了。

  蒙古王子有多狠,她是知道的。

  端王妃以為自己的服軟,正如謝凌霄的心意,謝凌霄會即刻將陳虎帶進監獄關著。

  可謝凌霄卻是后退了幾步,謙和有禮的朝著端王妃拱了拱手:“在下不敢,在下從前的如此努力,卻抵不過端王妃的一句命令,端王妃的命令猶如律法,叫所有士兵義憤填膺,在下是不敢嘗試了,也不敢介入此事。”

  “還是請蒙古王子來處置吧!”

  謝凌霄說完這話,轉身,便想要離去。

  端王妃茫然的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謝凌霄決絕的背影,她驚呼了一聲,上前了一步,抓住了謝凌霄的裙擺,又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我錯了!我不應該介入這件事情!日后不會了!還請謝大人處置!請謝大人處置這件事情!”

  她說完這話,又膝行了幾步,急急的去抓紀晚榕的裙擺:“你說句話,你說句話啊!我錯了!陳虎就應該讓你們來處置!”

  端王妃渾身血污,已經是淚流滿面。

  陳虎眼前自己的姐姐跪在了地上,也咬牙忍住渾身的劇痛,跪在了謝凌霄和紀晚榕的面前。

  “我錯了!是我強搶民女,我是將繡輕凌辱致死,是我故意碾斷孫浩的雙腿,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們來處罰我!你們快把我關進軍營的監獄!我認罪!!”

  陳虎滿是血污的手拽住了謝凌霄的衣袍,他說出的這番話,讓現場的氣氛,突然變成沉默了起來。

  人群中突然響起了低低的嗚咽聲,讓所有的士兵都紅了眼眶。

  可謝凌霄還是沒有動作,他垂眸,溫和的眼神望著端王妃和陳虎兩人。

  端王妃這才反應過來謝凌霄的意思。

  端王妃閉了閉眼眸,晶瑩的淚珠便順著她的眼眶滾落,她帶著濕意的話從慘白的唇瓣里響起。

  “本王妃阻攔謝大人審理案件,強硬將罪犯帶出軍營監獄,自知罪孽深重,會去京兆府投案自首,還請謝大人重新管理陳虎一案。”

  端王妃的話說完,紀晚榕的眼神才變得滿意了起來。

  謝凌霄叫了兩個士兵,帶著端王妃去京兆府投案自首。

  端王妃不愿意走,要看著陳虎進了軍營的牢房才心安。

  而此刻的陳虎也在不斷的磕頭,求謝凌霄現在就將他抓進去。

  實在是太諷刺了。

  剛剛逼著謝凌霄將他從監獄里放出來,現在又苦苦哀求謝凌霄將他抓回去。

  謝凌霄不愿意抓他,還不行。

  幾個蒙古侍從看著眼前的場景,皺了皺眉,欲言又止:“蒙古王子說要陳虎的性命……剛剛您已經答應把陳虎交給我們了。”

  謝凌霄只緩緩往前走了一步,一個眼神,便有士兵將陳虎雙手反鉗在身后強硬的將他的臉壓在了地上。

  “剛剛是因為孫浩的案件,鬧市縱馬,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蒙古王子態度強硬,本官考慮到兩國邦交,退讓了一步。”

  “可剛剛蒙古侍從在軍營里對北厲人行兇,那便是另一個案件,本官不知道是因為陳虎天怒人怨,劣跡斑斑,你們想為孫浩主持公道;還是你們得了蒙古王子的吩咐刻意為之,要在北厲軍營里殺北厲人……”

  謝凌霄話說一半,聲音一頓,卻叫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紛紛后退了幾步。

  他的聲音溫和,可話里的意思,卻是在咄咄逼人啊!

  “若是后者,這便是刻意挑釁,是蒙古對北厲顏面的刻意凌辱。無論是在北厲,還是傳到了九州大陸,都是蒙古人窮兇惡極、言而無信。恐怕是讓蒙古日后都無法立足啊!”

  謝凌霄這話一出,士兵們紛紛神清氣爽,也叫那群蒙古人是再也不能說什么了。

  剛剛他們行兇的事情,都被北厲士兵看見了,是怎么狡辯都沒有用的事情!

  一想到這里,為首的蒙古侍從臉色一沉,收回了手中染血的彎刀,朝著謝凌霄拱了拱手,便一言不發的往回走。

  今日不能將陳虎帶回去,取了他的命根子,也不知道蒙古王子會如何的暴怒。

  蒙古侍從一走,陳虎和端王妃才松了一口氣。

  “看什么看?是想叫兄長把陳虎再送走嗎?”紀晚榕雙手環胸,語氣微涼。

  端王妃喉頭一哽,便也乖順的跟著士兵去了京兆府自首。

  陳虎也被士兵重新帶回了牢房里。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能保住他了,陳虎再沒有從前神采飛揚的氣勢,整個頹靡了下去。

  陳虎走后,躲在營帳里看的士兵,也紛紛跑了出來,更是有人從傷兵營帳里,將孫浩也抬了出來。

  歡呼聲幾乎是響徹了整個軍營。

  “萬歲!萬歲!萬歲!”

  士兵們笑著,叫著,將謝凌霄高高的拋起,又接住,也圍著紀晚榕轉圈。

  士兵們的歡呼聲,幾乎是震耳欲聾,熱烈的氣氛,幾乎是將每一個人包裹。

  紀晚榕瞧著眼前的場景,笑著笑著,看見孫浩手中緊緊抱著的繡輕的靈位,又紅了眼眶。

  墨桀城緩緩走出營帳,溫柔的目光鎖定在了紀晚榕的背影上,沉默的將腦袋靠在了營帳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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