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休了將軍后,她馳騁天下 > 第309章 不要做錦上花,去當雪中炭
  沈從武,從未做過害沈家于水火的事。

  從未!

  ……

  沈國山偏頭看了眼沈從武,心里滿是沉重。

  那日在沈府,影閣交接之時,他與小寧刻意透露出了消息給沈從武。

  但所透露的是假消息。

  一是障眼法,二是測真心。

  很顯然,沈從武在小事上或許斤斤計較,但大是大非前,哪怕身處濃厚的迷霧之中,也不會遺失方向

  沈從武把假消息傳遞給太子府的時候,也是動了心思的。

  他自不是蠢笨之人,或多或少也了解些沈寧的性格。

  不管消息是真是假,他都會往后延遲到大年初三。

  只因他的心在沈家,就會殫精竭慮為沈家。

  若不在太子面前謹小慎微,卑躬屈膝,若不彷徨掙扎,糾結而痛苦,太子又怎么會相信他的話?

  誠然,他怕死,他更怕得罪皇室一不小心誅九族,但回回想到自己是沈家男兒,便有一股力量,促使著他往前行。

  沈從武看向了沈寧,扯著唇蒼涼一笑。

  他這個堂妹,比以往更加的聰慧。

  那三年顧府,沒白去。

  正如沈寧所說,雷霆雨露都是天賜的人生路,走下去便好。

  莫后悔。

  也莫回首。

  沈家宴席的沈如玉,則是面色慘白如紙,神情恍惚,如失了魂般。

  沈寧斬殺太子,氣焰比皇家人還要高。

  蘭貴妃,絕不會讓她和九皇子完婚的。

  她干涸的唇,在冷冽的凜冬寒氣里,遏制不住地發顫。

  她紅著眼睛,深深地看了眼燕長臨。

  頭一回覺得。

  燕長臨不是個皇子,該有多好。

  哪怕是……

  普通的販夫走卒。

  她貪財愛富貴,想要攀附著風扶搖往上爬。

  風雨飄零,如浮萍沉浮之際,才發現自己只想求一心人,到白首罷了。

  什么皇子妃。

  什么黃白物。

  她只為意氣風發的少年怦然心動,誤以為是愛權貴,要出人頭地罷。

  她低下頭,飲掉了杯中酒,醉后不知天在水,嘴角勾著苦澀的笑,抬眼看孤星。

  九皇子沉浸在鹿臺變故之中,不可置信地望著太子。

  “太子皇兄,是仁厚之人,謙謙君子,怎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哪怕親眼看到,他也不太敢相信,仿佛這么多年的皇兄,一瞬之間就已經完完全全不認識了。

  五皇子嘆了口氣,搖搖頭。

  ……

  而這時,云家二爺云驍勇和太子一脈的人,無不是大驚失色。

  眾官尚未從驚愕之中回過神來。

  陳祿章嘴巴張大,指了指沈寧,又看了看輪椅上的老父,半晌才憋出半句話來,“爹,你看,這,這……”

  陳老將軍似是早有所料,淡然的未見起伏之色,雙目如深潭般望著敢槍指儲君的女子。

  聽見兒子慌張驚訝的話,頭疼地回:“為父有眼睛,看得到……”

  陳祿章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看著沈寧的目光,有著深深地忌憚。

  顯而易見的是,這沈寧,比她老子,野多了。

  不愧是一脈相承的家風。

  而今更有青年于藍而勝于藍的趨勢。

  周老丞相捋了捋胡須,和驍勇將軍對視了幾眼,俱都沉默不語,暗暗藏下眼底的驚艷之色。

  演武場上的陳瓊,黯淡的眼眸,則是一瞬間亮起了璀璨的光華,渾身都沸騰起來。

  “竟是太子殿下!”

  從北幽存活下來的燕京學宮之學生,咬牙切齒,怒而往前就要叫囂,卻被陳瓊抓住了肩膀。

  他不理解地扭頭看向陳瓊。

  在這一刻,陳瓊應當比他更加沖動才是,怎么還能穩得住?

  “她一人,足矣,不要去做她的累贅。”

  陳瓊遙望高臺,淡聲道:“你的助力和幫忙,若不能使其更上一層樓,便保存實力,在她真正需要你的時候再出現。不要做錦上花,去當雪中炭。”

  學生怔愣了一下,似是在思考陳瓊所說的話。

  這一番話,如陳年的酒,起初并不猛烈,但后勁極大。

  在往后的歲月里,會翻涌回來,沖上顱腔。

  陳瓊緩緩抬起的手撫摸著風雪,咧著嘴笑。

  一貫鋒芒畢露的她,神情和氣質俱都溫婉柔和了許多。

  “死胖子。”

  “你看。”

  “快過年了。”

  今年,好似又暖和了。

  這天道輪回,善惡到頭終有道。

  九泉之下的諸位,可睜大眼睛,看得真切了?

  淚水模糊了陳瓊的視野。

  讓她看不清天上月,更看不清高臺之上誓死為北幽討回公道的人。

  “她這條路,不好走。”

  楚夜驚了許久,沉痛地閉上眼睛。

  他是楚皇后的侄兒。

  太子的表哥。

  從今往后,他無法面對皇后小姑,也無法面對沈寧。

  人生之路,怎么總是,事與愿違?

  陳瓊側目看他,眼睛通紅。

  “不好走,但總要有人去走,不是嗎?”

  楚夜聞聲,沉默好久。

  陳瓊又道:“即便無路可走,也得有人,去披荊斬棘,走出一條路。”

  楚夜再度沉寂。

  泣血之痛,蔓延到五臟六腑。

  起初,他跟在沈寧的時候止乎于禮想等沈寧回頭看。

  如今,他盼望能和沈寧還是高山流水的知音,卻知曉彼此間終有天塹裂痕。

  “小侯爺。”

  陳瓊說:“你沒去北幽,你不知,北幽之慘烈。”

  “滿城都是血,殘肢斷骸堆積如山。”

  “城內百姓,城外兵,匯在一處,也死在一處。”

  “死于叛軍和敵人之手,他們只恨技不如人,天道弄人。”

  “若死在自己的儲君手里,他們便會成為厲鬼生生世世在我大燕彌留不肯往生輪回。”

  陳瓊深吸了口氣,看向高臺上。

  這演武場的士兵和學生們,呆若木雞。

  那鹿臺宴席,多的是目瞪口呆之人。

  “沈寧!”

  太子殿下陡然怒道:“本宮,乃是當朝太子!”

  沈寧長槍往前。

  “太子殺人,也要償命。”

  太子笑了。

  他忽而往前湊近幾分,瞪大了眼睛,拖長了尾音森森笑著說:“沈寧啊沈寧,你家三哥的命,你真不想要了嗎?”

  “殺了本宮。”

  “你就永遠找不到沈書白了。”

  他赫然清楚,父母無用,唯有自救!

  沈寧拿著破云槍的手一抖,涼氣從腳底升起,直蔓脊椎骨,沖上了天靈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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