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休了將軍后,她馳騁天下 > 第341章 溜門撬鎖大宗師
  回到沈府,沈寧逃也似的去了清幽堂。

  這兩位叔太可怕了。

  她近乎是落荒而逃。

  那較勁幼稚的模樣,讓沈寧想起來就頭疼。

  ……

  沈天佑、沈國海誰也不服誰。

  進了府邸,沈國海便兩手攏袖,哈著白煙陰陽怪氣地說:“要怎么說老祖宗才有智慧嘛,昨兒讀書,讀到親疏有別,細細想來,大有智慧,親疏遠近,早就是固定好了的,不是強扭就能改變。”

  沈天佑不惱不怒地笑道:“國海老兄所言甚是,孩子嘛,誰對她好,她就知對誰好,老兄讀過《北游園記》嗎?那葉北游就是被親叔叔害的失了功名,等到他榮華富貴,平步青云時,他叔叔那是悔不當初啊,真是叫人唏噓。”

  沈國海的臉色驀地變了。

  他確實對沈寧不好。

  但話又說回來。

  他對誰好過?

  他咬著牙看著儒雅一笑的沈天佑,暗罵這廝是個陰險狡詐的。

  文縐縐的書生模樣,哪還有江湖俠氣和宗門氣派?沈國海便在心底里鄙夷唾棄了千千萬萬遍方才肯善罷甘休。

  “就你讀過書,顯擺什么顯擺?”

  沈國海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斜睨了眼沈天佑的肋骨處,仰面用鼻孔出氣之時慢條斯理地幽幽道:“不是疼得很嗎,哎唷了個半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市斤粗人,哪像是個宗門長老。”

  “國海老兄這會兒倒是不頭疼了,也舒適了。”沈天佑笑瞇瞇的。

  沈國海悶哼了聲,說不過對方甩甩袖子邁步就走,嘴里叨叨:“這老匹夫,怎的這般討人厭呢?寧也真是的,什么人都往家里帶。”

  他回到住處坐下來喝著溫茶,茶水才剛洇在了唇齒,沈如玉就用力地拍了幾下門,這茶水直接吐了出來。

  屋門打開,便看到沈如玉發紅的眼睛。

  “爹,九皇子那邊,是你傳的信?”

  “九皇子來找你了?”

  沈國海回到桌前,老神在在地輕呷了口茶。

  和沈天佑吵得口干舌燥,這茶水也不解渴。

  旁側還有個賭氣的女兒,沈國海叫苦連天,暗道這大過年的他都沒個安生日子。

  “爹?!”沈如玉赤紅了臉,繞到沈國海的面前,“女兒不是說了嗎,和九皇子此生便形同陌路,婚約之事我不要,你為何偏偏不聽我的?我在鹿臺旁才說了與他不再是未婚夫婦,你就私下去找他,你讓我這臉往哪里擱?你要九皇子如何想我?認為我是個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女子嗎?”

  “難道不是?”沈國海放下了茶杯,“難道你就不喜愛九皇子?難道拋開皇權富貴不談,你就沒對九皇子動心過?難道你就未曾去盼望過日后為他生兒育女,相夫教子的余生?”

  沈國海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到了沈如玉的心坎上。

  “我愛燕長臨。”她如實回答,紅了眼眶。

  “那就不是了。”沈國海翹起了二郎腿。

  “但吾更愛吾家。”

  沈如玉往后退去,朝沈國海行了個禮。

  “父親,我不會嫁給九皇子,我只想和沈家在一起。她沈寧傲骨錚錚,我沈如玉比不上,卻也不輸。我非好人,但我有家,沈家是我的家,我不會為了兒女情長,放棄生我養我的沈家!爹,在你眼里,兒女都是棋子,你雖然只娶了母親一個女人,但你不曾尊重過她,你還冷待她。

  我知道,你嫌貧愛富,你好高騖遠,你文不成武不就,文不如大伯,武不如三叔,你就想賣了我,博取富貴。

  我的婚事,不會是你的踏腳石,你貪生怕死,你不想跟沈家共進退,我想。鹿臺宮武宴的事,沈寧阿姐沒做錯,大伯沒做錯,從武阿兄也沒錯!沈家做錯事的只有你,因為你碌碌無為,一事無成。

  爹,你永遠都不知道我要什么,就像是我最討厭肥肉,而一日三餐,你總是逼我去吃一樣!我也討厭梅菜餅,我不喜歡吃!這一次,請你不要再逼我了!”

  在三綱五常,尊卑有別的時代,沈如玉的這一番話說得很重了。

  沈國海愣了。

  沈如玉轉身要走。

  “站住!”

  沈如玉腳步頓住,卻未曾回頭看。

  “去哪?”

  “去看看沈寧阿姐。”

  “她要你看什么?你不找事,就是在給她幫忙了。”

  沈國海怒斥:“你真是愚不可及,沈家現在這情況,九皇子就是你的救命稻草,你親手斬斷這救命稻草,我去給你修補回來,你還不感激,還在這說著些離經叛道以下犯上的話,看來以往我對你寵愛過頭了,讓你這么沒有分寸不知天高地厚。聽好了,你必須嫁給九皇子!”

  “我不嫁,蘭貴妃她也不會讓我嫁,何必失了自尊嫁過去。”

  “沒有自尊,但你有命。”沈國海瞪目。

  “爹,是你有命吧。”沈如玉笑了。

  笑時,兩行淚水沿著眼眶流下來。

  “你怕死,我不怕死。爹,你自小不如人,庸庸碌碌是個凡夫俗子,我沈如玉不是。”

  沈如玉快步跨過門檻,奔入了茫茫夜色。

  母親三老夫人來時,都沒能拉住擦肩而過急促竄走沈如玉。

  “這孩子,是怎么了?”三老夫人憂心忡忡,“我過去看看吧。”

  “看什么看,由她去吧。”沈國海頭疼到爆裂,甚至想要cei掉自己的天靈蓋,這才后知后覺反應,果然不能裝病,很容易就是一語成讖害了自己,他這類佛道雙修的傳奇大能,竟在這等小細節上犯了錯。

  “你啊。”

  三老夫人為沈國海按了按太陽穴,“如玉這性格,還不是隨了你。”

  “隨我?”沈國海閉上眼睛享受按摩,悶哼,“我性格好多了,方圓百里,還能有誰性格比我好?她這個蠢孩子,根本不知道做父親的用心良苦,還能害了她不成?她倒是好,把我當成洪水猛獸了,養孩子有什么用?倒不如跟十七王爺那樣養條狗來得好。”

  說到這里,沈國海腦子似有神經抽搐,又開始著急了。

  沈寧那孩子可不能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

  “我那本《御夫雜記》還在嗎?”

  沈國海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在桌角下邊墊著。

  他把書抽出來,讓下人送到了清幽堂。

  這《御夫雜記》算是本禁書,倒不是說內容有多么的令人面紅耳赤,幼年人得退避三舍的那種,而是這書里主要講的是一個女子,與許多個男子成親,那些個男子,不是世家公子,就是王爺皇子,或是富可敵國,或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至關重要的是,書中女子御夫有道,一家十幾口人其樂融融。

  他家寧要是有這種本事,什么北淵王、大宗師,不都是手到擒來?

  相比起御夫雜記,沈寧略顯靦腆矜持多了,充其量就兩個半男人。

  那人模人樣顧景南,四舍五入也算是半個吧。

  ……

  卻說清幽堂,沈寧靠在軟榻鋪著白色絨毯翻看兵書。

  大白乖乖地趴在閉上,暖室溫馨,犬彘都知道要安睡。

  采蓮在廚房里熬著藥。

  倏地一下,白光閃爍,一道身影掠了進來。

  “不走正門的大宗師,可不是好大宗師。”

  沈寧抬起眼簾,微微笑道:“知道的是大宗師,不知道的,怕還以為是溜門撬鎖的慣犯。”

  “這不是為了沈將軍的清譽著想。”男子理不直氣也壯。

  這般模樣,與在暗部忐忑又小心的人似若兩人。

  沈寧放下兵書在絨毯上,好笑地看著他。

  “大宗師這般,我就有所謂的清譽了?”沈寧挑起眉梢,目光清亮,一臉期待地等著男子的后文。

  “那,小王回去了?”燕云澈走向窗扉。

  “回來。”

  “好的。”

  燕云澈笑吟吟地過來,倒是不客氣地坐在了沈寧的面前,拿出了兩瓶藥水,“剛送來的,對清除枯骨掌余毒有效果。”

  沈寧指腹摩挲著醫書,偏頭看他。

  看了好一會兒,不帶眨眼的。

  燕云澈帶著面具,坐得端正,沈寧并不知曉臉色如何,但看到燕云澈耳根子滾燙發紅如情竇初開少年郎,與那市井所傳的聲色犬馬北淵王截然不同是兩人。

  他還用內力去壓制自己的心跳和心猿意馬,還有那如熱火蔓延使得全身滾燙如坐針毯般的情緒。

  偏生大宗師的內力再好,也壓不住被有情人看的心動如擂鼓。

  沈寧左手托腮,眸色如水,細細地望著還戴有面具的他。

  “段大宗師的女兒,是宗師之境,還是雪女城十大統領之一。”

  “嗯。”

  “你知道?看來你很關注?”

  大白“唰”的一下適時地睜開了眼睛。

  燕云澈正襟危坐,凝視著沈寧半晌,著急忙慌地解釋道:“我沒有,是追風說的。”

  “你不關注,追風為何要與你說?”

  “他向來八卦,東家長,西家短,阿寧若不喜歡,我便讓他日后少關注些。”

  沈寧抿唇不語,還是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看他。

  屋內光火搖曳,人影錯滅。。

  燕云澈緊繃著身子,絞盡腦汁了半晌給不出個所以然來,堂堂九尺好男兒近乎絕望,似是跳到黃河都洗不干凈了。

  “我錯了。”

  他耷拉下了頭,憋出這么一句話。

  “錯哪了?”

  “治下不嚴。”

  “哦?”

  “錯在沒管好自己的耳朵。”

  沈寧眸光微閃,看著他那局促的樣子,心底里蔓延開了苦澀。

  他很好。

  好如天上星。

  她也不賴。

  哪怕她還不是宗師境。

  揚帆起航了,總能抵達彼岸,武學之路,她定會越走越遠。

  學無止境,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就不會停下來。

  “阿寧生氣了?”燕云澈問。

  “汪,汪。”

  大白圍繞沈寧、燕云澈晃蕩了兩圈,而后在沈寧的身邊搖頭晃腦,對著燕云澈叫了兩句,那架勢,仿佛是在替沈寧回答,又好似和沈寧同仇敵愾,在質問燕云澈為何讓沈寧不悅了。

  燕云澈頗為無語。

  養不熟的白眼狗。

  “汪汪汪汪。”

  大白狂罵。

  “………”燕云澈面具下的嘴角狂抽。

  大白揚起了下頜,得意洋洋的樣子,將“狗仗人勢”演繹得淋漓盡致,讓燕云澈都有些嘆為觀止了。

  沈寧手掌摸了摸大白柔順的毛發。

  她搖搖頭,“不生氣。”

  燕云澈心里癢癢似得。

  盼她不生氣,又盼她生氣,復雜矛盾的心虛使得眼神都有些落寞了。

  “霜毒如何了?”

  沈寧的問話,便讓燕云澈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

  “好多了。”

  他卻未如實相告。

  送來的藥水,是遏制霜毒的。

  也能在清除沈寧余毒之時,對沈寧的體質多有裨益。

  沈寧的武學造詣,經過北幽城后,身體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逆境突破,用敵人的掌法來強身健體,這等話說出去,尋常人也是萬萬都不敢相信的。

  燕云澈此行沈府,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沈寧感受身體內力,望著窗欞,淡聲說:“今日之晉升,讓我也很意外,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人。”

  “何人?”

  “李姽婳前輩。”

  燕云澈沉吟半會,便把帶來的《姽婳心法》拿出。

  “這是——”

  沈寧接過了書籍,眸光一閃。

  燕云澈說:“你的體質變化和修武的方式,和《姽婳心法》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你且看看。”

  《姽婳心法》,是許多年前,那位叫??≈做李姽婳的女子所寫。

  此心法一經問世,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從此江湖是血雨腥風。

  但《姽婳心法》,很難參悟,強行修此心法,便只會走火入魔,筋脈寸斷。因此,江湖上沉寂了一段時日,《姽婳心法》也因此漸漸淡出了世人的視野,直到完全地消失。

  沈寧翻動《姽婳心法》。

  “此心法,止于大滔江邊一戰,戰后,聽聞有一男子,四處找尋《姽婳心法》的拓本和真跡,散盡家財,把每一本都收了回去。”

  沈寧說至此,頓了頓,遽然間指腹便又翻動了一頁。

  “世人都以為他要潛心修成《姽婳心法》,但他卻隱出江湖,無人知他是誰,也沒人能找到有關于《姽婳心法》的只字片語了。”

  話音落下之際,她抬眸映著光,凝視著近在咫尺的燕云澈問:“這《姽婳心法》,可是拓本之一?”

  “不——”

  燕云澈輕輕搖頭,“是真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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