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禿頂鶴與南宮蕁翹首以盼。
另一邊，囚山至尊等四位至尊也都盯著這邊，全都眼神呆滯，驚愕不已。
因為，他們并未進入到紅塵至尊的幻術之中，在他們眼中，王騰與紅塵至尊先前一直是對面而立，雙方都不曾動彈，就這樣安靜的站立。
這讓他們甚至一度以為兩人的戰斗還沒開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突然見到紅塵至尊驀然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同時身形踉蹌，面色慘白，精神萎靡。
顯然，王騰方才在幻境中所斬掉的紅塵至尊的頭顱，并非是斬掉了紅塵至尊的頭顱，而是斬的其元神。
那幻境之中，不管是王騰還是紅塵至尊，都只是元神狀態。
而此刻，回歸現實，被王騰斬傷元神的紅塵至尊，雖然身體表面上并無傷勢，但是其元神卻已經遭受重創，因此此刻氣息微瞇，顯得極其虛弱。
紅塵至尊頓時瞪大雙目，抬頭死死的盯著王騰，眼神中充滿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你分明已經陷入自身心魔之中，怎么會……”
“怎么會突然清醒？”
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紅塵至尊，王騰嘴角微掀。
紅塵至尊盯著王騰沒有說話。
“很簡單，因為從始至終，我都不曾迷失在你的幻境之中。”
王騰淡淡的道。
“什么？”
聽到王騰的話，紅塵至尊頓時神情一滯，目光死死盯著王騰道：“這不可能！我的紅塵幻術，雖然只是幻術，但是一切都是以真實場景為基礎構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腦海之中最深刻的記憶顯化而出，加上幻境之中秘術力量無影無形的精神干擾，沒有人能識破，也沒有人能在那幻境之中保持清醒……”
“而且，我分明注意到，你身上浮現出了淡淡的魔氣，心魔滋生，氣息萎靡……”
他神情激動，不敢相信自己的紅塵秘術，竟然從始至終都不曾令王騰迷失。
“你的幻術的確強大與真實，但其本質，終究是一種精神秘術，而精神秘術，對我難以奏效。”
王騰淡淡道，當初在荒土，他修為尚淺的時候，面對魔窟那些諸多妖魔聯合施展的精神干擾，都能視若無睹。
而現在，他的道心早已達到四重天巔峰，加上出竅境界的元神，道心與神魂都強大無比，幻術對他而言，真的難以奏效。
哪怕是至尊親自施展出來的幻術。
“至于方才我走火入魔的姿態，若我不偽裝成那樣，又怎能引你現身？”
王騰嘴角一掀。
“噗……”
聽到王騰的話，紅塵至尊頓時張口再度噴出一口鮮血。
假的？
對方那走火入魔的姿態，竟然是假的？
他此前擔心有詐，分明仔細的觀察過，并未發現絲毫破綻，這才現身。
沒想到最后竟然依舊著了道。
他目光死死的盯著王騰，嘴角掛著嫣紅的血跡，最終深吸口氣，一臉頹然道：“我輸了……”
遠處，囚山至尊，青霞至尊，風雷至尊以及玄光至尊四人紛紛臉皮抖動，眼中充滿了不甘與不可思議，沒想到紅塵至尊竟然都敗在了王騰手上！
“此番多謝前輩賜教，晚輩告辭。”
王騰沖著紅塵至尊拱了拱手，隨后又看了一眼一臉不甘的囚山至尊等四位至尊，同樣笑著沖著他們拱了拱手。
他心思敏銳，從四位至尊的神情與眼神，已然推斷出了一些東西，知道這四位至尊并不希望他能成道。
因為若是他真的證道成功，那就相當于是踩著他們這一代的至尊上位，這讓他們難以接受也屬正常。
畢竟作為至尊的他們，早已習慣了高高在上，一言九鼎，受人尊崇與膜拜，如今卻被他一個小輩當做踏腳石，心中自然不甘。
紅塵至尊矗立虛空之中，看著王騰乘著禿頂鶴遠去，不由得微微擰眉：“他沒有殺我，這么說來，我此前感應到的劫難，并非是來自此人……”
“既然如此，那場劫難，又當源自何處？”
他目光閃爍，心中沉思，但此番在幻術中被王騰削掉頭顱，令他元神遭受重創，元氣大損，暫時卻是無法再行深入推算。
……
離開紅塵洞天后，王騰卻并沒有戰勝紅塵至尊的喜悅。
他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起昔年荒土大劫時的一幕幕，那一個個熟悉的人，那一聲聲悲壯的吶喊……
他還想到此番在紅塵至尊的幻術中，李清雅的凄婉訣別。
他可以感受到，紅塵至尊的幻術之中，一切景象，每一個畫面，都是昔年荒土大劫真實的顯化。
當初那場大劫之中，那個傻丫頭亦與那自我血祭的大軍一樣，犧牲了自己的生命，自我血祭，為修羅劍提供血氣，令他最終斬殺“上蒼”，破滅棋局。
不只是李清雅，還有荒土諸圣，萬劍宗的太上長老，宗主林驚天等，還有那其他那一個個熟悉的面容，以及那些不熟悉的獻祭于大劫中的生靈，都在他的心中盤旋。
“你們說，當一個人的修為足夠強大，能否令逝者復生？”
沉默中，王騰忽然開口說道。
南宮蕁與禿頂鶴聞言頓時紛紛一愣。
“復生逝者？公子，你要復生誰？”
禿頂鶴驚訝道。
南宮蕁也看向王騰，睜著一雙漂亮眸子道：“人死如燈滅，逝者如何能復生？就算是天帝都做不到。”
“天帝做不到，那么神呢？”
王騰眼中似有道道精芒匯聚，看向南宮蕁，似在問她，卻更像是在自問：“如果神也不行，那么傳說中的仙呢？”
南宮蕁聞言頓時一怔，美目定定的看著王騰，突然綻放一抹甜美的笑容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她并未打擊王騰。
成神，成仙？
這太遙遠了。
據她所知，如今天地環境變化，神門隱匿，想要成神，談何容易？
便是成就天帝，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成神？
至于仙？
更是虛無縹緲，是否存在都尚未可知。
但不知道為何，南宮蕁并未將這些話說出口，并未打擊王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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