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沉盯視眼前的男人：“你到底是什么？你知道我是什么？”
從他的話里，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來歷知道些什么。
他也瞇起眼睛細細看我：“恩……有意思，你能看穿我，我卻不能看穿你，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但你，應該和我是同源。”
又跑來一個說和我是同源？
和我同源的人怎么越來越多？
我們和地球還同源呢！
我立刻追問：“我們的同源是什么？”
他笑了，笑容如同情人一樣迷人：“看在我們是同源，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進去跟我的信徒說一句話，只能是一句話。”他豎起一根手指，眸光變得銳利，“至于他最后從善還是繼續從惡，由他自己去選擇。”
我呆滯看他，他這種鬼東西居然還有信徒！
不過在下面，只要能滿足人的欲望，那真是什么都敢信。
就我以前做三四級任務的時候，就處理過不少從外面帶回來的各種邪物。
那真是無知就無畏啊，到死都還不知道是自己帶回了不該帶的東西。
而關于我和他同源的問題，他給直接回避了。
講真，和他同源我內心是拒絕的，看過他的本體，他居然說我和他是同源，我瞬間感覺自己臟了，莫名心慌。
“放心，你很美。”他似是看出我在“心慌”什么，揚起了笑，但眼中，卻有一絲落寞。
看得出，他還是很在意他的本體的。
忽然間，我對他沒了戒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那句我們是同源，還是因為他是錢，或是他眼中的那絲落寞。
就我剛才那剎那間的心慌，我就理解了他眼中的那絲落寞，我對自己還拒絕和他同源有點自責和慚愧。
我怎能嫌棄我的同源？
我對他也放下了戒備，有點郁悶地看他：“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告訴我嗎？”
他垂眸一笑：“你現在是天人，我們或許陣營不同，你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對我們才有好處，但我還是期待你覺醒的那一天，有緣再見。”
說完，他轉身消失在空氣之中。
我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但他讓我有一種“神”的感覺。因為神說話都是那么玄乎。
他所說的陣營又是什么？
顯然，他口中的“他們”和我們天人并不是一個陣營，有可能是敵人。
這個世界到底在發生什么？
魔族紛紛涌出來尋找他們新生的魔王。
而眼前的，又非人非鬼非妖非仙非……
我看向一旁哼唧：“他是你們的人嗎？”
哼唧立刻搖頭：“不是，他不是惡魔，更不是魔族，但我感覺他很可怕，他身上有很強大的，像是神一樣的力量。”
我低頭摸下巴，所以，他又不是神，不是魔……
我一怔，他真的和我一樣！
所以，他說他和我是同源是真的同源，而不像是我的黑暗大哥，還有可能是冒認。
我抬臉，看向他消失的地方，這個世界，在生出新的東西，而我們卻不知道是什么！
他亦正亦邪。
說他正，門內那個渾蛋卻是他信徒。
說他邪，他卻又允許我進去干預，后面的選擇，在于人心。
這種行事風格和神族是有點像的。
神族通常不會直接干預，而是給出選擇，最終決定的，還是人心。
但總體來看，他對我，沒有惡意，也沒有和我敵對的打算。
我轉身，沉沉看著面前這扇奢華大門。
林歸信奉的到底什么玩意兒。
很久以前，神族也很感謝人類信奉他們。
但神族們沒想到，另一個群體正在漸漸取代他們。
這個群體，就是：騙子。
神族沒有騙子多，太多太多騙子眼一翻，身體一抽抽，就說神上身了。
他們是真敢說，也是真敢演。因為騙子，是真不信鬼神。
神族不想世人再被騙子騙，也不想自己再背鍋，于是，派人下來開始教導唯物主義論。
只要世人不再信神鬼，騙子就無容身之處！
效果很好，但無奈還是阻止不了騙子的腳步。
因為人們信什么，騙子就演什么。
人們信政府機構，騙子就裝成公安，法院，稅務局……
每年高考后，都會有一波騙子裝成大學教務處。
人們信媒體，騙子就編個故事或是擺拍來騙取流量。
總之，下載一個國家防詐中心app最沒錯。
所以，我現在站在這里，無論對門內的林歸說什么，估計他都會把我當作騙子。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浪費這個難得的機會。
我抬手，按落門鈴。
只能一句話，這是那個男人給我的限制，這做派，又很像神族。
門打開，正是林歸。
其實，我已經看到了他未來的結局，因為信奉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的人，都沒好下場。
因為他們給你的，是要還的。
林歸看上去紅光滿面，頭發烏黑，不像六十多歲的人，精氣神都很好，真的就像個慈善家。
但惡魔，都會偽裝，越邪惡的惡魔，越美。
從這點看，那個神秘人又很像魔族。
自從遇見他，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因為他知道真相。
林歸見我不說話，笑了：“小伙子，找誰？”
我回過神，心底反是變得平靜：“你信奉的神告訴我，我只能對你說一句話，至于從善還是從惡，看你自己。”
行，就一句話，我就說這句。
林歸當即怔立在門口。
我的目光落下，看著他手腕上的佛珠。
是的，神佛常常為那些不該信的未知靈物背鍋，有腦子的人也該明白，神佛怎會去保佑壞人？真以為有錢能使鬼推磨了？
神佛要錢來干什么呢？
“你！你到底是誰！不要在這里裝神弄鬼！我報警了！”他生氣了，拿起手機警告我。
當不愿相信的出現在他們面前時，真神都會變成鬼，人家果然把我當騙子。
我這句話說完了，所以，我遵守約定，沒有再說下去。
我只是抬手，做出了“七”這個數字。
林歸的臉立時變得蒼白。
我冷冷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啪！”我打了個響指，讓他陷入恍惚。
趁這一兩秒的恍惚，我隱身飛起。
忽然，小太從帆布袋里蹦出，我還來不及抓住他，“噗！”一聲，他的屁股后面居然噴出了一坨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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