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明反應過來以后,自己已經身處一片另外的空間之中。
周圍小橋流水,山水依依。田園農舍,郁郁蔥蔥,一派山水風光。
宋明心中暗道:“這應該就是‘問道心’的考驗吧,但卻不知是如何考驗之法?”
就在這時,一個牧童倒騎黃牛,從遠山之上,依依而下。
看到宋明呆立橋邊,催動黃牛,稚聲詢問。
“山上馬上就要發大水了,這座橋就會沖垮。
到時候,這里上百戶村民都會被淹死的。
下游有十戶人家,如何排洪到下游的話,便能以十戶性命換百戶性命。
而你只是一個普通的村民,根本沒有蠱師能力。那么是要排洪還是不排洪?
是救百戶還是救十戶?”
牧童的聲音童稚可愛,但其問題卻字字誅心。
“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如果選擇不排洪的話,上百條人命就會在自己眼前消失。
而自己選擇排洪的話,將以十戶人慘死的代價,拯救一百多戶村民的性命。
但如果真的選擇排洪,也是有問題的。
因為那十戶人原本與洪水沒任何關系,但是因為救百戶就要白白送掉他們的性命,可他們是無辜的?
用少數人性命去救多數人性命,難道正確嗎?”
宋明瞬間將這個問題,在腦海中理了一遍,但是一時又陷入難以抉擇之間。
當然如果他擁有蠱師的實力,可以選擇將所有人都救出來,或者將洪水引向沒有人煙的地方。
可是他現在僅僅只是一個凡人,他該如何選擇。
“這個問題無關其他,僅關乎他的道心,和處事態度。”
宋明思索一陣,隨后朗聲一笑,“我選擇不排洪。”
牧童倒坐在黃牛背上,側著腦袋問道:“之前也有人做過你這個選擇,不過你得說出一個我滿意的答案來。”
“在我看來,蠱道天軌運行,潮起潮落,自有其規律。
而每個人也自有其命數,該不該被洪水淹沒,我不能隨意更改。否則天機攪亂,對那一百戶得救之人,說不得是好是壞。
假若這洪水背后是有人故意放的,為的就是淹死那一百戶村民。而因為我的關系,他們幸免于難,那么說不得此后還會有人謀害于他們。
假若真是自然災害,將這百戶淹死。
千百年之后,這里因為曾經發過一場洪水的關系,土地變得肥沃。到時候正是因為這肥沃的土地,多養活上百戶人。
其結果是一樣的。
這也許就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意思吧。”
宋明越敘述,眼神越加冰冷無情,仿佛有種超脫一切,蔑視萬物的感覺。
“好好好!好久沒有聽過如此精彩的答案了。竟然能上升到大道至理上,還真是個有趣的‘玩具’,問道心你過了。”
牧童從踩著黃牛背,鼓掌贊嘆,看向宋明的目光,更增加幾分感興趣之色。
“第二關‘問毅力’。”
隨著牧童話音落下,空間場景再次變換,化作一條無盡的石階。
石階順著宋明視線,在一座巨大山峰之上,綿延至天際,根本看不到頭。
“走吧,等你踏遍每一個石階,登上山峰之上,變算你的考驗通過。”
牧童的身影,又出現在石階之上,蹦蹦跳跳的向宋明說道。
“區區石階,豈能難倒我這個蠱師。”
宋明冷哼一聲,直接邁步上前。
可是剛剛踏足第一處石階,整個身體確是一個趔趄。
因為自他腳踩石階之后,全身的勁力以及蠱蟲全部被禁住了,整個人虛弱的就像一個普通的凡人。
“凡人就凡人,無所謂。”
宋明不再猶豫,邁開雙腿,緩緩順著石階不斷的向上攀登。
一階、兩階、十階……百階……萬階……
不知道走了多久,此處山峰早已高聳入云。
如若往下看去,萬丈深淵正在向你凝神張望。
此時,宋明雙腿酸軟,每抬腿邁動一步,大腿處便傳來鉆心的疼痛。
太陽炙烤,頭上汗液不斷的垂落,將雙眼打濕,刺辣的睜不開眼。
突然,宋明看見遠處石階之上,那個牧童捧著一個碩大的西瓜,吃的正歡快。
這童子吃相兇殘,將整個腦袋埋在西瓜里。
每一次抬頭,宋明可以看見,西瓜的汁液從他臉上、嘴角留下,紅紅的,甜甜的……
宋明不由得舔了舔,干涸裂開的嘴唇。隨后眉頭一緊,繼續向上攀登起來。
“冰鎮的山泉西瓜,小家伙,你要不要嘗一口。這可是美味呀……”
童子一邊發出呼嚕呼嚕啃瓜皮的聲音,一邊拍著旁邊散落的西瓜,邀請宋明品嘗。
宋明依舊一言不發,拾級而上,直接從啃西瓜的牧童旁邊走過。
剛一跨過牧童所在的位置,“唰”的一下,牧童便消失無蹤。
又出現在遠處的石階之上,這次牧童直接拿出一個葫蘆。
葫蘆之內酒香四溢,僅僅是聞著酒香,便能判斷出,這定當是世間僅有的佳釀。
宋明又是一言步伐的抬步,向上,于牧童緩緩側肩而過。
“哦!不喜歡美酒呀!那燒雞你喜不喜歡呀!”
話音剛落,遠處又出現,牧童啃燒雞的場景。
宋明,再次走過。
“真是個無趣的家伙,哼,我不喜歡你了。”
牧童狠狠的一跺腳,唰的一下徹底消失不見。
宋明繼續走著,看到牧童徹底消失不見之后,才放下心來。
誰成想,路邊突然出現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少女。
“大爺,您是不是勞累了!來,我為您捏捏腳,解解乏。”
“哼!花樣還真多。”
宋明,也不搭理繼續向前。
就這樣,在宋明前行的道路之上,出現各種不斷的誘惑。
有抬腳的轎夫上前幫忙,有突然出現的美景引人駐足觀看,有珍貴的蠱蟲突然逃遁引人追擊,……
但是林風始終牢記著,要一步一個腳印登上山頂才算成功。
一日一夜,宋明一下也沒有停歇,就這樣一級一級向上攀登。
“五百二十三萬階,
五百二十三萬零一階,
……
五百二十三萬一十五階。”
宋明默默的數著走過的石階,當跨過最后一處石階之后。
“砰”的一頭栽倒在地,徹底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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