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修仙:我能在諸天輪回 > 190、奪得真命,九道天劫
  「奇怪,我感覺自己腦袋怎么不暈也不漲了……」

  「許多以前遺忘的舊事,都能——浮現在腦海中。」

  汪文貞下榻,習慣性的錘了一下老腿。

  但老腿卻仿佛健壯了許多。不像以前,睡醒之后,揉上一會,才有知覺。

  同時,他發覺自己此刻的腦袋似乎清明了不少,如飲醴泉一樣。眉心有一股暖洋洋的力量,不斷滋養他的四肢百骸……。

  「是讀書養性之故嗎?」

  汪文貞猜測。

  他不覺得這是鬼神之事。

  讀書養性,亦能滋養性光,從而得到造化。

  「點燈……」

  「將我書匣的書拿來。我要挑燈夜讀……」

  汪文貞吩咐仆從進來,幫他洗漱、點燈、取書。

  他是愛書之人,手不釋卷。如今既然頭不昏、腦不漲,自然要抓緊時間讀書,不能空留遺憾。

  ......

  ......

  第二天。

  汪家舊宅里的汪家主仆離去,只留下了一把新鎖。

  庭院比昨日,空蕩了許多。唯有墻角的桑樹不變。

  「折下一根桑枝,等老夫入土后,就將其葬在老夫的棺槨里……」

  中途,汪家的馬車回返,汪文貞站在馬車的車轅上,踮起腳尖,手扶在墻垣上,折下了桑樹伸出墻頭的一根樹枝。

  「拿上等的木匣來裝它……」

  汪文貞拍了拍衣袍上沾著的灰塵,重回馬車,對管家吩咐道。

  這根桑樹枝,便是他的故鄉土。

  馬車轆轆而行,很快便消失在了坡道上。

  一年半后,一道驚雷從天空劈下,照亮了整個上江村。

  這道驚雷劈在了汪家舊宅的桑樹上。

  住在周遭的鄉鄰都看到了這一幕。他們認為是這桑樹成精了,所以引來了天劫。

  次日,鄉民聚集在汪家舊宅,看著這被天雷轟打瀕死的桑樹。

  這桑樹通體漆黑一片,和昨日枝繁葉茂的景象大不相同。光禿禿的,連一根桑葉也沒有。

  樹皮處,仍留著天雷燒灼的遺留痕跡,冒著黑煙。

  「這桑樹,是汪大人家的,想砍伐這顆桑樹,得到京城過問汪大人,還有……」

  「國朝規定,擅砍桑木者,為首之人判斬刑,從者流三千里。」

  上江村的村正匆忙趕到汪家舊宅,見幾個迷信的老者正嚷嚷著要砍伐這顆大桑樹,于是連忙上前勸阻,并在眾人面前,宣讀了離朝的國法。

  (「民伐桑棗為薪者罪之:剝桑三工以上,為首者死,從者流三千里;不滿三工者減死配役,從者徒三年。」《宋史·志第一百二十六食貨》)

  敢砍伐桑樹,并剝桑樹的皮,在離朝的律法中,這是大罪。

  「這桑樹妖性,上次狗娃子路過這里,爬汪家的墻,差點跌死,但一回頭,卻發現自己到了巷子口……」

  「是啊,這桑樹妖性。上次二丫……」

  鄉人你一言我一語。

  雖然他們不認為這桑樹害過人,村里死的人也沒有離奇死亡的……,但他們覺得這桑樹妖性,遲早會害人。

  到時候,這桑樹妖他們就制不住了。

  此外,天雷只轟十惡不赦的人。這桑樹被天雷轟了,那就證明這桑樹極有可能是「惡人」。

  「荒誕!」

  「這天雷只是不小心劈在了這顆桑樹下。這桑樹是汪大人種的,若這桑樹邪性,豈不是說汪大人……」

  村正見這些鄉野愚夫還不肯罷休,于

  是冷哼一聲,說出了這一番話。

  他說完后,眼眸掃向眾人,面含威脅。

  縱然汪文貞許久不回上江村,沒怎么回報鄉梓,但上江村出了汪文貞這個大官后,亦是享了蔭庇。

  稅賦、苦役等等,縣里愿意賣汪文貞一個面子,對上江村都有不等的減免。

  一旦汪家舊宅有妖邪的傳說出現,朝中對汪文貞不滿的官員必定會拿此事大做文章,對汪文貞進行攻訐……。

  到時候,若汪文貞丟官,那么縣里對上江村的好處,肯定就不會再有。

  即使汪文貞未丟官,但見此情景,恐怕今后也會惡了鄉鄰,不再幫扶。

  受村正的脅迫,一眾鄉人雖有不滿,可也只能悻悻的離開。

  「趨陽境,由鬼仙之軀還陽,除了天雷的道劫之外,還會有人劫降臨,不過這人劫,自己可控,由此來奪得冥冥之中的一點真命……」

  漆黑的桑樹中,徐行蜷縮在金烏卵內,一邊感受著金烏血脈對他趨陽境鬼仙之軀的滋養,一邊低聲自語。

  脫離肉殼,成為鬼仙之后,命就若無根之萍。

  丹符境之后的鬼仙三境,趨陽、還幽、定命。

  除了重塑一具肉身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從天地之間,再次掠奪「真命」,使自己超脫。

  破趨陽境后,會遭遇九重天劫,還有一次人劫。

  而人劫,是趨陽鬼仙自己一手醞釀,使自己受凡人刀兵之災,在劫難中孕育出一條「真命」……。

  而還幽境,大體與趨陽境的劫數相似,只不過人劫轉為地劫。

  不然,以上江村的凡人眼光,還無法發現此次他渡天劫的異象。一個幻術,便可讓上江村鄉人全部陷入沉睡。

  「再次引下第二道天劫,釀出一次殺禍……」

  徐行有恃無恐。

  此處是絕靈之地,沒有武者、鬼仙。即使有,基數少,不可能誕生超過他現在境界的高手。

  在這幾十年時間,他兼修三道。神魂最易修得,已到了趨陽境。而另外的仙道、武道,分別是仙基后期、金身境。

  金身境,已成了他的神通。只需以【道果】進行固化,便可重新擁有。

  三道兼修,他沒有短板。哪怕是定命鬼仙前來,他也有自信,從容退去。

  前世他之所以被司蘭盛這個定命鬼仙打到無還手之地。極大原因,與他失去了肉身有關。

  僅憑鬼仙境界,自然不可能逆三境,與司蘭盛對抗。

  ......

  ......

  上江村鄉民在村正的勸說和威脅下,回到屋舍入睡。

  但有膽子大的鄉民,還是晚上睡不著覺,來到汪家舊宅,欲要一探究竟,這桑樹的奧妙。

  桑樹既然有靈,護佑了汪文貞中舉,那么他們即使不求如汪文貞一樣,當大官,賜一些金銀,想必還是可行的。

  但——

  就在村里的幾個街溜子相約竄到汪家舊宅的時候。

  轟隆!

  一聲驚雷巨響。

  上江村被照耀的有若白晝,持續了大概三息。

  「妖魔,妖魔……」

  汪家舊宅附近,幾個鄉民頓時被嚇傻了眼,癡軟倒在地上,襠部濕了一片。

  嚇得失禁!

  一次被天雷轟打,還可以說是偶然,但隔日,第二次又被天雷轟打,這桑樹,要說不邪性,誰肯信。

  「若有下次,我一定差人到衙門去,奏請縣官,鏟除了這桑樹,諸位還是先回去……」

  晚上,村正家里多了幾個族老,都是商討要鏟除桑樹。

  人到老了,都怕死。怕自己死后的魂兒,被這桑樹勾走,從而成了悵鬼。

  所以,這些族老是最堅決要鏟除妖樹的。

  「汪文貞,汪文貞……,又是汪文貞,他汪文貞讀圣賢書,能坐視這桑樹害人?」

  族老拄著拐杖,憤怒的連連杵了地面好幾下,對村正破口大罵。

  「叔老,你有膽子,你有膽子敢擔這個責嗎?國朝律法森嚴,砍伐桑樹要以罪論處……」

  村正皺眉,卻也不好拂面,甩袖走人。

  說到底,他也怕這桑樹作亂。只是這責任誰敢擔下。

  族老們啞了言。

  「事不過三。」

  「再有……下次,你不去縣衙報官,我們去……」

  過了半響,這些族老們才松了口,決定聽從村正的決定。

  ......

  ......

  「天雷中的陽性力量,不同于金烏血脈體內的陽性力量,這種陽氣,蘊含著造化……」

  迎接了兩次天雷洗禮,徐行終于察覺到了雷劫里面蘊含的造化之氣。

  這種天雷,在錦帝世界中,又被稱為陽雷,屬于陽屬性的天雷,專克鬼仙。

  但盡管同屬于陽屬性力量,金烏血脈的至陽和陽雷的力量就不太一樣了。

  這陽雷里面,蘊含造化之氣,能促使鬼仙還陽。

  而徐行雖在金烏血脈中感受到了一種磅礴的生機,可這種磅礴生機,卻不能促進他還陽。

  「殺劫浮現,我的人劫要來了。」

  徐行將陽雷的最后一絲造化之力吸收,感覺自己的鬼仙之軀漸漸有了一些溫度后。他睜開法眼,開始望氣、窺命。

  鬼仙三境,皆是為最后的定命境準備。到了這一境界,便可窺探到冥冥之中的氣運。

  不過一般來講,趨陽境鬼仙望氣的本領并不高,只能窺見百姓命運,望不見達官貴人的氣數……。

  但徐行不同,他轉生的這顆仙株,乃是「地孕」而成,生來就有「窺命」的神通。

  在趨陽境之前,他便已望到了汪文貞的氣運。

  只見在他的頭頂之上,灰白之氣交雜,幻化出了一個斧頭和一個利劍。

  斧頭、利劍,乃是利器。

  代表他有殺劫降臨。

  但斧頭卻又是灰白二氣幻化,代表這殺劫只是人劫。非是什么道途將隕的大劫。

  「人劫即殺劫,殺劫之后便是超脫。但越高等級的殺劫,對我越是有利……」

  徐行沉吟稍許。

  殺劫越強,他奪得的「真命」也就更貴。

  當然,這種真命,哪怕是最低等的真命,對他今后的修煉來說,也無虞。只是相對來說,能縮短一些修行時間。

  鬼仙的真命,并不是其真正的命數,更像是借助氣運孕育而出的一種「果位」。

  「讓上江村的鄉民,助我一臂之力……」

  徐行暗忖。

  ......

  ......

  三日后。

  隨著第三次雷劫的降下。

  上江村的村正也坐不住了,騎著自家馬廄養的黃驃馬,帶了幾個壯丁,趕到縣衙告官。

  「汪大人家有妖樹?」

  「此話當真?」

  縣衙后宅的花園小亭中,李縣令正在與當地名流下棋。聽聞典史引薦的村正所言,眉宇緊鎖,捋了一下頜下清須。

  他眼睛一轉,當即一拍石桌,振得棋盤黑白子亂抖,「什么妖樹,這分明是一顆仙樹。汪大人得此桑樹蔭庇,這才考上

  了進士……」

  「桑蠶乃民之本也。桑樹,又怎么能是妖樹?」

  李縣令呵斥村正。

  「這……」

  村正嚇得磕頭求饒,「草民錯認仙株,還請父母饒命。」

  (縣令,百里侯,是當地父母官。諂媚一點,可尊稱縣令為「父母」。)

  「無礙。」

  「你乃鄉下愚夫,不認識仙株也在常理之中。」

  李縣令寬赦村正罪責,他擺了擺手,「帶我去見這顆桑樹,若是祥瑞,奏明圣上,于你亦有好處……」

  汪文貞官聲不錯,不是什么貪官污吏。致仕之后,在文壇上亦有建樹,可稱清流。

  既然汪大人官聲好……,那么他家老宅的桑樹自然也就是好樹,不能是壞樹,以免污了汪大人的清譽。

  「果然是一顆仙樹……」

  李縣令趕至汪家舊宅,他圍著焦黑的桑樹來回踱步,嘖嘖感嘆。

  說話間,他又止步,剝開了一塊焦黑的樹皮。

  樹皮一破,里面的樹干顯露而出,其內里碧翠如玉,仿佛蘊藏著光霞、暗藏玉髓一樣,陣陣馥香從中涌出……。

  僅是一聞這香氣,他就有種心曠神怡,飄飄欲仙之感。

  「保護好此仙株,本官上報知府,奏告圣上。」

  李縣令見到此景,知道自己升官發財的機會來了。

  這顆桑樹,被三次雷擊,已然是一顆奇樹。

  如今,剝開樹皮,竟有了如此的神景。那么此樹的價值,瞬間便翻了千百倍,堪稱國之珍寶。

  一個月后。

  離朝弘昌帝率領群臣,親自去觀賞地方運來的這顆仙株。

  他感慨道:「天降祥瑞,這是要興我大離。」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黃衣老道走了過來,對弘昌帝打了一個稽首禮,說道:「陛下,此仙株受五次雷劫,其內蘊一桑木之心,此心可延年益壽,若煉制此心為丹,便可延壽千年不止…...」

  「此樹既是祥瑞,貿然殺伐,恐怕會惹來災禍。」

  汪文貞不忍昔日老樹受死,上前言道。

  他雖致仕,但此次這顆仙株乃是他老宅之物,所以弘昌帝特意讓他入朝覲見,一起賞玩這顆仙株。算是龍恩浩蕩。

  「大膽!」

  「此祥瑞乃是上天贈予陛下,陛下取之,乃是天意……,汪大人,不要自誤……」

  剛才黃衣老道所言,弘昌帝已然心動,但他也不好出面反駁汪文貞言辭,于是眼神示意,讓自己的帝黨出面幫場。

  這幾句話一出,汪文貞在朝中再有地位,也只得被迫道一聲「老臣知罪」,退回朝班。

  「開此樹,取樹心!」

  「助陛下長生之道……」

  黃衣老道一邊吩咐兩個道童上前,一邊從袖中取出一利斧,一利劍,分別交給這兩個道童。

  斧劈!

  劍刺!

  又是一道天雷打下。

  一個青袍書生懷抱一青翠欲滴的小樹,從桑樹凡木中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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