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猜,宋刀也知道,南璐得知壓軸之寶中有人元果的消息,肯定是冥泉教告予的。
否則,以南璐的修為,百寶閣還不會對南璐大開方便之門。
「飛羽仙宮......"
宋刀眸光復雜了一些。
同屬宗門天驕,他此次來百寶閣的拍賣會,飛羽仙宮卻連一點關于壓軸之寶的信息都沒透露給他......。
.....
.....
「九息......」
虞珠準備落錘。
「等一下。「
「宋某出價一千四百萬靈貝!」
宋刀打斷虞珠的話,舉牌道。
一件殘缺的替死傀儡,價格到一千四百萬靈貝,已算是嚴重的溢價。
若非他為了與徐行一戰,在戰前做準備,也不會忍痛掏出這么多的錢財去購買這一件雞肋之物。
道丹好修,元嬰難結。
修行數百年,凝結道丹的修士,比比皆是。區別是,快一步,還是早一步。
但不管是天才,還是庸人,在道丹這一境,都會蹉跎許久,才能將修為積蓄到能夠凝嬰的地步。
可預料的,徐行和他,會在道丹一境逗留不少時間。那么,這一件替死傀儡,對他來說,就非常有必要了。
宋刀不認為與他一同竟價的神秘修士,會甘愿花費大代價,去溢價買這一件替死傀儡。
「海家的元嬰道君用玄龜玉甲幫我占卜,言說我此次前往忘川海一行,會有大兇。」
「讓我暫避鋒芒。」
「不過卦象也非絕路……「
舉牌的同時,宋刀浮想到了他來時,海道君對他的勸說之詞。
讓他留在宗門閉關百年。
等兇卦過去,再出去也不遲。
「但世事哪有那么容易。「
「徐行修行太快,我再逗留宗門,到時候,恐怕宗門之大,也無我片瓦的容身之地了。」
宋刀暗嘆一聲。
他認為他的「大兇」來自老仇家徐行。
在未碰見徐行之前,他修行順風順水,從未遭遇劫難。
「與其暫避,今后憋屈而死。「
「還不如奮力一搏,有望重塑道途。「
宋刀面露決然。
他以草莽之身登上鳳溪國太祖之位,靠的不僅有算計,還有處于絕境之時的果斷。
然而————
他斗志剛剛升起之時。
便見,在神秘修士所在的包廂,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瞬間舉起了牌子。
牌子上寫明了出價。
一千五百萬靈貝!
比他的出價,又高了一百萬!
「什么?」
「他的靈貝到底有多少?「
「買這件雞肋之物,花費這么大的代價?」
宋刀一怔。
神秘修士的富裕,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道丹境的保命之物,還有許多。
這神秘修士偏偏要與他競爭這一件替死傀儡。
「算了……」
「再爭下去,就得不償失了。「
「沒必要做意氣之爭。「
宋刀的臉色變化不定。
不過他的面容隱在黑色斗篷之下,倒也無虞擔心被別人看到。
」既然閣下珍愛此物。」
「那宋某也不好再行奪愛之事,這件替死傀儡就讓予道友。」
宋刀微微一笑,不再舉牌。
他語氣溫和,說話間,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一點也不像是競拍失敗后的人。
「道友雅量。」
「晏某多謝宋真君的讓步了。」
徐行冷笑。
他毫無心理障礙的陪宋刀演起了戲。
這次來巨獒島,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不再以結拜兄弟的姓名當做假名。
給自己取了一個晏勝的假名,混入了百寶閣。
「如若宋真君不嫌棄的話,拍賣會結束,一月后,晏某會在巨獒島云華樓布下酒宴,給宋真君賠罪。」
「你我二人,化干戈為玉帛。「
徐行再道。
得到《鯤鵬殺生仙法》后,副本世界的「他我」日夜研習此法,他對這門仙術,有了初步的掌握。
消耗了不少法力、資源后。
用了大概七年時間。
他成功凝結出了一枚鯤鵬翎羽。
這枚鯤鵬翎羽的威力,據他估測,估計相當于元嬰境初期的全力一擊。
雖說巨劍道君給他留下的符寶,亦有相當于元嬰境初期的攻伐實力。
但符寶他操控起來,不會有操控這鯤鵬翎羽般得心應手。
有替死傀儡的保護,再加之種種攻伐手段,徐行相信,此刻的他,絕對遠遠勝過宋刀。
「云華樓的酒宴……「
宋刀聞言,微微頷首道∶「多謝晏真君諒解,宋某拍賣會后,必會去賞臉。「
有了徐行的這句話,他倒認為徐行是個可交之輩。
腦海里,關于奪寶殺人的想法,被他壓在心底。
「在酒宴上,試探完他的身份后,再決定,是否下手。」
他暗道。
……
……
關于替死傀儡的拍賣告一段落。
接下來。
鮫人族美婦虞珠開始拍賣另外兩件壓軸重寶。
一枚凝嬰重寶人元果。
一滴通臂金猿的本命精血,可用來修煉體修功法。
人元果,爭搶激烈,最終被早有準備的冥泉教南璐收入囊中。
而通臂金猿的本命精血,則是被忘川海的體修宗門鐵衣宗奪得。
「宋道友,你可真是個表里不一的狠人。」
「剛才那姓晏的道君說了,設宴給你賠罪……,明明是你得罪了人家,現在又讓妾身相幫,趕至外海去殺他……」
拍賣會結束后,南璐和宋刀沒著急走,仍留在原地。
南璐媚眼生波,掃了一眼宋刀,調笑道。
成功競拍得到人元果,她的心情算是不錯。
再加之,先前宋刀這個老對手都對她服了軟。
不免心中得意許多。
「南道友,只是牟利罷了。來不來由你自己。「
宋刀唾面自干,「晏勝來歷莫測,出手又豪奢,要是其背景一般,宋某不信南道友你會忍住不出手。」
讓南璐幫他截殺晏勝,只是他主動給南璐賣的一個把柄,確定的一個共同利益罷了。
他宋刀交友不少,請動幾個道君幫忙助戰,不過是手到擒來之事。
之所以讓南璐相幫。
與他剛才出口借南璐的五百萬靈貝有很大的原因。
麻痹南璐也好,真心與冥泉教相勾結也好,他都需要做出一個表態。
而截殺晏勝,便是一個好的機會。
借題發揮而已。
不過明面上,宋刀自然不會輕易將他心里的盤算告訴別人。
他勾結冥泉教,卻也不會甘愿去做冥泉教的棋子。
相反,他要讓冥泉教助他一臂之力。
讓南璐成為他的棋子。
「宋道友說的不錯。」
南璐聽到這句話,贊同的點了點蝽首。
冥泉教不是正派,無須去顧忌門派作風。
殺人奪寶,在飛羽仙宮是個稀罕事,但在冥泉教,卻是常例,都不用進行遮掩。
「由我試探出晏勝的底細,如若他不是大背景之人,掌握他的行蹤后,你我聯手,殺死他……」
「南道友殺他養你的幽魔,而我只要替死傀儡。「
「到時候咱們在外海上演一出假戲,你戰勝于我,而我大敗。」
「你既得名,又得利。」
「而我,只拿一點好處。「
宋刀做出后續的安排。
巨獒島位于忘川海的外海區域。
因宗門內斗,飛羽仙宮的聲勢一落千丈,地盤也縮小了不少。
現今只對內海有一定的掌控力。
對忘川海的外海,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原先的地盤。
——丟棄給了死敵冥泉教。
這也是為何宋刀找南璐,尋找聯手,南璐一點也不懷疑其背后目的的一個重要因素。
如今的忘川海外海,冥泉教有絕對的掌控力。
「宋道友謀劃得當。」
聞言,南璐美眸微亮,越聽越是興奮。
宋刀可不是什么雜魚小輩。
是飛羽仙宮久負盛名的弟子首座。
一旦她戰勝宋刀,冥泉教勢必對她會愈發看重,分配的資源亦會相應的多上不少。
「危機暫消了。「
宋刀見此,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他最擔心的莫過于南璐將今日之事,匯報給冥泉教,,到時候他難免受人掣肘,事不由心。
盡管僅是口頭上的一些勾結,算不得證據,扳不倒他……,但他是真打算與冥泉教勾結,從中漁利的……。
只是他不想將自己的存在太早的暴露在冥泉教高層的視線之內。
一句話,既要又不要。
勾結冥泉教帶來的好處。
他要。
但勾結冥泉教帶來的壞處。
他不要。
兩上教相斗,其中可漁利的地方太多了。只是難點在于,如何與兩教搭上線…
今日之事,他雖沒竟拍到替死傀儡,有了遺憾,但順水推舟,在冥泉教內布局成功,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來忘川海,來百寶閣……。
他的目的可不僅僅是追捕徐行。
……
……
一個月后。
徐行在云華樓包廂設宴,宋刀如約赴宴。
「晏道友身家不菲啊。「
「宋某雖然不常來巨獒島,但也聽過云華樓的宴席之貴,這甲級的宴席,少說也值個十來萬靈貝…….「
宋刀入宴,看到魚貫而入的侍女端著各色的靈膳,不由感慨了一聲。
十來萬的靈貝,他們這些真君雖不放在眼里。
但資產歸資產,日常如此花費,他們還是會感覺奢靡的。
「宋道友說笑了。」
徐行搖頭,「宋道友是上教首座,晏某只是小派真君,若不擺些好宴,怎么有資格款待宋道友呢。」
「小派真君?」
宋刀眼眸微閃。
大派真君,他不敢濫殺,怕事后引出禍
患。
但小派真君,他就不必擔心了。
如葬戟老人一樣,殺了小派的元嬰道君,跟個沒事人一樣。元嬰的尸體,還被其當做戰利品,掛在大戟上炫耀。
」喝酒喝酒……」
宋刀自來熟,隨手端起桌上的一壇酒水準備給徐行倒酒。
「這只是云華樓甲等宴席的附贈酒水,算不上珍貴之物。」
「晏某這里有上等的靈酒,是北荒赤霞派釀造的虹霞酒,宋道友可嘗一下……」
徐行一拍納物袋,手上多了兩個陶制的小酒壇。
他隨手遞給宋刀一個,然后撕開酒壇的泥封,自顧自的仰頭喝了一口。
「此酒味美,晏某稍有粗魯,還請宋道友勿怪。「
徐行喝完后,告歉一聲。
此時的他看見宋刀只是捧酒,而未喝酒,不由臉上露出不滿之色,「宋道友莫不是以為晏某給的酒水中,里面有毒?「
「罷了,罷了。」
「好宴就不留人了,還請宋道友離去。「
他做出趕人狀。
「這倒不是。」
宋刀連忙告歉了一聲,解釋道「我派弟子,外出行走的時候,長輩有過告誡,不可濫飲派外的酒食,以防不測。」
「此虹霞酒雖美,但宋某還要顧惜宗門長輩的殷殷教誨。」
「非是宋某不愿與道友一同共飲美酒,而是宗門規定。」他道。
云華樓是巨獒島的大酒樓,不至于在酒食中動手腳。
還有,剛才的酒食,是他肉眼親見,由云華樓的侍女們上菜。所以飲食無礙。
但這虹霞酒不同,是晏勝從自己的納物袋中拿出的,他可不會因為一點「情義」,就浪擲自己的身家性命。
「理解,理解。」
徐行點頭,不再強求,將宋刀手上的酒壇重新取回,放到了自己的納物袋中。
宋刀做出了低姿態,又搬出了宗門長輩,他這個外人,當然不好意思再咄咄逼人。
嘩啦!
徐行端起酒壇,朝玉杯中倒進酒液。
剎那間,杯中泛起異彩,一道虹橋架在了杯中,宛如晚霞初綻。
」赤霞派的虹霞酒,在釀造時加入了七虹果……」
「此等靈果,雖對修煉助益不多,但能讓酒液中蘊有虹霞,大大增加酒水美感和香氣……」
說完話后,宋刀一臉的痛惜之色。
「可惜愚兄無緣這美酒了。「
他又補了一句。
「小事小事。」
「宋兄無需掛懷……」
二人推杯換盞,一時之間,氣氛重新融洽,開始稱兄道弟了起來。
不時,夾上幾筷靈膳。
「不知晏道友出身何派?近年來,外海可是不太平。」
宋刀看向徐行,一臉的關懷之色,「晏道友也知,我飛羽仙宮因為內斗,如今勢弱,讓冥泉教占據了上風……,此次晏道友豪擲千金,已有不少邪派盯上了晏道友你。」
他這話倒是沒說假。
飛羽仙宮是正派,會維護最基本的秩序,所以一般不會容忍修士在他們的治海中亂來。
但冥泉教不同,其是魔道,壓根就不會去維護秩序。
這幾十年來,外海相比以往,亂了不止一籌。
「如果晏道友肯信愚兄的話……,愚兄建議,晏道友在巨獒島內先閉關,避避風頭。」
「再過一段日子,我宗門前輩便會來外海辦事,到時候可稍上晏道友一程。」
宋刀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斟酌
用詞,停頓了一會后,說道。
飛羽仙宮的名聲,不是虛的。
正派雖非什么濫好人,但罕少會因寶物而奪寶殺人。
再者,退一萬步來說。
一件替死傀儡,上千萬靈貝于單個修士確實是巨額的財富……。
然而對于上教來說,這點財富還不夠看,還沒到他們為此而破壞自己名聲的地步。
「怎么?」
「晏道友不信愚兄的話?」
見晏勝許久未曾回話,只是吃菜喝酒,宋刀眉宇一皺,面色不喜道。
不管是身為正派的飛羽仙宮,還是他自己的名聲,他相信,這些,足以讓晏勝相信自己。
「宋兄說的都是真知良言,晏某哪會懷疑。」
「只是……」
徐行深深一嘆,道出自己的顧慮,「只是我派掌門命在旦夕,只有替死傀儡才能替掌門解厄,若我遲行,恐生變故。」
替死傀儡,能夠轉替傷害,替主人一死。
而傷勢,亦在此列之內。
」替死傀儡他還未用?」
聽聞此言,宋刀心中一喜。
替死傀儡一經煉化,想要褫奪,費的心力,要多上許多。
但假使替死傀儡沒被煉化,那么自然無須此等擔心。
「難怪他在拍賣會上,不惜代價也要奪得此物。「
「不過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得到的替死傀儡拍賣的消息。估計另有隱秘。」
宋刀暗忖。
「此事簡單,由我親自護送……,算了算了,你我在拍賣會上互相競爭,算是敵手……「
「不合適,不合適。「
宋刀故作粗豪,拍著胸口,準備大包大攬,但他說了幾句話后,就搖了搖頭,又打了退鼓。
「避嫌,得避嫌。」
他道。
表演后,宋刀期待的看向徐行,等待徐行的回話。
他都說到這個份子上了……。
然而————
令人稍感意外的是,徐行沒有順著他的話往下說,而是點了點頭,贊同了「避嫌」這兩個字。
「替死傀儡茲事體大,晏某雖然信任宋道友,卻也不敢拿瑯嬛閣的前程開玩笑……「
徐行解釋道。
瑯嬛閣,是他編的一個忘川海的隱修門派。
「晏某打算過些時日,招攬一些護衛,再離開巨獒島回宗……」
他沉吟了一會,說道。
「小事……」
「你我不打不相識,今后說不定就有用上的機會。
宋刀打了個哈哈,不以為然道。
……
……
半日后。
酒宴結束。
宋刀送了徐行一枚千年丹參當做回禮,然后離開云華樓。
「可惜,他沒喝下這虹霞酒……「
等宋刀離開后,徐行重新拿出虹霞酒的酒壇子,暗暗搖頭。
這壇酒水中。
他確實往里面下了毒藥。
一種名叫「忘蓮憂花」的奇毒!
只要宋刀喝下這些虹霞酒的酒液,不出一炷香,便會頭暈腳軟,任他宰割了。
修仙界內,各種奇毒數不勝數。
「忘蓮憂花」屬于奇毒中比較著名的一種,無色無味。
不致命,但會影響修士實力的發揮,削弱戰力。
縱然徐行知道,自己的修為勝宋刀一籌,戰力也勝宋刀一籌,堂堂正正戰斗,他勝宋刀的幾率至少有七八成之高
,但能不冒險,就不冒險。
下毒,他一點心里負擔都沒有。
「今日宋刀必會尾隨我出巨獒島,這是一個好機會。」
徐行冷笑。
什么招攬護衛,通通都是假的。
宋刀不會愚蠢到相信這等話。
……
……
PS∶不是我不想更多啊,是最近一直犯困,手搭上鍵盤,沒寫一會,就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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