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杏被迫吃了飯。
她心情郁郁，飯菜雖香，也實在難以下咽，為了應付奶奶，不得不胡亂吃了幾口。
裴承全程對程杏照顧有加，一會兒遞水，一會兒遞紙巾，細心又耐心的模樣，讓孫香云瞧在眼里，滿意至極。
如果……如果兒子最后救不回來了，那孫女兒能有個幸福美滿的婚姻，也算她對程家有個交代。
孫香云捧著飯菜，強打起精神，專心致志吃飯。
下午，程榮還是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等待的時間，于是變得越發煎熬。
在奶奶去廁所的間隙，程杏小聲詢問裴承，他所謂的驗證的進展。
“有結果了嗎？”
裴承的視線，從病房處收回，凝在了程杏的身上。
她細瘦的身子裹在墨綠色的長款風衣里，面色愈顯蒼白。
整個人蜷縮在寬大的椅子上，留出了大片的空白。
弱小的像一株隨意攀折的嫩柳。
但這些都是表面，她骨子里有多堅韌，他早就見識過了。
所以，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還需等，等她失去希望，等她徹底絕望。
等她陷入深淵時，再伸出手。
如此以來，她才會真心實意地感謝他，像她感謝謝欽那樣。
進而，她才會心甘情愿的，答應嫁給他。
裴承神色溫柔，低聲道，“阿杏，還要再等等，并沒有那么快！”
程杏咬著唇瓣，垂下了眼簾。
雖則是十一月初，但市醫院還沒有開放暖氣。
冬日的長廊中，樓宇風特別大，坐一會兒還好，坐久了，身體是真的吃不消。
尤其是她現在還懷著孕，體質又虛弱，所以當又一陣狂風吹來時，程杏沒忍住打了個冷戰。
然后，身上就落了件溫熱的外套。
她訝然抬頭，就見到裴承溫和俊朗的臉，布滿著關切，“這里太冷了，阿杏，要不你跟奶奶先回去，我在這里守著？”
程杏抿著唇，搖了搖頭。
醫生方才查房時有說過，程榮今晚可能會醒來。
在這種緊要關頭，她和奶奶就算回去了，恐怕也不能安心。
還不如在這里守著，可以多看一會兒爸爸。
見她拒絕，裴承也不生氣，溫柔地征詢著程杏的意見。
“那我叫人送些保暖的衣物過來，再在旁邊開個酒店，咱們兩個在這等著，先讓奶奶去歇一歇？她年紀大了，昨天又坐了一天車，一直不休息，晚上會更難熬，別伯父醒來了，她老人家在病了，你說呢？”
程杏不得不承認，裴承考慮得很全面。
“好，按你說的來吧，訂酒店的錢我先轉給你。”
她說罷就去取手機要轉賬。
卻被裴承一把按住了手。
他人溫和，手卻很熱，覆在程杏冰冷的手背，溫暖的觸感，在這冷冬里，像個暖爐般，熨帖極了。
程杏一愣，下意識就想扯回自己的手。
可裴承卻握得更緊，還彎腰湊了過來，“奶奶在那邊看著呢！阿杏，你忘了嗎？現在我們可是男女朋友關系。”
聞言，程杏停住了掙扎。
裴承溫文爾雅一笑，順勢在程杏身邊坐下，雙手都握了上來，“阿杏，你手太涼了，我給你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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