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周大人為首的這些個大臣們已經準備好了好幾套說辭來想辦法替蕭凌夜開脫，可是如今這些說辭只怕說出來也沒有用。
太多人看見了，也太多人聽到了，這皇甫皓北的的確確是聽命于蕭凌夜的沒錯。
換句話說，這皇甫皓北調兵入境，就是奉了蕭凌夜的命令！
也只有湘王能命令的動這位少將軍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們還怎么能證明湘王和這件事無關？
與他們截然相反的就是太師等人，尤其是謝儀，如今他差事辦的漂亮，沒想法臨到要告老還鄉了竟然還有升官發財的機會，這件事之后只怕這大理寺卿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謝儀看看太師，呂太師使了一個眼色，他便又看向林素然來。
“八王妃娘娘，如今人證都在這里，他們可是已經證明這皇甫將軍是聽從湘王的吩咐的，換句話說，這皇甫將軍帶兵入境，就是聽了湘王的命令！”
謝儀說完，洋洋得意的看著林素然再次問道，“不知道王妃娘娘還有什么想說的？”
林素然正在擺弄著自己的護甲，從剛開始到現在，她便一直是這個樣子，即便是剛剛所有人都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可是林素然呢，卻好像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就好像是對于那個百戶長說的話全然不在乎一般。
現在基本上是已經到了最后的關頭了，鬧到殿前要證明湘王清白的是林素然，那么現在謝儀問他那可就是最后的機會了。
這八王妃肯定也是知道什么的，只要她提出質疑來，說不定就還有挽回的余地。
周大人瞬間又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死死的盯著林素然。
他期待著，期待著這個女人可以給出一些幫助，哪怕就是一點點就好。
可林素然呢，卻只是莞爾一笑，“本王妃覺得你說的甚是有理，而且本王妃也可以作證，這皇甫將軍的確是奉了湘王殿下的命令才調兵入境的。”
一句話，所有人幾乎都要裂開了一般。
確定沒有聽錯吧？這八王妃剛剛說了什么？
她竟然說自己可以作證皇甫將軍是奉了湘王的命令調兵入境的？
這豈不是做實了湘王的罪名？
周大人瞬間就爆發了，“湘王妃！注意你的言辭，人說話是要負責的！”
他大聲的質問著，就差破口大罵了。
他甚至都懷疑這個林素然是不是壓根就是太師的人。
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意味著什么，若說原本還有一絲希望，一條生路，那么無疑現在林素然是自己親手將這條生路給堵死了。
這哪里是來證明湘王殿下的清白的，分明是來證明他有罪的！
一是之間，憤怒、恨意幾乎要將林素然淹沒一般。
湘王怎么會娶了這樣的一個女人，他的后半輩子，可全都要毀到這個女人的手上了。
不止是周大人等人，連呂太師和謝儀都是蒙圈的。
之前林素然撐死也就只是置之不理，現在竟然主動站到了他們這一邊。
難不成她是覺得自己救蕭凌夜無望，干脆用這種辦法坐實湘王的罪行，以此來討好呂太師？
不管怎么樣，這樣的結果總歸是對他們十分的有利。
湘王，這一次絕對死定了。
要知道現在可是有林素然親自作證，她剛剛說的話所有人都是聽到了的，有她的證詞要比這些士-兵們的證詞更有說服力。
“既然連王妃娘娘都這么說，那么這件事就已經很清楚了。”謝儀趁熱打鐵的說道。
事到如今的關鍵就是趕緊坐實湘王的罪名才行。
謝儀功成身退，接下來就不是他的主戰場了。
這時太師的聲音緩緩的揚起，沉穩而厚重，但是林素然依稀還是聽夠聽得到那一抹得意。
恐怕連太師自己都沒想到今天會進行的這么順利吧。
“那么三位律官大人，你們的意思呢？”
嚴廣梁為首的三位律官是最熟悉景天律法的，他們的話在某種意義上比當朝的官員還要有權威，由他們開口就再合適不過了。
只要他們肯定這湘王所犯的罪行，就算是天下的老百姓也沒有說敢不服氣的。
到時候，這京城中的輿論的風向就變了。
嚴廣梁眼睛微微一瞇，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原本他還以為這是一個苦差事，沒想到會這么的輕松容易，現在湘王的事情不是都已經很清楚了嗎？
不過是借著他的口再說一遍罷了。
“下官剛剛都已經聽得很清楚了，有這么多的人證足以說明事實真相。”說完，他便清了清嗓子。
“湘王私自帶兵入境證據確鑿事實清楚，未有陛下的旨意私自帶兵乃是犯上謀逆的重罪，按照我景天的律例，是要誅九族的！”
誅九族？
這湘王怎么能誅九族？
幾個大臣剛想反駁，嚴廣梁便接著說道。
“但是景天的律法雖然嚴明，但是律法之外也會有法外開恩，這湘王殿下雖然動機不純，但是卻依舊還是救駕有功，因此便不必受誅九族的大罪，再加上他身為親王，身份貴重，依在下看，流放南充終身不得回京是最為合適的了。”
嚴廣梁是個聰明人，一開始先把事情說得很嚴重，最后再找到折中的法子，就算是那些一開始不能接受湘王有罪的人現在估計也能稍微接受一些了。
更何況他很清楚，湘王現在還殺不得，殺了他是要激起民憤的，因此流放是最合適了。
南充那個地方和南召國交界，十分的寒苦，若是在那里發生點意外一點也不奇怪。
就比如感染惡疾之類的，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了，這太師還不有的是法子。
更何況他嚴廣梁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其實夾雜著一句很重要的話，那就是‘湘王動機不純’，只要將湘王意圖謀反這些消息放出去，那么這湘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也就會大打折扣了。
果然，周大人等人一聽到是流放，竟然全都松了一口氣。
若是流放的話就還有機會，雖然暫時會受些苦楚，可是只要景元帝康復了醒過來，他們會再次上書的，到時候這湘王肯定也就沒事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雖然他們也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但是眼下也沒有其它的法子。
“諸位大人還有異議嗎？”
謝儀見狀，連忙再次問道，他的目光掃過眾人，卻唯獨沒有看向林素然。
在他看來林素然現在的意見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早已經是放棄了。
看來今日的一切是相當的順利啊。
謝儀摸著胡須，覺得事情發展到這里也差不多應該結束了，接下來就是他起草文書，讓太師過目即可。
“既然諸位大人都同意了嚴大人的意見，那么下官……”
謝儀淡笑著，正在盤算著等下結束了如何去邀功的時候，忽然一個熟悉的倏地揚起，一下子就打斷了他的話，
“誰說湘王殿下有罪了！”
說話的不是別人，卻是一直站在那里的八王妃林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