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好好的，怎么會突然重病？”
太醫一走，林素然就對著屋子里的下人們質問道。
下人們一個個低著頭全都沉默不語。
林素然的目光從她們身上掃過，最后落在了沈清零的身上。
若說不懷疑那是不可能的。
沈清零身為一個醫女，一直近身侍候淑妃，淑妃有病為何事前沒有察覺，若是察覺了為何又提前不報？
沈清零心中一驚，低下頭，掩蓋自己的慌張，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傷心，眼眸中也蓄滿了淚水，一滴滴落入厚重的地毯中。
“淑妃娘娘的身體，一直以來確實都是清零照顧的，但是今日來，淑妃娘娘為了陛下的身體一直為此勞費心神，因此娘娘夜晚總說頭比以往疼了許多，身體也更加乏了。”
“清零勸過了，可是娘娘還是什么都親力親為，直到今日，突然昏倒，清零醫術低微，只擅長調理身子，便第一時間請來了太醫院的沈大人。”
她抽抽噎噎的將自己編的謊話說完，完全不敢抬頭去看林素然，怕她察覺出什么。
“那近日，淑妃娘娘都吃了什么，有沒有去過什么地方？”
林素然皺眉，她實在有些想不通，淑妃是沈清零在這宮中唯一的倚仗，若是淑妃倒了，那沈清零的好日子也可謂到了盡頭。
按理說，她應該沒有任何理由去害淑妃，不僅如此，還要盡自己所能的保護好淑妃，只有這樣，沈清零才能翻身。
“這幾日，淑妃娘娘并未亂吃什么，都是御膳房統一準備的。”
沈清零老實的回答了林素然的問題，反正就算告訴她，她也調查不出什么。
所有經手御膳房的食物，都專門的宮人檢驗，是不可能有人有機會投毒的。
而且，她經常給淑妃熬藥，寢殿的宮人都知道，只是沒人知道，這幾日的藥她動了手腳，所有的東西她都已經處理妥當，林素然萬不能找到。
她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但是這一次，注定要輸在她的手中。
淑妃一死，她就能得到皇后的信任，翻身之日也就不遠了。
林素然忽然想起皇后來。
皇后與淑妃向來不對付，淑妃突然重病，說不定會和皇后有關系。
“王妃娘娘。”
疏影走到林素然的身邊，在她耳邊低語。
“疏影一時也無法診斷出淑妃娘娘到底得了什么病，但是這其中定有蹊蹺。”
她心中訝異，疏影的醫術她是知道的，就連她都看不出來的病，肯定大有文章。
“王妃娘娘，不如將淑妃娘娘帶回王府，一來疏影好照顧一二，二來也防止有心人再生時端。”疏影又說道。
“好，就按你說的做。”
林素然贊同的點了點頭，這皇宮已然不安全了，正好淑妃一人她著實不放心，若是帶回王府，那王府怎么說也是蕭凌夜的地盤。
“殿下。”
她抬眸看了蕭凌夜一眼，慢慢挪到他身邊，這王府是蕭凌夜的王府，就算是帶淑妃回去，還是要同他說一聲了。
“好。”
蕭凌夜沉著眸子，沒有多說。
將淑妃接回王府的過程還算順利，讓林素然沒想到的是，皇后那邊對此竟沒有任何阻止，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還有就是沈清零，她提出要與淑妃一同回到王府，近身侍候。
林素然并未反對，畢竟她通醫理，最是熟知淑妃的身體狀況，有她在旁邊協助也是好的。
與之不同的是沈清零，此時坐在馬車上的她，內心慌亂無比，她怎么也沒想到林素然會將淑妃接回王府照顧。
她必須得跟在淑妃身邊，以防林素然發現什么不對。
“殿下，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現在淑妃的病情嚴重，眾太醫一籌莫展，就連疏影都不知，她到底身患何疾。
“不知。”
蕭凌夜薄唇輕啟，吐出的字依舊冷漠。
“殿下，你莫要太過傷心，臣妾與疏影一定盡力醫治母妃。”
林素然看著他剛毅的臉龐，心疼萬分，淑妃是蕭凌夜的母妃，如今她病倒了，又遲遲找不到原因，想來他現在內心定是難過萬分。
“嗯。”
蕭凌夜冷冷的嗯了一聲，目光落在馬車的簾外，再沒有多余的情緒。
林素然看著蕭凌夜，心中有些奇怪，雖然蕭凌夜日常的樣子都是冷的，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一般，可是這一次重病的可是淑妃，淑妃是他的母妃啊。
可為何……
轉念再一想，或許蕭凌夜心中也是著急的，只是習慣性的將情緒藏在心里罷了。
一路上相顧無言到了王府，蕭凌夜并未過問關于淑妃的安排，而是直接去了書房。
林素然看著他的背影，眉頭微蹙，但是也沒有說些什么。
一整夜，林素然與疏影都守在淑妃的床邊，未離開半步。
疏影嘗試了許多方法，可是用在淑妃身上，毫無反應，這讓她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
“疏影，你先吃點東西吧。”
就在她沉思時，林素然帶著采蓮端了一些吃食進來。
林素然見她一直忙與治療淑妃，不過一夜，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憔悴了許多。
“我沒事王妃娘娘，只是淑妃娘娘的狀況不太好。”
疏影被林素然拉著坐在了桌前，她代替疏影照顧起了淑妃。
“難道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林素然看著面無血色的淑妃，眸中難掩悲傷。
她還是喜歡那個高貴典雅又儀態萬方的淑妃，即使是趾高氣昂的兇她，她也高興，只要她能好起來。
“王妃娘娘……”
疏影看著林素然悲傷的模樣，心中也跟著難過。
“娘娘，我還有一個辦法，只是這個辦法很危險。”
她沉聲開口，眸中閃過一絲掙扎，這個方法很危險，她也沒有很大的把握。
“什么辦法？”
林素然眸光一亮，不管辦法是不是危險，可是有辦法總比沒有辦法好。
“疏影，你快說！”
疏影抬起頭，目光認真而嚴肅。
“王妃娘娘，雖然疏影查不出病因，但是淑妃娘娘的樣子看起來像是中毒所致，中毒之人，關鍵就是解毒，因為不知淑妃娘娘所中何毒所以便無法用藥，但是有個法子疏影在古籍中看到過，或許有效。”
說完，疏影又是片刻沉默。
良久才看著林素然的眸子說道。
“那就是……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