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營帳之中安靜無比。
“咕嚕嚕!”
突然,林素然的肚子餓的叫了起來。
她微微一愣,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快一天沒吃東西了。
又被那些人追,早就饑腸轆轆了,只是被南宮瑾纏住,一時忘記了。
南宮瑾拿著書的手微微一頓,假裝沒有聽到一般繼續看自己的書。
“咕嚕嚕!”
林素然多少有些尷尬,但是這種事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現在她也算半個階下囚,肯定不可能開口問南宮瑾要吃的,只能揉揉自己的肚子,憋著。
“來人!”
突然南宮瑾對著帳外喊了一聲,立刻有人在帳外應著。
林素然心中一驚,這南宮瑾不會要將她關起來吧?
肚子叫也不是她想的,她是真的控制不住。
“準備一些膳食送來。”
沒想到南宮瑾吩咐下人準備膳食,林素然的眼睛一下便亮了,驚奇的看向他。
南宮瑾還是那副冷漠的模樣,低頭看著自己的書,只是他自然能感受到林素然殷切的目光,眸底深處隱藏著笑意。
沒過多久,膳食便被送了上來,送飯的下人不由的有些奇怪,這四皇子不是才用過晚膳嗎,為何又要用。
那些人擺好膳食便退下了,林素然坐在一旁也不敢動作,誰知這膳食是不是給她的,萬一不是那豈不尷尬。
“你不餓?”
南宮瑾半天未聽見動靜,抬頭看向林素然輕聲開口。
“餓!”
林素然一聽他這意思,當即便明了了,這膳食就是為她要的。
連連點頭坐在膳食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她當真是餓急了。
南宮瑾聽著她吃飯是聲音皺了皺眉,見她好似餓死鬼投胎一般,伸手倒杯茶水放在她伸手能夠到的地方。
心中暗自嘀咕,若是林素然死了,他便沒有籌碼威脅蕭凌夜了。
果然,林素然吃到一半覺得噎著了,隨手拿起一杯茶水飲盡,才感覺活過來。
吃完這一頓飯后,林素然也安靜了下來,腦子也轉了起來。
這南宮瑾為何將她留在這里,定是有目的的。
如今景天南北兩邊劍拔弩張關系緊張,難道留她在這里是為了將她當做籌碼威脅蕭凌夜嗎?
大概也只能這樣了,要不然為何留她性命,別的不說,多一張嘴吃飯呢!
可惜南宮瑾大抵也不知道,她是偷跑出來了,蕭凌夜現在一定氣個要死。
而且她也不能在這里多待,疏影還在等著她,她要盡快去往北齊才是。
“四皇子,不知您能不能放了我?”
林素然看著一直安靜看書的南宮瑾,慢慢挪到了他的旁邊。
“湘王妃怕不是在說笑吧?”
南宮瑾放下書,對上她強顏歡笑的臉,瞇著雙眼微微不悅。
放她走?
可能嗎?
“四皇子留本王妃無用。”
林素然勉強的笑了笑,轉過身去。
“為何無用,蕭凌夜對你可是在乎的緊。”
果然,林素然就知道,囚禁她果然是為了威脅蕭凌夜。
看來她需盡快找方法逃出去,在這里實在是被動。
“這里方圓二十里空無人煙,全都是皇家的軍隊駐扎在此處,湘王妃若是跑,需得跑上兩個時辰才能遠離此處。”
南宮瑾似乎是看出的林素然的心思,講出此處軍營的所在。
“而且湘王妃的馬,本皇子命人好生照看了。”
他語氣平淡,但是林素然知道,他就是在威脅警告自己。
警告她根本就跑不了,這里不騎馬需兩個時辰,而且都是他們的人。
她心中暗自將南宮瑾罵了一遍,看來今日是跑不掉了,只能明日在想辦法了。
林素然瞇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她有些累了,這些時日都未曾好好休息。
眼睛轉了轉,看到一個大大的床鋪,心中一喜,當即躺了上去。
她近些日子,風餐露宿,也未曾有個柔軟的床好好休息一番。
今日好不容易找到個客棧,沒想到還是個黑店,差點將命折在里面。
現在終于能安心的睡個好覺了,南宮瑾既然現在都未動她,想來是不會傷害她了。
畢竟她還是有點用的,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
就這樣想著,閉上眼睛不過片刻便進入了夢鄉。
南宮瑾半天未聽到動靜,抬頭未看到林素然,心中一驚,難道在他眼皮底下跑了?
站起身來,轉身就看到林素然躺在他的床榻上,竟然已經睡著了。
微微一愣,在陌生的營帳也能睡著,當真是不怕他殺了她?
走到林素然的床前,看著她有些臟兮兮的臉,心中訝異。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身上的衣服,有些破舊和臟亂。
堂堂的湘王妃經歷了什么,落得如此破敗的下場。
許是有些冷,林素然打了個冷顫將自己縮成一團。
南宮瑾見狀,皺起眉頭,拉過薄被蓋在她的身上。
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做什么?
轉身來到了營帳外,走到一個小坡前坐下。
看著眼前的漫天星空,思緒不由的飄到了林素然的身上。
他是不是真如南宮嵐所說,喜歡上了這個女人?
初見這個女人時,他是要去殺她的,可是那張臉讓他震驚無比。
沒想到,她最后竟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對她這般上心?
一開始,他一直以為她滄溟古國的公主,便對她萬分用心。
可是事實證實,她已經不是了,那他為何還對她這般上心?
南宮瑾不愿在想,灌了自己一口氣,冷風吹過當即有些清醒。
她是湘王妃,還是蕭凌夜的王妃。
用她威脅蕭凌夜,對他們如今不利的局面最是有利。
如今北齊戰亂,那般危險,不如就將她困在身邊,作為威脅蕭凌夜的籌碼。
只是不知道,蕭凌夜那樣冷心冷情的人,當知道林素然在他手中時,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南宮瑾不知在小坡上坐了多久,直到天邊泛起白肚,太陽從東邊升起他才起身。
不知不覺竟在外面坐了一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壺酒也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喝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