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兒知道你的身份?”
太后抬起頭,頗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她不明白,淵兒知道她的身份,為何還會對她如此深情。
她是一個母親,她自然能看出自己兒子的心思,那絕不是虛假的。
“知道。”
林素然垂下眸子,不知如何面對她。
她沒有刻意隱瞞過什么,但是這件事終究是她不對。
而且關于李睿淵,她也沒什么要說的。
李睿淵對她的感情,她之前不甚明白,但是現在卻是無比的清楚。
但她直截了當的拒絕過了,她愛的是蕭凌夜,與李睿淵絕無可能。
但是,太后畢竟是李睿淵母親,在這件事上,她雖然沒有做錯,可面對一個母親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
許久,她聽到太后深深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向她。
“你來北齊的目的是什么?”
“太后可認得疏影?”
林素然聞言,與她對視,目光之中多少有些期盼。
她希望太后是認識疏影的,這也算是疏影在北齊還算重要。
“好像知道。”
太后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才想這人來。
“好像是淵兒以前帶回宮的,一直在淵兒身邊侍候著,隨后同淵兒出宮了,便再也沒有見到過了。”
聽到太后說,記得疏影,林素然鼻尖一酸,心中不知為何,竟有些感動。
“她為了救我受了重傷。”
提到疏影,林素然的心臟疼了一下,悲傷的垂下了眸子。
太后見她如此,想說些什么話安慰她,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我就是為了她才來北齊的,她要死了,只有北齊皇宮的煉丹師才能救她。”
林素然的聲音很低,話語之中帶著濃濃的悲傷。
“不過是一個奴婢,你竟如此上心?”
太后有些不解的開口,那個疏影不過就是一個奴婢,如何能讓堂堂的湘王妃如此上心。
而且,她明明記得那是淵兒的奴婢,為何為了救她受了重傷。
剛剛她還聽說,她來北齊是受到了淵兒的邀請,淵兒還給了她信物。
當時看戚念薇的臉色很是不好看,淵兒給了她什么信物,能讓戚念薇如此害怕。
難道是……
太后的腦海之中,閃過一物,有些震驚的看向林素然,淵兒將自己最鐘愛的扇墜送給了這個人嗎?
怪不得這次淵兒回宮,總覺得他身上少了些什么,只是一直未看出來,如今仔細想想,不就是少了那個他從小掛在扇子上的扇墜嗎?
“奴婢?”
林素然微微瞪大雙眸,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后,她有些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
疏影明明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的生命與她的同等,怎么會只是一個奴婢?
“她是我的朋友,是我愿意拿性命交換的朋友!”
林素然一時心中氣憤難當,站起身來緊握雙拳,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太后愣愣的看著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林素然如此生氣。
當初戚念薇百般找她麻煩,聽到她就連眉頭都未皺一下,如今她不過輕視了一個奴婢,就讓她如此氣憤,當真是不明白她的腦子在想些什么。
林素然見太后錯愕的神情,也覺得自己是有些失態了,又坐會到椅子上。
側過頭去,心中酸楚不已,疏影苦戀李睿淵多年。
可是在李睿淵的心中,她無關緊要,在李睿淵母親的心中,她不過是個可以無視生死的奴婢。
林素然瞬間有些崩潰,她到底在期望什么!
在這個殺人如麻的朝代,她還能指望一個位高權重是太后將一個奴婢生死放在心上嗎?
朝代不同,她身為太后如此想,其實也不奇怪,是她太過較真罷了。
只是疏影與旁人不同,即使她在別人心中無關緊要,她也不允許別人說這種話。
“那位疏影……姑娘,對你很重要吧?是哀家失言了。”
太后看著她,小聲的開口,聲音之中竟帶上了一絲小心翼翼。
林素然倒是有些震驚,奇怪的看向她,半餉也沒有說什么。
她沒想到太后竟然會向她表達歉意,畢竟太后身份尊貴,一個奴婢的死活在她眼中就如同一只螞蟻,能讓她如此說,屬實是讓她震驚不已。
“哀家并不是很懂,但是哀家倒是第一次見你如此氣憤。”
太后見她不搭話,便再次開口說道。
“太后娘娘,您位高權重,是不會懂的。”
林素然垂眸,苦笑一聲,平等的觀念,可不是一個人就能改變的。
“是哀家妄言了。”
太后微微低頭,心中莫名有些愧疚。
“丹藥可煉制好了?”
她轉移了話題,雖然與林素然不過就交談了兩次,可不知為何,她相信林素然的為人,也相信她是為了救疏影才來的北齊。
雖然,她不明白疏影本是淵兒身邊的宮婢,為何又變成了林素然的人,但這并不妨礙她信任林素然。
這些事情,她無需知道,他們自有他們的道理吧!
“陛下說還在煉制,煉制完成后便會快馬加鞭的送到景天。”
林素然臉色緩和了許多,她也反思了一下,她不該對太后生氣的,說到底這件事與她無關。
“原來如此,那到時你也要跟著一起回景天嗎?”
太后聽罷點了點頭,隨后便看向她開口詢問她如何回去。
林素然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奇怪的看向她,可是見她一臉茫然,便移開了目光,看向窗外,緩緩開口。
“太后娘娘,我是人質,短時間內回不了景天了。”
太后剛端起茶盞,聽到她的話頓時一愣,疑惑的看向她。
“我作為人質留在北齊,陛下才愿意救疏影。”
林素然知道她在看自己,但并沒有轉過去,依舊看著窗外輕聲開口說道。
太后看著她的側臉,瞪大了雙眼,原來她是被迫留在北齊的嗎?
竟然還是作為人質!
怪不得每次見到她,總覺得她的身上有一股憂愁之感。
戚念薇那個蠢貨竟還以為這個人要與她搶皇后之位,殊不知她看重如命的東西,別人根本就不在乎,甚至一直想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