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漿人終究是想活命，企圖給自己找補。
陳素笑了笑，不說話。
兩人剛生死大戰，一句話就讓他放人當然是不可能的。
何況萬一他最后真能解決大敵的話，那在臨死之前也不能留下這么一個禍患。
不過如果他拼死也無力回天的話，其實可以考慮饒過這人一命，反正都是死的人了，也不差這人身上的一點修為和傳承。
但這得看這人是否上道了。
“算了，是我倒霉。”
巖漿人見他神情搖了搖頭，隨后感嘆道：“我是真沒想到，這個被封印的小地方居然能有你這么一個妖孽，也是見了鬼了。”
“在你們那邊，我應該不算很強吧。”
陳素頓了頓，順著他的話問道。
“那要看跟誰比，你跟至高比肯定比不過。”
巖漿人說著瞥了陳素一眼，隨即道：“不過每一個本源五境談不上家喻戶曉，但名動一方是沒問題的，何況你這種五境中的佼佼者。”
“去了我們那，說不得能入了三大至高的眼界。”
說完他閉上眼睛，不再開口。
陳素好笑的看著他，這是知道他在套話，然后透露給他一點甜頭，打算反過來誘導他？
他想了想說道：“倘若事不可為，我可以留你一命。”
如果最后他對付不了準至高，注定了毀滅，留對方一命也無妨。
當然了，要是他能對付的了至高就另當別論了。
不過這話他沒說。
巖漿人影驟然睜眼。
等的就是這句話！
轉瞬，巖漿人的神色變得緩和了一些道：“你這話從何說起，我只是虧空的厲害，修養一二而已，其實眼下這個時候跟你聊一聊那邊的情況也算打發時間，我本就健談，何況是跟你這樣少見的俊杰暢談，更是一件快事。”
他眉眼中多了幾分神采。
不管陳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起碼他是看到了一點希望。
而他付出的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信息罷了。
至于最終能不能成真，這就全靠自己爭取了。
“一開始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陳素笑著看他。
“我一開始只是不滿你逼問我罷了，如此閑聊正和我心意。”
巖漿人也不尷尬，隨即又道：“不過這么聊實在別扭。”
他眼神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封印。
“好說。”
陳素輕輕點頭，伸手一點。
咔嚓，巖漿人身上的封印碎裂。
巖漿人影猛地一推手，隨即走出封印大笑道：“多謝！”
他也不跑，徑直盤坐在陳素對面道：“你留下我只是想知道對面的情況？”
被鎮壓之后又被松綁，他深知逃不出陳素的手心。
這也是陳素輕易就放開他的原因。
“你怎么看。”
陳素不置可否。
“要我看，你不如舍棄兩個至高本源，換取我主認同，隨我前去另一頭親自看看！”
巖漿人道：“至高本源雖然難得，可也比連命一起丟了強！何必枯坐在這里等死？！”
“之前或許誆騙你，但現在，我力保你能活著過去！”
“你放心，如果你能同意，這本源等你過去之后再拿出來不遲！”
他這一次說的頗有一絲誠懇。
這也是為了他自己的活命而鋪路，他給陳素生機，換陳素給他一線生機。
陳素只是輕笑，然后搖頭：“不必了。”
“這是為何？”
巖漿人眉頭緊皺：“你這種俊杰，能活何必尋死？”
“要知道似你這樣的人杰，即便在另一頭也是少見的很，僅僅是你的力量本源就足以獲得至高青睞了，未來更是不可限量！”
“有我，不，有我主庇護，足夠讓你在獲得至高垂青之前安然無恙！”
他說的愈發真實可行，甚至考慮到了許多其他因素，算是給陳素出了一個很好的出路，足以讓陳素未來平步青云。
他覺得陳素是不信任他。
而陳素不活，他又怎么能放心陳素繞過他？
“我不是一個人。”
陳素只是緩緩搖頭。
“多帶幾個也沒問題。”巖漿人影立刻道。
“如果是一城呢。”
陳素看了看下面的古城。
這里面的幾十萬人可全都是他的故人。
乃至于下面的東方帝城，這也都是他曾經庇護的人。
將所有人丟下，他獨自離去？
他做不到，一路走來他深知羈絆的重要性，如果失去故人，就他一個人孤獨的永生，那將只剩下無盡的追憶，這是折磨。
“一城……”
巖漿人沉默。
一城顯然是不可能帶走的。
至高神絕不會帶上這么多累贅離開。
“為了這些人，不至于讓你放棄生路吧？”
巖漿人影又說道：“就算帶不走這么多人，可少帶幾個，能活幾個是幾個，總比都死在這里強！我可以幫你爭取。”
“謝了，不過我已決心與至高一戰。”
陳素再次回絕。
“你……”
巖漿人影匪夷所思的看著陳素：“你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你何必尋死？”
跟至高一戰？
陳素也就剛到五境的實力，跟至高打？不等靠近就會死！
陳素這根本就是在找死！
而且最重要的問題是他說了這么多，已然意識到陳素不是不信任他！是真的要尋死！
可陳素明明是有一條生路可以選擇的！為什么偏偏要尋死？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何必？他將毀掉我所在的家國。我棄故人不顧，轉投到他門下求生？這跟抽了我骨頭有什么區別？”
陳素看向巖漿人影，微微皺眉。
說了這么多，非要讓他把話說明白了才行，真當他是想給自己求生路呢？
“……”
巖漿人影愣住。
他愕然的看著陳素：“所以哪怕是死，你也要與他一戰？”
說到這里他突然覺得陳素有些可惜，不應該就這么死在這里。
“死又如何，不過是另一種永生而已。”
陳素緩緩搖頭。
巖漿人影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陳素居然來真的。
這讓他一時間有些不會了。
陳素不想活，他還想活，現在陳素立志要死，最后陳素能真的給他活路嗎？
不過陳素如此這番風骨，倒是令人欽佩。
“放心，如果真的事不可為，我會放過你的。”
陳素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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