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玄幻:是你們逼我稱帝的 > 第五百二十九章 都一樣、沒所謂
  春去秋來,天地蕭蕭,這一場廝殺也慢慢沒了分寸。

  七境以下修士早早退出了戰場,三災、涅槃兩境修士漸次登場,九境武夫也偶有出手,白日里廝殺,黑夜里廝殺,沒日沒夜的廝殺。

  陸玄樓第一次出現在戰場,就以九境巔峰之下最強的身份,呈壓勝之勢,長久盤桓于戰場。

  青秀、白圩兩山之間,雙方修士混亂廝殺,數百里的山河先是被翻了過來,掩埋不知多少尸骨、鮮血,然后被踩踏結實,接著又被翻了過來,再被踩踏結實。

  如此往復,不休不止。

  戰場上空,千丈之地,懸有一張王座,熠熠生輝,劍氣縱橫。

  陸玄樓好似青樓浪子,斜坐于王座之上,一手撐著臉頰,一手搖晃養劍葫蘆,居高臨下的俯視戰場,將所有廝殺盡收眼底,偶爾看到精彩廝殺,便要痛飲一氣,還不望贊嘆一句,劍氣佐酒,滋味極好。

  ……

  白圩山巔,老劍仙盤腿而坐,猶在積蓄劍意,劍氣縱橫捭闔,交錯在一起,其身后的那一道劍光,猶如一道立地撐天的光柱,將方圓百里照得亮如白晝。

  而老劍仙身側,有一道傾城絕色的身影,劍裳不起舞,竟是絲毫不受老劍仙的劍意、劍氣影響,遺世而獨立。

  老劍仙一劍傾城,公認的當世天下劍道第一人。大劍仙聞溪,公認的未來天下劍道第一人。

  一老一少,兩人共立山巔,那山巔便是劍道絕巔,而兩人身后的十數位年輕劍修,無不心神向往。

  “我輩年輕劍修,越發不爭氣了,怪不得要被三教祖庭騎在頭上拉屎撒尿。”

  老劍仙看向身后的十數位名氣極大的年輕劍修,忍不住微微搖頭。

  天下劍仙城的朱輕侯、顏沉魚,落月聞家的聞照古,劍術裴家的裴蓀,劍氣曹家的曹嵬、東荒圣地的劍玄、劍夢……這位年輕劍修都是赫赫有名的劍仙胚子,劍術都極其高明,但在這位老劍仙眼里,就差了些意思。

  這些年輕劍修置身在他的劍光中,被劍氣浸染身軀,一個個面紅耳赤,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哪里還有劍仙的從容與風流。

  聞溪頓首說道:“玉不琢,不成器,劍仙更是如此。”

  “我輩劍修劍術可以不如人,但殺力不能不驚人,這些小崽子是得要好好磨一磨才行。”

  老劍修說著,遙遙望向遠處的陸玄樓,問道:“那廝就是陸玄樓?”

  聞溪輕輕點頭,就聽老劍仙說道:“那小子倒是有些出息,有股老夫當年的風流。”

  年輕一輩第一人,這名頭著實不小,這位老劍仙自然有所耳聞,不過比起陸玄樓的劍術,這位老劍仙很喜歡陸玄樓的才情。尤其是那一句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九洲。

  老劍仙覺著就他那點劍術,狗看了都得搖頭,他不得懷疑這小子是從哪里聽人說起過他的劍術,不然怎么可能寫出這樣的詩句?

  就在老劍仙沾沾自得的時候,忽然想起一事,目光玩味地看著聞溪,戲謔問道:“聽說你與這小子不清不楚?”

  十數位年輕劍修頓時目瞪口呆,先是抬頭看向聞溪,然后遠望陸玄樓,目光來回流轉,心思躍然紙上。

  聞溪頓時皺眉,玉容漸漸冰寒,只不過是冷哼一聲,十數位年輕劍修只覺有一縷劍氣在周身暴裂,劍意侵入肺腑,皆是如遭重創,氣息萎靡不振,都慌亂低頭,生怕被聞溪瞧見眼神里的心思。

  “老劍仙,這是要與我問劍?”

  聞溪冷冷出聲,她與陸玄樓的那一樁荒唐事,瞞不過所有人,但知道歸知道,說出來,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這位老劍仙也不例外。

  “一言不合就要問劍,你這丫頭,怎么也成這般不喜人的模樣呢?”

  老劍仙說道:“我輩劍修練劍是為了不講道理?也不知道是那個小畜生說了句性情跋扈,劍術絕頂,還說是老夫說的,讓那些劍修沒了規矩和分寸,諸事不分對錯,只看問劍勝敗。劍術高,道理就是對的,劍術低,道理就是錯的。這種道理,老夫都聽不下去,就別說規矩最多、最重的三教祖庭了,也難怪三教祖庭這些年不遺余力的壓著劍修,不敢使我風流。”

  “天下劍修,唯有你聞溪一騎絕塵,好不容易有人能跟在你屁股后頭,倘若與你皆為道侶,其實也不算壞事。”

  老劍仙意味未盡,意味深長說道:“劍道絕巔,風景極好,人間煙火,其實更好,可要說最好,還得是兒女情長。”

  老劍仙年輕時候也是一位癡情種子,只愛溫柔不愛劍。老劍仙這話,雖然是在指點聞溪,但更多還是傷春悲秋。

  “我的事,就不勞前輩廢心了。”

  聞溪并不領情,卻也不再提問劍一事。

  “得得得,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老劍仙不再多說,看向身后的十數位年輕劍修,指著陸玄樓,笑道:“那小子旁如無人,目中也無人,顯然沒拿你們當根蔥,誰去和他問劍一場?”

  年輕人心氣最高,最是聽不得我不如人這番話,十數位年輕劍修齊齊起身,皆有遞劍之心,然而不等他們出劍,就已有人出手。

  “這些個臭道士,最看不得我輩劍修出風頭。”

  老劍仙嘀咕一句,隨即指著十數位年輕劍修破口大罵,“與人問劍都要慢上三分,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狗屁的劍仙胚子,一幫丟人現眼的玩意。”

  老劍仙罵的極為難聽,是因為真的生氣,而他之所以生氣,不是因為這些年輕劍修出劍遲了,而是因為有了他的提醒,才有遞劍的心思。

  大道之爭,向高人論道,向高處遞劍,該出手時出手,這是真正大風流。

  戰場之上,陸玄樓看著眼前的年輕道士,不禁坐直了身體,笑道:“問劍?”

  “于你而言,是問劍,于我而言,是論道。”年輕道士和煦說道。

  “都一樣!”

  陸玄樓點點頭,目光緩緩掠過白圩山巔的那一道劍光,搖頭說道:“我原以為會是劍修率先與我問劍。”

  “沒所謂!”

  年輕道人笑道:“貧道讓閣下盡興就是了。”

  都一樣,是與誰問劍都一樣,沒所謂,是旁人都不值所謂。

  兩人相視一笑,隨即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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