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先回去了。”

  南星微微頷首,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蕭月嬋臉色有些難看。

  她還以為拿摒塵當誘餌,南星就能上套。

  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這邊。

  傅輕宴見南星回來,問:“她跟你說什么了?”

  “蕭月嬋讓我把那柄桃木劍讓給她。”

  “讓給她?”傅輕宴挑眉,“她怎么想的?”

  拍賣拍賣,不就是誰拍到賣給誰。

  還帶讓的?

  “她可能也需要那柄劍,但我沒讓給她。”

  傅輕宴剛想夸她做得對,驀地想起兩人身上的氣運線,又把話咽了回去。

  說實話,他竟然有點想讓蕭月嬋把東西拍走。

  這樣他和南星身上的氣運線就斬不斷了。

  但這想法也只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便消失不見。

  ……

  很快,拍賣繼續。

  蕭月嬋探出了南星的口風,識趣地沒再加價。

  桃木劍最后以一百五十萬的價格落到了南星手里。

  南星拿著桃木劍反復端詳。

  “這真是萬年桃木做的?”傅輕宴覺得那劍看上去挺普通的,沒什么特殊之處。

  南星將桃木劍遞給傅輕宴,“拿著。”

  傅輕宴接過去。

  下一秒,就見南星雙手結印,召喚劍中靈氣。

  原本普普通通的桃木劍忽然泛起金光,周身變得滾燙。

  “嘶……”傅輕宴被燙得差點兒拿不穩。

  所幸那金光只是一閃而逝,桃木劍的溫度也恢復正常。

  “確實是萬年桃木。”南星眸光躍動,“有了這個,我們的氣運線就能斬斷了。”

  聽到南星這么,傅輕宴心里莫名不太舒服,下意識問:“斬斷之后呢,你有什么打算嗎?”

  “當然是回仙云觀。”南星不假思索,“我本來也是為了這事下山的,問題解決了,當然要回去。”

  雖然早料到南星會這么說,但傅輕宴還是成功的破防了。

  “你是不是還忘了一件事?”

  “什么?”

  “給我下死咒的那個人還沒找到。”傅輕宴盡量表現得心平氣和,“你就這么回去了,我怎么辦?”

  南星表情茫然,“我幫你找幕后黑手,是怕你被害死之后連累我,但如果我們之間的氣運線沒有了,你死不死,不就和我沒關系了?”

  傅輕宴:“……”

  南星看到男人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有些沮喪。

  眼神中似乎還帶了些……委屈。

  “好了,開玩笑的。”南星不忍心再逗他,“咱們朋友一場,我不會見死不救的。”

  傅輕宴凝固的表情在聽到南星的承諾后稍稍松弛了一點。

  不過,也只是一點點。

  畢竟南星剛才那句話太扎心了!

  他們好歹一起“出生入死”過,如果她真的拍拍屁股走人,他是真的會難過。

  “你不是在哄我吧?”傅輕宴不放心地問。

  “我沒有哄人的習慣。”

  “……”

  南星安慰似的拍了拍傅輕宴的肩膀,將桃木劍收回盒子里。

  ……

  拍賣會結束后,兩人在大廳再次遇到祁玉堂和祁寶兒。

  “傅總,一起吃午飯嗎?”祁玉堂笑著走過來,“祁氏旗下新開一家餐廳,今天我請客。”

  傅輕宴剛要拒絕,就聽南星道:“可以。”

  “你要跟他一起吃飯?”傅輕宴看向南星,眼神中透著不解。

  南星一向獨來獨往,不愛搞人際關系。

  今天著實有點反常。

  祁玉堂沒想到他不抱希望的問了一句,南星竟然真的答應了,頓時喜上眉梢。

  “既然南星答應了,傅總再拒絕就不合適了吧?”

  傅輕宴心里雖不情愿,但見南星的態度很明顯,還是隨著她道:“既然南星想去,那我就陪她一起。”

  ……

  上車后。

  傅輕宴坐在前面,南星和祁寶兒坐在后面。

  祁玉堂系上安全帶,嘆了口氣道:“真沒想到我的副駕有朝一日讓你給坐了。”

  “你以為我想?”傅輕宴睨他一眼,“說的跟你這座子多金貴似的。”

  “對我來說當然金貴了,畢竟這個座位除了我妹妹,只有我女朋友能坐。”

  “是嗎,那只能委屈你自己腦補一下了。”

  前面的兩人你來我往地互損。

  后面的祁寶兒也在努力找話題。

  “南星,你今天去的是道教專場吧,拍到什么好東西了嗎?”

  “桃木劍。”

  “桃木劍?是能斬妖除魔的那種嗎?”

  “嗯。”

  南星態度不冷不熱,幾乎是祁寶兒問一句,她回一句。

  祁寶兒看出南星不愿意和她多說話,有點尷尬,索性拿出手機,不吱聲了。

  ……

  祁氏新開的餐廳名叫“荷影”,是一家古香古色的中餐廳。

  走廊里有假山,假山下面有池塘。

  小橋流水。

  水里還游著好幾只胖乎乎的錦鯉。

  祁玉堂料定南星會喜歡這種環境清幽的地方。

  然而,事實卻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南星剛一進餐廳,表情就嚴肅起來。

  她環視一周,道:“這里的布局需要調整。”

  “啊?”祁玉堂一愣。

  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就聽傅輕宴“嘖”了一聲,“祁總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嘴上說著請客吃飯,其實是想請免費的風水師啊。”

  祁玉堂表情一僵,“你別污蔑我,我心思單純的很。”

  他就是想通過請客跟南星拉近一下關系而已。

  誰知道還請出事了?

  “南星,你說需要調整,具體是調整哪里呢?”祁寶兒虛心求教。

  南星細數了一下有問題的地方,覺得實在有點多,反問祁寶兒:“你們開餐廳之前沒請風水師來布局嗎?”

  如果布過,不可能是現在這個情況。

  祁寶兒聞言有點尷尬。

  還沒想好怎么解釋,祁玉堂便搶在她前面道:“餐廳的風水是寶兒幫忙看的。”

  此話一出,連傅輕宴都驚訝了。

  “你什么時候還會看風水了?”

  祁寶兒訕笑,“也不算會看,只是對這方面的東西比較感興趣,就借這個機會試了一下……”

  “涉及風水的東西,最好別亂試。”南星道,“這家餐廳隸屬于祁氏,風水布局不只會影響餐廳收益,也會影響祁氏運勢。”

  祁玉堂一聽這話,眼睛都睜大了,“這么嚴重?那到底是哪里有問題?”

  南星沒急著說,而是看一眼祁寶兒。

  餐廳布局既然是她經手的,她也不好把話說得太直接。

  如果祁寶兒不愿意,那她就點到為止。

  但祁寶兒好像沒明白她的意思,反而覺得自己被質疑了,臉色有點不好,下意識道:“我也想知道是哪里有問題。”

  明明她都是跟著某音平臺上的風水師們學的,怎么到了南星嘴里就變得那么一言難盡了?

  見祁寶兒本人都不在意,南星也就不擔心了,對三人道:“跟我來。”

  她先是帶他們來到餐廳門口,指著正門左右兩邊的石雕大象道:

  “這里是餐廳的氣口,放兩個石雕大象作為守護神本來沒什么問題。”

  “但這大象下面沒有水,時間長了會枯竭。”

  “這里銀臺擺放的位置不太好,換到另一側,可和大門形成生氣局。”

  說著,又拿起銀臺上的金蟾。

  “金蟾是招財瑞獸,寓意財源滾滾。”

  “但這金蟾面朝大門,口中錢財反而容易外泄。”

  “將金蟾換成身披七星,腳踩銅錢山的造型,嘴巴向里,可避免破財。”

  祁玉堂聽得十分專注。

  擔心有什么遺漏,干脆拿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把南星說的都錄下來。

  一行人繼續往里走。

  南星在后廚前面停下腳步。

  “后廚應放在與正門配合的天一位上,同氣相求,但它卻是在西北方位。”

  “在風水學中,西北為乾,也就是人們所說的天門。”

  “乾卦一般指家中父親的角色,也是生財的位置,若在這個位置上生火,有可能會形成火燒天門的局勢。”

  聽到“火燒天門”四個字,祁玉堂眼中瞬間就閃過一絲惶恐。

  老一輩的人常說,火燒天門損老翁。

  意思就是一旦有火燒天門的情況出現,家中長輩就會受影響。

  想到這,祁玉堂忙問:“那怎么辦,是不是得把廚房換個位置?”

  “不用。”南星搖了搖頭,“雖然餐廳的乾位有火,但納氣口和乾位的配合并沒有引動廉貞星,因此沒有真的火燒天門,不過……”

  “不過什么?”

  祁玉堂感覺自己在坐一趟過山車。

  南星每說一句話,他的心就跟著七上八下。

  “這個餐廳最大的問題是選址。”南星道,“剛才進來之前,我看到前廳對面有一根很高的電線桿,這在風水學中犯了插煞。”

  “插煞?”祁寶兒做了個吞咽的動作,“那是什么?”

  “穴前砂崛起,插為兇物,有破財之意。”

  “……”

  祁寶兒努力控制著臉部表情。

  南星剛才說的那些她都忍了。

  但選址這事,她總不能把餐廳關了去別的地方開吧?

  祁玉堂也被噎得不知道說什么。

  傅輕宴見祁玉堂的眼神往外面的電線桿瞟,淡淡道:

  “友情提醒,電線桿是城市市容的基礎設施,不得隨意拆卸。”

  祁玉堂:“……”

  他真想找塊布把傅輕宴的嘴堵上。

  “你說了那么多,那有沒有解決方案呢?”祁寶兒把問題拋給南星,“電線桿不能拆,餐廳不是只能等著賠錢了?”

  南星想了想,道:“之前我聽過一個趣聞,說是在門口放一個孫悟空的雕像,可解插煞。”

  祁寶兒終于有點繃不住了,“南星,我是在認真向你討教,不是開玩笑……”

  “我也沒跟你開玩笑。”南星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把那根電線桿當成孫悟空的金箍棒,等他把金箍棒拔走,插煞說不定能化解。”

  “……”

  旁邊,傅輕宴以拳抵唇輕輕咳了一下,俯身湊到她耳邊,“你認真的?”

  言外之意,他也覺得這個說法非常荒謬。

  南星沒有回答,而是對祁玉堂道:“我確實不能保證這個方法有效,祁少爺如果懷疑,可以另外找風水師來看。”

  祁玉堂哪敢說懷疑,連忙道:“不會,我信得過你。”

  說著,就要給餐廳經理打電話。

  祁寶兒杏眸睜大,“哥,你干什么?”

  “讓人弄個孫悟空過來。”

  “……”

  ……

  包廂里,四人落座。

  祁寶兒佯裝低頭看手機,不時掀起眼皮看一眼坐在對面的南星,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妒意。

  她之前覺得傅輕宴對南星不一樣,是因為她擅長玄學。

  為了投其所好,偷偷自學了一陣。

  這個餐廳本來是她拿來練手的。

  沒想到南星當眾拆臺,害她丟了顏面。

  祁寶兒心里不舒服,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得拽了拽祁玉堂的胳膊,嬌滴滴道:

  “哥,真對不起,我要是早知道風水有這么多講究,就不隨便插手餐廳的事了。”

  祁玉堂笑了笑,“這有什么?你又不是專業的,出點錯很正常。”

  得到了安慰的祁寶兒并沒有罷休,而是抿了抿問:“你真讓經理買孫悟空的雕像了?”

  “是啊。”祁玉堂點頭,“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且餐廳都開張了,總不能因為門口的電線桿子就關門吧?”

  “可是放個孫悟空在外面真的很奇怪。”

  “那你想怎么辦?”

  祁寶兒欲言又止,抬眸看一眼南星,見她沒在看自己,才道:“我總覺得,這種插煞肯定還有其他化解方法,當然,我不是不相信南星啊……”

  “主要是這個餐廳的風格和孫悟空太不搭了,而且放個猴子在外面也影響美觀。”

  “所以我在想,咱們是不是可以找一下縹緲仙師?聽說他是京城最有名的風水大師,找他過來看看,說不定有別的解法呢?”

  傅輕宴正拎著茶壺給南星倒茶。

  聽到祁寶兒提到“縹緲仙師”,慢條斯理道:“縹緲仙師我認識啊,你們要找他嗎?我可以給他打電話。”

  祁玉堂剛想說他就信南星說的,祁寶兒便搶著道:“好呀,讓他看看吧。”

  傅輕宴睨一眼身邊的南星,見她表情淡定,對她的信任直接拉滿。

  他笑了笑,“好,我現在打給他。”

  在祁寶兒期待的目光中,傅輕宴撥通縹緲仙師的電話。

  兩人寒暄了幾句之后,傅輕宴簡單陳述了一下他們遇到的問題,然后將手機放在桌上,按下功放。

  縹緲仙師滄桑的聲音順著聽筒傳出來:

  “關于餐廳門口的插煞,老夫認為有一妙法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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