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授，我覺得在這樣的時刻，大家都想聽您說些什么，您要不要跟大家說點什么？”
控制室內，突然有人站在陳舟面前，一臉激動的說道。
陳舟看了這位研究人員一眼，沖他微微一笑。
旋即，陳舟做出了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舉動。
只見，隨著這位研究人員的聲音，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陳舟的身上。
而陳舟，一一掃過眾人。
最后，他緩緩沖眾人鞠了一躬。
陳舟的這一舉動，也使得原本熱鬧異常的控制室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直到陳舟直起身子，沖所有人說道：“謝謝大家，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
陳舟的聲音，平靜之中，帶著一絲真誠。
這也是陳舟的心里話。
從最終的實驗安排確定，到加速器探測器的調整，再到最后的實驗準備完成。
陳舟知道，這些研究人員，其實是沒有絲毫休息的。
不單單是從克羅斯那里，陳舟自己也能夠看得到。
這里的所有人，都為了這個課題實驗，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說是將睡眠視為無物，也絲毫不差。
最近的半個月時間，幾乎每個人都是在加班加點的工作著。
陳舟的這一鞠躬，陳舟的這一句話。
瞬間勾動了每個人的心。
沒有事先排練，也沒有什么事先通知。
所有的人，都是下意識的，沖著陳舟鞠了一躬。
然后齊聲說道：“陳教授，您辛苦了！”
緊接著，熱烈的掌聲，再次爆發出來。
看到這一幕的陳舟，也跟著鼓起掌來。
送給他自己，也送給每一位研究人員。
陳舟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發自內心。
每一位研究人員的臉上，同樣洋溢著，那發自內心的笑容。
雖然沒有人想到，陳舟會做出這一舉動，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但是，陳舟的這一舉動，和這一句話，卻給每個人的心里，都留下了一個不一樣的東西。
這樣的學術和研究氛圍，也埋入了他們的內心。
即使在之后，他們離開了陳舟的課題小組。
那這一次的經歷，也會是他們，心里永遠無法忘懷的一件事。
對于他們今后的影響，也已經產生了。
過了一會，陳舟才伸出手，止住了再次熱鬧起來的眾人。
他看著在場的眾人，朗聲說道：“我宣布，中微子振蕩相關課題的實驗，正式完成！在一周之內，我們將完成所有的數據處理，給整個物理學界，一個驚喜！”
又是一陣連片的掌聲，響徹在加速器實驗控制室內。
因為陳舟先前的舉動，此時的每位研究人員，看向陳舟的眼神，已經不單單是激動和興奮了。
他們的眼神里，還有著一絲敬意。
是發自內心，對陳舟這個人的敬意。
不管是學術上，還是為人處世上。
陳舟都獲得了他們的尊重。
歡呼過后，剩下的課題研究任務，便只剩下數據處理了。
只不過，相較于前期實驗準備時的期待和不確定。
實驗結束后的數據處理，則就已經是基本確定了的。
事實上，實驗數據處理這個點，如果放在其他課題小組的話，也一樣是無法一言斷之的。
畢竟，很多的實驗，在最終數據的分析結果出來之前。
他們也不知道，這次實驗是不是達到了預期。
但是這些，在陳舟這里，卻是不存在的。
一方面是因為理論研究的成果，已經先于實驗開始之前，便被陳舟給完全解決了。
此時的實驗，也就只需要去驗證理論成果就行。
就相當于，在實驗過程中，去盯著理論中預測的內容。
這就更簡潔明了了。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陳舟所帶的，那個新材料制備的探測器。
探測器在整個實驗之中，所發揮的作用，不言自喻。
還有一個原因，倒是不在這些研究人員了。
而是在陳舟。
在實驗開始之前，錯題集便已經給出了結果。
雖說這個神器，有時候也不是那么靠譜。
但是，在實驗型研究上，它還是值得信賴的。
走出控制室，陳舟帶領著一干人等，徑直前往了會議室。
這一路上，自然是吸引了其他課題研究人員們，不少的目光。
他們紛紛都在猜測著，陳舟的實驗，到底是個什么結果，有沒有成功？
雖然沒有人告訴他們具體的答案，但他們從陳舟這一行人的臉上，也能大致猜出些什么。
一時間，這些研究人員的目光，也變得復雜了起來。
會議室內，陳舟快速的布置著，每位研究人員在實驗結束后，所需負責的工作部分。
花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陳舟將后續的所有任務，全部布置完畢。
每位研究人員，也都和之前一樣，將全部參與其中。
對于這樣的安排，每位研究人員的心里，都是樂于接受的。
從這也可以看出，陳舟并沒有忘記他們每個人。
不像某些課題小組，在實驗結束后，不少的研究人員，就可以放假了。
事實上，陳舟之所以這樣安排，也是考慮到很多，考慮到了以后。
下一個課題的變動，將在不遠的時間后，便會發生。
在這之前，利用這一次的實驗，好好打磨一番這些人，還是很有必要的。
會議結束后，陳舟并沒有再逗留。
又囑咐了克羅斯和高結兩句后，陳舟便離開了。
本想著回到燕大，再好好整理一番的陳舟。
在回來的路上，就接二連三的，接到了許多的電話。
最先打來的，便是李振邦的電話。
在之前，陳舟和李振邦是互存過電話的。
乍一看到這個來電顯示，陳舟還是有些驚訝的。
但細細一想，陳舟倒也能夠想通。
“看來，這位科技部門的領導，一直在觀察著我的實驗……”
喃喃自語了一句，陳舟按下了接聽鍵。
“喂，陳教授嗎？那個，在干嘛呢？回燕大了嗎？”
電話一接通，李振邦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陳舟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他認為，這位李局長，還不如直接問他實驗結果怎么樣呢。
不過，既然對方打算慢慢來，陳舟自然也順著對方來。
“李局長，你好啊，我已經在回燕大的路上了。”
李振邦聞言，旋即確認了自己收到的消息。
他旋即笑著說道：“陳教授，辛苦了，今天的實驗，一定很累吧？這下子好了，實驗結束了，您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陳舟也跟著笑道：“辛苦倒是還好，科研的事嘛，也不能說是辛苦。”
李振邦嘿嘿笑道：“說的是，說的是，還是咱們陳教授的覺悟高吶！”
陳舟不置可否，他直接問道：“李局長打電話來，不會是只為了慰問我吧？”
李振邦回道：“慰問科研人員，也算是我們工作之一嘛。當然了，除了這個，我主要還是想問問您，咱們這次的實驗結果，有沒有達到預期？”
陳舟微微一笑，心中想著，這不還是問出來了嗎？
只不過，沒待陳舟回答呢，李振邦又說道：“陳教授，不瞞您說，這次的實驗，不止我們科技部門關注著，還有老領導，他老人家，也一直在關注著這個實驗的結果。”
“這不，一看差不多到時間了，就打電話過來，問我了。可我也不知道咱們具體的實驗結果是怎么樣，所以就只好打電話打擾您了。”
聽到李振邦的話，陳舟愣了一下。
他沒有想到，這個課題實驗，居然還引起了老領導的關注。
陳舟不由得想到了，那位面容嚴肅的老人家。
他神色一正，對著電話說道：“李局長，感謝你們的關心，也感謝老領導的關心。我們這次的實驗，就目前已知的實驗特征和實驗數據來看，結果還是理想。”
“但是最后的實驗結果，或者說我們的理論預測，還需要等到實驗數據處理完成以后，才能獲得最終的驗證。”
李振邦連忙又問道：“那這個時間呢？大概需要多久？”
陳舟回道：“大概一周左右的時間。”
“好！那我可就等著陳教授你的好消息了啊？”李振邦笑著說道。
頓了頓，李振邦又說道：“對了，陳教授，在這個課題全部結束之后，麻煩您來我們科技部門一下。”
陳舟疑惑道：“去科技部門？”
“是的……”李振邦解釋道，“關于您國家‘萬人計劃’的事，我們經過商議，并且報老領導的批準，將對您進行調整。”
陳舟頓時了然，他輕聲應道：“好的，李局長，我知道了，回頭我過去一趟。”
“嗯。”李振邦打這個電話，所想知道的事，也都已經知道了，便跟陳舟說道，“那就不打擾陳教授您了，我來給老領導回個電話去。”
看著電話已經掛斷的手機屏幕，陳舟不禁想到，這位李局長會不會給自己一個驚喜？
國家“萬人計劃”青年拔尖人才，確實已經不太適合陳舟了。
不管是華國，還是陳舟自己，都需要開展更大型的科研項目。
這個課題經費的申請，通過更高級別的國家“萬人計劃”，才更方便。
正想著的陳舟，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第二個給陳舟打來電話的，也是陳舟的老熟人了。
因此電話一接通，陳舟便直接問道：“楊院長，怎么了？是不是想問我，實驗的結果怎么樣啊？”
電話那頭的楊院長，尷尬的笑了一聲，倒也坦誠地說道：“確實是想問問你的實驗結果……”
似乎是覺得這樣直接說，又顯得自己很沒有面子，楊院長又補充道：“你小子大概還不知道吧？你今天實驗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華國的物理學界！現在可不止我想知道實驗結果，我相信咱們華國的每位學者，都在盯著這個消息呢！”
聽到楊院長的話，陳舟輕聲笑了笑。
說這么多，不還是你自己更想知道嗎？
不過，對于楊院長，陳舟倒也算了解。
他并沒有像跟李振邦那樣，而是直接說道：“實驗結果的話，大概算是成了。從探測器上反饋的數據來看，符合我理論研究中，所做出的預測。”
“不過，最終能否驗證理論預測的結果，還是要等到數據處理的完成。這個時間，大概還需要一周左右。”
聞言，楊院長卻像是沒有聽到陳舟后半句話一樣，直接樂呵呵地說道：“嘖嘖嘖，這樣看來的話，我得先恭喜你咯，又一枚諾貝爾物理學獎的獎章，將被你收入囊中了。”
“還沒出結果呢……”陳舟謙虛的說道。
“你都這樣說了，那實驗數據的處理，基本上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別給我說這些……”相較于李振邦來說，楊院長和陳舟說話，顯然就要直接的多了。
“楊院長，這都不重要啦。只要最后的實驗數據，處理完成后，能夠完美的結束這個課題，那就足夠了。至于諾貝爾物理學獎的話……”陳舟嘿嘿一笑，“那都是錦上添花的事，反正我都已經拿過了……”
楊院長：“……”
陳舟這話說完之后，楊院長足足沉默了三分鐘，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悔不該忘記陳舟這小子的尿性，一不小心，又給他裝到了。
也怪他自己，怎么就給機會了呢？
這小子好像一開始挺謙虛的？
“楊院長？你還在嗎？”
陳舟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默。
楊院長這才說道：“嗯，還在……”
陳舟輕聲笑道：“行啦，楊院長，我也快到燕大了，你要是還有什么事的話，咱們當面聊？”
楊院長微微沉吟，出聲說道：“明天我再去找你吧，你會在辦公室吧？”
陳舟回道：“您都發話了，我就算不打算去的，也得去呀？”
楊院長沒理會陳舟這話，轉而說道：“有個好消息，我明天告訴你。”
說完，不待陳舟再說話，楊院長直接掛斷了電話。
陳舟剛被勾起興趣的心，也隨著電話的掛斷，變成了不上不下。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楊院長，絕對是故意的……”
不待陳舟多想，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這一路上，接二連三的電話，都是詢問他實驗結果如何的。
而陳舟，自然不像跟楊院長說話那般。
對于這些電話，陳舟有保留的，透露了這方面的消息。
當陳舟回到宿舍時，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正開門的他，拿起手機，習慣性的就說道：“實驗結果，還得等實驗數據的處理，我暫時也不知道……”
結果，對方沉默了三秒后，才說道：“陳哥，是我，一凡。粒子加速器探測器材料的課題論文，我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進行投稿了。”
陳舟聽到這個聲音，微微一愣。
稍微停頓了一下，陳舟說道：“完成投稿就行，你們也可以把論文上傳到預印本網站e-PrintarXiv上……”
聽到陳舟的話，張一凡輕聲笑道：“明白！陳舟大佬的論文，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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