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聲根本不在乎蘇曼會有什么下場,他的世界里,估計只剩下他跟洛顏之間的感情博弈。
蘇曼緩緩抽開了被他握在掌心里的手。
從蘇曼的角度看,他沒有任何反應,他也許都沒有注意到,蘇曼松開了他。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洛顏的臉上。
蕭老夫人看不下去,氣沉丹田地開口:“都別鑒定了!”
眾人被震懾。
“我管這畫是真是假,只要是有孝心,只要有心意,我都很高興。”蕭老夫人朝蘇曼招招手:“蘇曼,你過來。”
蘇曼朝蕭老夫人身邊走去,蕭老夫人拉過她的手,讓她坐到了自己身邊,隨后才開口:“這場鬧劇該結束了,都坐下吃飯,誰再質疑一句我孫媳婦兒,我就當她是來砸場子的!”
這就是毫無保留地展現對蘇曼的偏愛了。
蕭老夫人這么說,陶謹玫她們還敢說什么?老夫人這個當事人都不介意畫是真是假,他們這些旁人,更沒有資格置喙一句。
“不,奶奶,還是讓徐江教授鑒定一下吧,我感覺徐江教授似乎是有話想說。”蕭北聲忽然說。
在場的人都沒有想到,會是蕭北聲主動開這個口。
蕭老夫人也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孫子,又驚又怒,“北聲,你這是要幫著外人,欺負你的妻子?”
蕭北聲沒應聲,而是轉頭直接對徐江說:“徐教授,有勞了,幫忙看看這兩幅畫。”
“你......!”蕭老夫人氣得要破口大罵,蘇曼摁住了蕭老夫人的手,“奶奶,既然北聲都這么說,那就讓徐教授看看吧。”
蕭老夫人眉心緊擰,看著蘇曼半晌,無奈嘆了口氣,“好,那就看看。你放心,奶奶很喜歡你送的禮物。”
蘇曼微微頷首,還是那副乖順恬淡的樣子。
她的心其實很硬。
從一開始蕭老夫人故意把她和蕭北聲關在房間里,蘇曼就在心里對蕭老夫人種下了防備。即便后來蕭老夫人對蘇曼表現出偏袒和寵愛,蘇曼也沒有完全信任蕭老夫人,她深知,這只是蕭老夫人在權衡利弊之后,做的事。蘇曼能成為蕭北聲的賢內助,蕭老夫人對蘇曼好,也只是為了幫蕭北聲留住蘇曼。
即便是此時此刻,蘇曼也沒能對蕭老夫人的偏愛動容。
徐江率先走到了蘇曼的那幅畫前,頗為專注地上下看了一番,但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搖了搖頭。
這一刻,洛顏眼里流露出了得意和輕蔑。
緊接著,又轉到了陶謹玫送的那幅畫前,再次認真地駐足觀望。
良久,徐江說:“我有一個初步的結論了。”
“怎么樣徐教授。”陶謹玫問。
“少夫人這幅畫,從筆觸上看,確實是云孤鴻老先生的習慣,如果是被模仿,那么說明模仿之人,已經達到了技藝純熟的地步,由于沒有印章作參考,我實在無法下判斷,這幅畫是否是云孤鴻老先生的真跡。”
在場賓客竊竊私語起來,一時間,寬闊的空間里,像是響起了低頻的蜂鳴聲,吵得蘇曼腦仁發脹。
“而夫人送的這幅畫......恕我冒犯,從專業角度來看,這畫是假的。”
“什么?!”
“你說什么?!”
陶謹玫和洛顏幾乎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