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聲說看一眼,就真的只是看一眼。
離開的時候,他跟那個為首的小老板說:“這次麻煩了,我會記住你的。”
小老板喜出望外,迭聲道:“哪里哪里,下次您要再來,跟我說一聲,一定好好招待。”
直到蕭北聲離開老遠,那個小老板還帶著一群人,站在原地目送。
工頭卻犯嘀咕:“這個老總就來看了一眼,就這么離開了?”
“你懂什么,他可是鼎盛集團的總裁,來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高興了,也記住咱們了,以后要辦事,不就容易了嗎?”小老板訓他。
工頭心想:可是人家也沒問咱們是誰啊......
回到車上,洛顏狀似無意,跟蕭北聲感慨:
“真難想象,這是我以前見過的那個,穿衣服,只穿當季最新款,和全球限量款的小少爺。以前他鞋子上沾了一點點灰,都要傭人幫著擦掉。”
蕭北聲沒接話。
她又繼續道:
“雖然我出國幾年,但是,其實你跟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沒有忘記。我現在都還記得,以前你跟我說起過,你跟瀚銘小時候的趣事。”
她狀似無意,又跟蕭北聲提了許多蕭北聲和于瀚銘小時候的往事。
像是想要喚起蕭北聲對于瀚銘的兄長之愛。
蕭北聲不阻止,她就繼續說。
從蕭北聲沉默開車的側顏看來,應該是聽進去了,并且,還有點兒,被往昔勾起了回憶,微微傷感的感覺。
洛顏暗暗得意。
蕭北聲聽進去了就行。
也不枉費她費了這么多力氣。
晚上。
蕭北聲破天荒地下樓,跟洛顏和于瀚銘一起吃。
前些日子,蕭北聲渾渾噩噩,每天都是睡到下午四點多,自然醒來后,就出門了,不是去酒吧,就是去靶場射擊,發泄情緒。
今天,還是洛顏住進來后,第一次。
吃飯的時候,于瀚銘表現得很拘謹。
蕭北聲沒坐下,他就不敢先坐。
蕭北聲沒有動筷,于瀚銘也不敢先拿起筷子。
整頓飯,除了洛顏偶爾給蕭北聲夾菜、招呼于瀚銘多吃點,就只剩下讓人窒息的沉默。
吃完飯,于瀚銘主動提出要洗碗。
蕭北聲也默許了。
連續幾天,于瀚銘都是早出晚歸。
白天,干干凈凈出門,晚上,一身灰撲撲地進家門。有一次工地的泥土把玄關的門墊弄臟了,他又默默把門墊拿去刷洗,晾起來。
以往這些活,都是家里的傭人做的,他一點不會做。
在他把墊子晾起來,轉身進屋時,撞見了蕭北聲。
“跟我來一趟。”蕭北聲說。
于瀚銘乖乖跟了過去。
蕭北聲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坐下,于瀚銘乖乖站在一旁,那場景,活像孩子聽家長訓話:
“你打算就在工地打工?”
“那能怎么辦?姑媽各行各業封殺我,我找不到其他的工作,我也得吃飯。難不成,要餓死給他們看笑話?”
“難道你在工地,他們就不看笑話了?”
“那也比什么也不做強,哥,我知道你也瞧不起我,但是我不想被人說成是離開了家,就什么也做不成的廢物。雖然我不如很多人,更不如你,但是我還有一雙手。”
蕭北聲似笑非笑,斜睨他一眼,“你這么有骨氣,怎么不去把興耀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