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碎的模樣，當父親的看到也是心如刀絞。
他老來得女，對她百般呵護和遷就。
哪怕是婚姻大事，只要她喜歡，也全都依著她。
卻不想會落得如此下場！
這會兒，除了心疼，他實在不知還能說什么。
只能安靜地陪著她，為她掖了掖身上的被子。
“爸，我想出國留學。”
許久之后，蔣藝嬛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孩子，你……”
“現在想想，當初為了嫁給曹應笙，連我自己最喜歡的學業都放棄了，真是傻……”
她笑得很用力。
眼角夾著的淚水混著眼屎，屬實難看。
可在蔣佬看來，女兒經過這一遭能大徹大悟，也算是一樁好事。
“好、好！等你身子養好了，爸爸給你找最好的學校。”
“謝謝爸爸。”
她張開雙手，委屈地扁了扁嘴，想要得到父親的一個擁抱。
“傻丫頭，跟爸爸說什么謝謝。”
蔣佬欣慰地露出笑臉，擁抱她的同時，親吻著她的發。
給予她最暖心的安慰。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認命。
原也是他癡心妄想。
以為借著曹應笙的手，能從蕭家扣下一塊皮，好為蔣家的發展奪得一點新的生機。
不想，蕭氏的富貴，不是一般人能攀上的。
就算前面嘗到了甜頭，命不夠硬，也維持不了多久。
曹毅山是這樣，曹應笙也是這樣。
嚴格點來說，蔣家是幸運的，蕭墨衡到底網開一面，沒有徹底打死！
現在，他只希望兩個兒子能爭氣，好好接管公司，讓蔣家不至于在激烈的商戰中被吞并、淹沒。
其他的，別無所求。
只是……
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威廉先生！
這次的事情他在背后助力不少，蕭墨衡懲治了曹應笙，卻對他矢口未提。
難不成還有其他隱情？
想到這里，他的眉頭蹙了蹙，神色有了一絲不安。
……
此時的蕭氏。
看到孤舟帶著林暖暖出現在總裁辦公室里的時候。
蕭墨衡的臉色有那么一瞬，閃過幾分無奈。
他坐在辦公桌前，手指有規律地敲打著旋轉椅的扶手。
卻是一言不發。
“蕭哥哥，我知道我這樣來找你很唐突……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林暖暖低垂著眉眼，心里十分忐忑。
一來擔心他因為自己從前做的那些糊涂事，有所怪罪。
二來也擔心他責怪孤舟擅做主張，帶她來這。
思來想去，她只能讓自己看起來盡可能地可憐，以換取蕭墨衡的同情。
然而，這種小伎倆騙騙別人，興許還有效。
在他面前，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更何況，是她親手毀掉了彼此間本就不多的信任！
“林小姐這時候不在家里待著，跑來蕭氏做什么？”
“我……”
聽到這話，林暖暖雙腿不禁有些發軟——
她能想象到他對自己有多失望。
可這一切終究是過去式了。
她不希望他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上面！
“我是真心來認錯的！”
“我沒有繼續深究，就已經給足了林家臉面。你應該……見好就收。”
偏偏此刻，蕭墨衡看向她的眸中，卻是一片徹骨冰寒！
這話里的意思，再清晰不過。
林暖暖自然心里也有數。
她無奈地回頭看了看孤舟，還想著靠賣慘裝可憐，讓他站出來幫自己說話。
然而，這次她算錯了！
孤舟只是一直在后面默默地看著，沒有上前插嘴的打算——
他帶她過來，已經是拿著自己的飯碗在挑釁蕭墨衡的權威了。
此時再多話，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曹應笙臨死前暗示過我，林家并不是表面看著的這般和諧。而我的父親，在發生這些事情之后，也像是變了個人……我來認錯，的確存在私心，我想你幫我查清楚真相！可也確確實實是真的心存愧疚……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小嫂嫂……”
眼看得不到任何援助，林暖暖哭得稀里嘩啦。
想著反正都是最后一遭，不如痛快地吐露自己的心聲。
卻不想——
“關于威廉和林秋雯，你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