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石林之中，平陵鬼尊站在坑內，目光透過層層煙塵看向遠處的李長生。
他滯留在原地，身軀微微顫抖，一雙狹長的眸子中再也不復之前的平靜。
而是……精芒爆閃！
震撼中更是摻雜著濃郁的狂喜！
不會錯的！
剛剛那個小子……居然用出了借勢！！！
在凡道領域就學會了借勢的人，聞所未聞！
天資，要遠比當初的他驚艷太多太多！
不過……
是誰教他的？
平陵鬼尊雙目微瞇，閃過一抹凝重之色。
借勢這種技巧絕不可能是李長生自己能夠摸索學會的，若放在至尊身上還有可能，哪怕是仙王他也可以接受，但……凡修之軀，天方夜譚！
思索片刻后，平陵鬼尊身影驟然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已然出現在了李長生的身后。
此時李長生正往煙塵之中眺望，挑了挑眉嘀咕道：
“怎么還沒出來？”
“不會是被小爺給一招KO了吧？”
想到這，他的面容上忍不住浮現出了自得之意。
“嘿嘿，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你師傅是誰？”
突然，身后沉穩的聲音響起，李長生的面色頓時一僵，渾身汗毛倒豎的同時緩緩轉身。
“鬼尊……您沒事啊？”
神出鬼沒的，嚇小爺一跳！
看著李長生驚愕的模樣，平陵鬼尊忍不住勾起嘴角，眼神玩味的開口道：
“哦？聽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有事嘍？”
“沒沒沒！若非鬼尊謙讓，小子又怎會有與鬼尊平等交手的機會呢？”李長生搖了搖頭干笑一聲。
中了他一擊‘借勢’，還能安然無恙，果然這平陵鬼尊當真如傳聞中那般也是會用‘借勢’的存在。
“你的借勢，是誰教的？”
平陵鬼尊不再多言，繼續追問道。
李長生聞言則是嘿嘿笑道：
“這個嘛……當然是跟鬼尊您師出同門嘍！”
平陵鬼尊聞言一愣。
師出同門？
他的借勢可是由……
緊接著，鬼尊的雙眸立刻銳利了起來，盯著李長生充滿了審視和質疑之味。
他的借勢，師承齊天。
而齊天早在他剛入道不久時，就以身入輪回，渡那傳說中的萬世劫難去了！
萬世劫，有一劫敗便前功盡棄，身消道隕。
若成功，那對方自會榮登大道，踏上皇位。
而成就仙皇之位的齊天怎么可能會去教一個凡道小子修借勢？
就算是對方自己找到了齊天傳承，可若無本尊親自教導，也絕無可能在這個時期就將這種頂級技巧運用自如。
所以，他并不相信李長生的話。
“說實話。”平陵鬼尊語氣嚴肅，甚至釋放出了一絲至尊威壓。
李長生的呼吸頓時一滯，冷汗不自禁的從額頭上滑落。
實話？！
但……
“小子所言屬實，絕無半點欺騙鬼尊之意！”
看著李長生那略顯委屈的雙眸，平陵鬼尊眉頭皺起。
他竟沒看出對方有絲毫撒謊的痕跡，可這根本說不通！
片刻后，鬼尊氣勢消散，他微微搖頭道：
“你的確通過了我的考驗，按理來說能夠拿走傳承。”
聽到前半句，李長生面色一喜，可后面那句出來后他便是一怔。
“但我不會傳承于你的，接下來我會在你的神魂之中刻下禁制，防止這里的消息傳出去，等你離開幻境后，我便會將陣法啟動，將你送出荒墳界。”
李長生懵了……
什么鬼！？
我不是通過考驗了么？
怎么一提仙尊，不僅沒能拉近距離，反倒弄巧成拙了？！
說罷，平陵鬼尊就要抬起手掌，李長生看到這一幕連忙開口叫道：
“等等！！！”
開玩笑！
小爺若是就這么回去了豈不是白來一趟！？
而且這可是到手的機緣啊！
怎么能說丟就丟？
看著焦急的李長生，平陵鬼尊也是放下了手掌，等待著李長生的回答。
距自己隕落至今，也有不少人來過這里接受考驗，但無一例外，他們全都失敗了。
而李長生是頭一個成功的，也是頭一個讓他感到震撼的傳承人。
他心中還是很傾向于對方作為自己的傳人的。
“不知鬼尊可否明言，為何不愿將傳承給予小子？”李長生說的都是實話，他的借勢的確是齊天仙尊手把手教出來的。
就算對方不信，那也一定有其原因。
若真是懷疑他撒謊，大不了立誓唄！
平陵鬼尊也不隱瞞，直接說道：
“除了齊天仙尊和本尊外，整個諸天會借勢的只有三位。”
“其一是混沌天宮的樊天至尊，其二是北邙星域的古神獸白虎。”
“其三，便是那茍延于葬靈禁界的……”平陵至尊眼眸瞇起，沉聲道：
“夢詭至尊。”
“若你師承前兩者，自無不可，但若是那夢詭的話，本尊是絕不會給你傳承的。”
平陵鬼尊眉宇之間充斥著嚴肅和認真，語氣更是堅決無比。
而李長生則是松了口氣。
原來如此。
知道原因就好辦了。
雖然不知道那夢詭至尊是何人，但跟他沒有半毛錢關系啊！
“鬼尊放心！”
“長生所言句句屬實，我的借勢真是齊天仙尊教導的，您若不信一會兒出了這幻境小子可以讓您親自與他對證！”李長生拍了拍胸脯自信道。
“嗯？”平陵鬼尊眉毛挑動。
親自對證？
這小子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沉默的同時，鬼尊眼眸亦是不斷閃爍。
片刻后，他點點頭道：
“好。”
“放你離開的機會本尊已經給了，若你還欺騙本尊，那代價就是生命。”
李長生就算再天才，如今在他眼中也只不過是個螻蟻罷了。
欣賞歸欣賞，但冒犯至尊，死不足惜。
“好！”
在李長生話落之后，頓時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很快，當他的雙目再次恢復清明時，又出現在了壓抑的陵墓之內。
潘斌注意到李長生的雙眸恢復神采，頓時驚喜無比。
“長生！你成功了？！”
李長生苦笑著道：
“呃……一半吧。”
“一半？”
沒等潘斌思考這‘一半’是什么意思的時候，大殿中央，那座平陵鬼尊雕像的閉著的雙眸，眸子縫隙間開始散溢出一道道幽藍色的光霧。
看著這一幕，項錦和潘斌均驚駭的瞪大雙眼，冷汗狂冒！
漸漸的，這些幽藍色光霧開始匯涌在一起，逐漸凝聚成一道人性輪廓。
等到輪廓徹底清晰后，潘斌連忙躬身拜道：
“拜……拜見鬼尊！！”
項錦也是趕忙學著潘斌的樣子敬拜一聲，內心過度的緊張和害怕，讓他的面色顯得有些蒼白。
小白趴在潘斌的肩膀上，身軀微微顫抖。
平陵鬼尊看到潘斌和項錦后，眼眸之中也是閃過一抹驚愕之色。
待觀察到這些人渾身靈力內斂，沒有絲毫泄露的時候，便是露出了恍然之色。
不禁失笑道：
“你們倒是聰明。”
“不敢！在下等人只是想借鬼尊這里的傳送陣離開罷了，絕對沒有別的居心！”潘斌一邊低著頭，一邊抱拳顫抖的說道。
鉆漏子被逮個正著，擱誰誰不麻啊！
“咕嚕……”
項錦沒有說話，只是緊張的滾動了一下喉嚨。
平陵鬼尊沒再搭理二者，而是直接看向李長生，淡然道：
“小輩，本尊如你所言出來了，你也該照你所說那般，證明自己了。”
李長生點點頭，直接開口呼喚道：
“仙尊，煩請你出來幫小子證明一下。”
“嗡——”
話落，一道虛幻的身影自李長生身邊浮現而出。
齊天仙尊看著前方的平陵鬼尊微微笑道：
“好久不見了啊。”
“夜小子。”
前方靜靜站立的平陵鬼尊，早在齊天仙尊氣息出現的剎那，整個人就已經愣在了原地。
而在聽到那句‘夜小子’后，他的眼眶頓時紅潤了起來。
那塵封在腦海深處的記憶也開始不斷涌現而出。
“齊天……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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