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聽到身后的聲音一怔。
他愣愣的扭過頭看去。
只見此時的沅墨一身白色太極服,在開門時被外面的風吹舞了起來。
青絲飄揚,一種別樣的美感呈現出來。
“進來吧。”
沅墨留下一句話,就轉身回屋。
看著她的背影,李長生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怎么形容呢。
就仿佛寒冷的冬天有一只雪梅在崖壁上生長,歷經歲月的打磨和風霜,最終成長為了整片雪景中獨樹一幟的風采。
總而言之,就是感覺很特別。
李長生有些躊躇,也有些緊張。
隨著踏入玄瑯殿之后,身后的門剎那間就關閉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看著沅墨坐到了主位上后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他。
空氣就這么沉默了下來。
李長生心中慌的一批。
臉頰上甚至都流下了汗水。
‘她到底要干嘛啊……’
最后李長生真的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那個……沅墨老祖,您叫弟子過來是……”
沅墨看到他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終究還是礙于我的身份么……
但是她既然已經將對方叫來了,自然不可能就這么僵著。
“恭喜你成為神子。”
沅墨看著李長生聲音中帶著欣賞還有一絲溫柔。
李長生聞言愣愣的看著她,回答道:“啊……弟子謝過老祖。”
“你是不是疑惑于本座為何特意將你叫過來?疑惑于本座莫非只是為了恭喜你一句所以就讓你跑一趟玄瑯殿來,是不是在消遣你?又是不是對你能這么快成為神子有什么好奇甚至是企圖或目的?還有為何本座當初要隱藏自己的身份扮演你的小師妹接近于你?”
李長生嘴角抽了抽,眼中閃過一絲懵逼,他只是疑惑為啥叫他過來而已,并沒有想這么多。
原來人可以在一瞬間想這么多東西么?
沅墨看到李長生那愣住的樣子心下也是了然,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李長生還是那個李長生,依然是這么單純啊。
下一刻沅墨的眼中閃過一絲嚴肅。
但是身為修仙者,更是身為他們道神宗的神子和未來。
如此心性可是要吃大虧的!
必須要將其糾正過來!
等等……
我是要來教育他的么?
沅墨馬上就回過神來。
一不小心自己就帶入了老祖和長輩的角色。
這可不是她的目的啊!
“算了,我今日叫你來是想問問你。”
“為什么在我首次見到你的時候會對你感覺特別親近?”
沅墨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
她仔細思考之后發現自己對李長生所有的特殊感覺,都是起始于自己初見到對方的時候。
那種來自于心底和身體上的親近是她如何都想不明白的。
莫非李長生也是長生體?
可這是不可能的,她不止一次的用神念掃視過李長生的身體。
根本不具備任何特殊體質。
李長生又是一愣。
什么鬼?
她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這種事情你問我我哪知道啊?
“這個……弟子不知。”
沅墨看到李長生那樣子就知道對方并沒有說謊,只是搖頭嘆了一聲。
“這樣么,那么我想問問你,是如何看待我的?”沅墨滿面復雜之色說出了這段時間一直讓她心慮的問題。
“弟子當然是極其的尊重……”
“我并沒有說身為老祖的我。”沅墨注視著李長生的眸子,語氣平淡。
啊?
這……讓我怎么說啊!
李長生腦海中回憶起了對方當初跟在自己身邊的樣子,再聯想到對方現在是堂堂老祖……
心中就是唐突之余還覺得有點……
爽!
當然,還有尷尬和緊張。
但是這咋說啊?
難不成說當初你一口一個師兄叫我,讓我身為師兄覺得很飄很爽。
但是等你搖身一變,成為我老祖的時候,驚愕之余更是有些暗爽和不舍?!
不舍什么?不舍身邊缺了一個讓自己身為師兄,虛榮心滿滿的感覺?
暗爽堂堂老祖竟然是我小師妹?
話可不行這么嘮啊!
沅墨不知道李長生此時的想法,看著對方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搖了搖頭,走下了主位,慢慢的走到了李長生的面前。
李長生甚至能夠清晰的嗅到對方身軀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恬淡香氣。
看著白色太極服下音樂顯露出來的曼妙身材,讓他這個十七歲血氣方剛的少年有些臉紅。
“你知道我是如何看你的么?”沅墨輕起朱唇,眼神復雜的看著李長生。
李長生一愣,腦海中那些污穢的想法頓時被拋了出去。
“你是……如何看我的?”
沅墨聽到對方沒有叫自己老祖而是稱呼為“你”,眼神閃爍了一下。
隨后錯開李長生的視線,從他的身邊走過,到窗邊,將窗戶打開。
隨著一陣清風吹來,她開口緩緩說道:
“我的體質特殊,是長生體,歲月綿長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可以活多久。”
“整個宗門只有那頭蛇以及瀚雷和萬陽比我大。”
“可能正是因為這體質的原因,讓我的年齡和心態無法同步,達到他們那樣,更無法真正做到‘靜’。”
“這可能也是我遲遲困在八重天的原因。”
沅墨想到當初自己依靠長生體天生對道的感覺和獨特理解,在同境界所向披靡,更是晉境神速,比現在的燕南天更加變態。
她繼續道:
“曾經我也是道神宗的一代天才,更是神女。可是等我觸摸到了準帝層次之后,修為對比曾經就仿佛停滯了下來。”
“我知道自己的天賦和潛力沒問題,就是因為長生體的限制,讓我每次晉升都耗費了大量的光陰,我能抵達八重天的境界完全是靠時間磨出來的。”
“晉升第二重天,耗費百年光陰。
第三重天,三百年光陰。
第四重天,八百年。
…………
第七重天,三千四百年。
第八重天,五千年。”
說到這兒,沅墨的眼眸中已經有著難言的悲哀之色。
“現在我已經一萬三千多歲了,境界依然還在緩慢提升。”
“瀚雷老祖一萬四千多歲,萬陽老祖一萬六千多歲,再上面就只有那只兩萬歲的天赤莽了。”
“我與那兩位老祖不同,在萬年前他們就已經是現在這個境界了,能活到現在全是依靠準帝修為的悠長壽命,況且他們的壽命極限也不過就是接近兩萬年而已,可我呢?”
“九重天要一萬年?亦或者兩萬年?”
“突破大帝又要多久?!”
沅墨的情緒有些不穩,聲音中帶著顫抖。
她回頭,看著李長生道:
“我有種預感,也許十萬年之后我依然還會是準帝境界,困在這瀚天大世界中!”
再對比燕南天。
他才一千歲啊!就已經是八重天了,如今更是九重天的修為。
沅墨的雙目有些無神,她受夠了時間的折磨。
“長生體,長生體……”
“世人皆奢望于長生體,可是誰又知道,對于真正的天驕來說,這長生體卻是一種枷鎖!”
李長生面色復雜的看著眼前的人兒。
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揪心。
明明有天賦,卻只能在漫長的歲月中停滯在同一境界中飽受煎熬。
原來……她這一身太極服和每日早晨都要打拳的習慣,都是為了對自己少女心態的掩飾么。
沅墨看著李長生,神色有些舒緩,道:
“我明明身為老祖,卻依然頑劣的去做你的小師妹,就是因為我的心態無法像我的年齡一樣成長。”
“而跟你接觸的那些日子,我感受到你是真心將我看成了小師妹,不像別人把我當成長輩一般恭敬對待,也是我近萬年來第一次真正找回了當初身為師妹時候的感受。”
窗外的花瓣兒隨著風飄落到了沅墨的頭發上,使她看上去靚麗又活潑,不再是那種恬靜優雅,而是充斥著青春洋溢的氣息。
她看著李長生展顏一笑。
“你能做我的師兄……”
“我很開心。”
…………………………
ps:大鵝總覺得自己的文筆不到位,對沅墨的人設無法充分鮮明的描繪出來,大概就是這樣——>受體質限制的妖孽少女,被困在了時間的牢籠之中;隨著時光流逝,同代師兄弟們的逝去,在漫長歲月中以少女心態被當作老輩長者對待,心底落寞又煎熬著,再也無法找到當初的感覺;
大概就是這樣的人設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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