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演技派從1998開始 > 第232章 我不喜歡那部電影
  《車四十四》的首映很成功,盡管只是一部十一分鐘的短片,但還是在電影節上引起了小小的震動。

  短片的版權收入很有限,但成本不高。賣出去的版權收入足夠能回收成本,并且支撐此時威尼斯之行的開銷。

  為此伍市賢和龔蓓泌兩口子特意在麗都島上請大伙吃了頓海鮮大餐。

  電影節開幕之后,交易市場的人流也隨之增多,《第三個人》的攤位上宣傳小冊子發出去不少,但電影卻始終無人問津。不光每天守在攤位上的曾佳很著急,李唐和程爾也難免憂心忡忡,畢竟兩人為了這部電影一家一當都扔出去了,迫切盼望能回血。

  九月三日,《香港有個荷里活》首映。

  作為入圍主競賽單元的唯一一部中國電影,被主辦方安排在僅次于主會場的一個大廳,有正經的首映禮紅毯。

  場面很熱鬧,現場聚集了不少來自香港的媒體,什么《東方日報》、《成報》、《明報》、《蘋果日報》之類的。

  既然是華語電影嘛,大家相互捧場,《昨天》的導演張揚,《海鮮》的導演朱聞都來了。當然最轟動的場面則是電影節主席亞杯托.巴貝拉親臨,引得現場的港媒記者一頓猛拍。

  老頭顯然很懂得營銷,面對眾多媒體的鏡頭,老頭拉著周訊的手說是希望她能夠參加電影節閉幕的頒獎典禮。

  此言一出,那些現場的華語媒體頓時沸騰,第一時間發通告,說什么周訊極有可能問鼎影后桂冠。

  但當真正坐在影院里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李唐只能用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來形容,相比上屆那部用來自大陸失足婦女的視角來審視香港的底層社會,而這部則是徹頭徹尾的政zhi隱喻片。

  周訊飾演來自大陸的失足女的名字:東東、芳芳、紅紅,什么意思?

  以失足女、北姑、江湖游醫涌入香港撈金,去聚集在底層聚集區,然后引起原住民的不安、恐慌,除了那種若有若無的優越感,更有各種割裂、隔閡、不和諧和排斥。

  男主角為了東東、芳芳、紅紅被砍掉了右手,卻在大陸醫生處接上了一只左手,他被迫擁有了兩只左手,意味著什么?

  周訊飾演的東東、芳芳、紅紅,在香港騙了所有人,最終去了美國,又想表達什么?

  男主角最后一幕砍下接錯的左手,想說明什么,決心嗎?

  一部電影下來,使得李唐對那位小黑胖子的好感蕩然無存,甚至產生了一種厭惡和警惕,電影散場后連招呼都沒打,直接走人。

  在回去的路上,李唐和程爾兩個人都沉默不語,只有范小胖還在喋喋不休,什么“哇,周訊這次的犧牲真大!”

  “她的粵語說的不錯嘢!”

  李唐和程爾不由對視了一眼。

  沒文化,這可怕!

  周訊同樣沒文化,但并不意味著她的經紀人沒文化,而且她的經紀人可是大院出身。

  大院,統治階級的代名詞,或許這才是最可怕的。

  三人剛回到招待所,周訊的電話就追過來了。

  “李唐,你們在哪兒呢?”

  “哦,我們回去了。”

  “怎么連招呼都不打一聲,還有晚宴呢。”周訊在電話里不高興道。

  “呃……”

  李唐一時語塞,瞄了一眼正在換衣服的小胖,臨時編了一個借口道:“冰冰有點不舒服,所以我們就提前走了,不好意思啊!”

  “哦,這樣啊……哎,我演的怎么樣?”

  “就表演而言,你演的非常出色。”

  “就表演而言?”

  周訊顯然讀出了李唐這句話的潛臺詞,有些東西就算你再沒有文化,也是經不起推敲的,也許是表演時對劇本的理解或者對人物的感悟,也許是旁人的提醒。

  她稍稍沉默了一會兒,岔開話題道:“我明天要飛巴黎,那邊有個活動,等幾天才能回來。不過這次回去的日期肯定要推遲,張老師說不定又要不高興了。”

  李唐笑道:“如果伱拿了影后,我保準老張比誰都高興。”

  目前《射雕》劇組正在烏蘭布統拍草原戲,不同于李唐飾演的楊康,周訊飾演的黃蓉有草原戲,本來原定在巴黎參加完一個活動之后就回國進組的。今天既然是電影節主席向她發出來邀請,肯定要留到電影節閉幕。

  “別瞎講,說不定人家只是客氣一下。”

  從周訊的話中可以聽得出來,原本對得獎不抱希望的她此時也難免有了些期盼。

  掛了電話之后,已經換好衣服的小胖馬上朝他翻了一個白眼,不滿道:“你這個理由可以啊,還我不舒服,干嘛不說你自己不舒服啊?我早就說了一會兒還有晚宴呢,你硬是要走,程爾也是的,一聲不吭,哼!”

  她今天特意穿了小禮服,原本還打算在晚宴上認識一些香港的電影人,拓展一下自己的人脈,結果硬是被李唐拉了就走,計劃泡湯。

  “我就是不愿意參加這個晚宴才走的。你沒看見電影里他們一口一個北姑的,都是香港人,你要是愿意被人暗地里當北姑議論,我沒意見。”

  小胖不服氣道:“電影不都是假的嘛,再說了人家小訊姐都演女一號了。”

  言下之意,周訊作為大陸演員能演女一號,說明人家并不歧視大陸演員。

  李唐跟她說不清楚,也懶得解釋,搖搖頭就準備出門。

  “哎,你干嘛去呀?”

  “去買點吃的,你不餓啊?”

  “切,自作自受!”

  ……

  至此,入圍的所有華語影片就剩下《第三個人》沒有亮相,其余都已經展露了廬山真面目。

  朱聞的《海鮮》,說實話李唐真不知道拍的是什么,無非就是一個失足女想自殺,一個警察救了她,卻又強女干了她,然后帶著去吃海鮮,試圖解開她的心結。于是兩人的關系變的微妙起來,警察試圖改變她的生活,失足女對警察有了信任。但一切都是短暫的,在一次爭執中失足女失手開槍打死了警察,然后奇跡般的冷靜下來,偽造現場后,連夜逃回京城繼續她失足女的生涯。

  主要是這片子一看就是用那種最簡單的家用磁帶攝像機拍的,然后磁轉膠,畫面極差。還有就是各種莫名其妙的長鏡頭、亂糟糟的街景,還有手持鏡頭跟在屁股后面追拍的搖晃的畫面,看著特別眼熟,跟賈科長的《小武》如出一轍。

  而且尺度也極大,男女主角都是全果出境,難怪是黑戶。

  在看的時候,李唐差點沒睡著,反倒是程爾以及放映廳里能堅持到最后的幾位觀眾看的非常認真。

  好吧,藝術這東西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賞得來的。

  至于張揚的那部《昨天》,更多的像是一部偽紀錄片,片中的男主角,包括家人據說都是自己演自己,只有男主妹妹的角色因為真實的妹妹不愿意出境,才找了一位專業女演員。

  這位男主角對于李唐來說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因為這位曾經是一位大明星,更是樓燁曾經的御用男主角。

  就這么一位非常成功的演員卻掉入了度品的陷阱。電影描寫這位瘋狂喜愛上了搖滾樂,視披頭士的約翰.列農為精神之父,同時他也接觸到了并非這些先鋒藝術家精神內核的附屬物——度品。

  從此,他不再接戲,性格也變得極端、偏執、瘋狂、歇斯底里、與其他人格格不入,還出現了幻視幻聽的病癥。遠在東北老家的父母不甘心兒子這樣沉淪下去,提前退休,把整個家搬到京城來照顧兒子。隨后的一切都像一場戰爭……

  從表面上來看好象挺感人的,但究其內核,說難聽點充滿了所謂藝術家的各種矯情和無病呻吟。

  所謂的痛苦,就是日子太好過了,追求所謂的精神世界,自作自受。要知道吸度這是犯法的,明知是犯法的東西還有去嘗試,那就是活該。

  前世生活在美國的李唐見多了癮君子,行尸走肉一般,看著就厭惡,所以他對這種自我感動產生不了一點點共情,更沒有任何同情,畢竟人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

  九月四日,《第三個人》首映。

  首映前有個小小的新聞發布會,托上次奈安聯系的那位的法國記者的福,場刊的專訪讓程爾這位新人導演的首部長片吸引了不少歐洲的媒體記者,當然也少不了華語媒體記者。

  國內記者很少,大都來自各大門戶網站的娛樂記者。說實話他們的提問相當不專業,對電影本身的關注很少,更多的是對各種八卦新聞,類似“對獲獎有沒有信心?”“周訊有望成為影后,對此你怎么看?”這類的問題津津樂道。

  今年因為沒有灣灣電影入圍,來自灣灣的記者也不多,更多是港媒記者。他們對《第三個人》同樣不關心,提問都是問他們對昨日首映的《香港有個荷里活》的感想。

  程爾支支吾吾,就電影本身的技法做了一些評價,而李唐一開始也是顧左右而言他,希望把這個問題糊弄過去。結果那些港媒記者孜孜不倦,他被搞煩了,索性就來了一句:“我不喜歡那部電影,一點都不喜歡。”

  第一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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