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來一看,發現剛才王達飛在地上撿起來的東西,竟然是一截貢香。
我之所以認識這東西,是因為我小時候經常被“嚇掉魂兒”,需要晚上睡著了在頭頂上燒香皮。
這香皮必須用這貢香的香皮才更好,貢香比正常家里用的香要粗很多,而且質地也不一樣。
我摸了摸,發現這段貢香被踩折了,果然我低頭一看,地上還有好幾截,一看就不只是一根那么簡單。
張建輝問我:“石頭,這不是香嗎?這地方咋會有這東西?”
我也不知道這玩意啥時候跑到這來的,于是又彎腰撿起來幾根,拿在手里看:“我也沒注意這東西什么時候出現的。”
這時候王達飛開口了:“你們倆啊,真是老爺們的心思,粗!”
我看了看他:“你要是知道就快點說。”
他撇了撇嘴:“這東西不是別人的,就是那個臭老娘們的,剛才我撓她的時候,看到從她身上掉下來的,剛才我才想起來這茬。”
我拿著那貢香看了看張建輝:“輝哥,難道花月凡今天來這,跟鐘靈有關系?”
張建輝說:“很可能,不過她來這干什么?難道她是想讓鐘靈幫她治臉?”
我們幾個正說著,就聽到門口來了個人,我一抬頭,發現是天機算來了。
他手里拿著個烤地瓜,一邊吃一邊往這邊來。
一看到我們仨,喊了句:“都在這干啥呢?”
說著就走到了我們跟前,我把他和王達飛倆人互相介紹了,看得出來,王達飛對天機算就沒有對張建輝那么熱情。
畢竟人家張建輝長得帥,又穿著一身保安服,看起來就精神。
天機算穿著一身破舊道袍,還帶著他那副百年不換的圓片墨鏡,尤其是手里捏著個烤地瓜,一個勁兒的啃,看著就不上檔次。
天機算也不在乎這些,拉著我就走:“走石頭,我有事跟你說。”
我們倆剛走出幾步,王達飛就追了上來:“哎石頭,你等等我啊。”
因為早上我跟王達飛都沒吃飯,我就帶著他們倆到公司旁邊的小鋪里要了幾屜小籠包。
喝了碗小米粥,我才問天機算:“你來找我干啥?”
他看了看旁邊的王達飛,我知道,他怕王達飛不可靠。
不過這小子別人不了解,我卻知道,他能有啥心機,就是一娘炮,索性給他使了個眼色:“啥事你直說就好,王達飛不是外人。”
王達飛這時候正往嘴里塞包子呢,一聽到我的話,抬頭含糊的說:“對對,自己人,自己人!”
天機算可能看他也沒有什么心機,才說:“石頭,我回去琢磨了一下,覺得不太對啊,你說會不會鐘靈根本就沒死?”
殯儀館看到檔案的事,我除了高興國誰都沒說。
本來打算今天去找楊宏,把這件事告訴楊宏的,還沒來得及,天機算怎么能知道的?
我看著他問:“你為啥這么說?”
天機算說:“我總覺得鐘成益的話乍聽起來還沒啥破綻,可是仔細一琢磨,卻不通。”
我吃了口包子:“哪句話?”
他看了看周圍,低聲說:“上次你去找鐘成益,讓他給鐘靈移墳,你還記得嗎?”
我點了點頭:“記得,當然記得,你不是說那個衣冠冢風水不好嗎?”
他說:“對,你還記得鐘成益 鐘成益怎么回答你的嗎?”
我說:“記得啊,他說是為了方便吊唁鐘靈,這才在公司搞了個衣冠冢。”
他說:“你仔細想想他這句話。”
說真的,上次鐘成益這么說,我的確覺得有些不對,不過后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我也沒來得及仔細琢磨,現在一想,的確有些奇怪。
如果是真的為了方便吊唁,他直接把那衣服放在辦公室不就得了,或者實在不行,隨身帶著那衣服也行,為啥要立一個衣冠冢?而且還立了一個風水那么不好的衣冠冢?
他這么做的確有問題,我看了看天機算:“可是如果鐘靈真的沒有死,鐘成益就更不用立衣冠冢了。”
天機算擺了擺手:“不然不然……”
他淡定的喝了口豆漿,才開口說:“這幾天我仔細捉摸了一下,很有可能鐘成益自己也不知道鐘靈死了沒有,但是他知道,回來的那具尸體,不是鐘靈!”
我看了看王達飛,低聲說:“你的意思是……鐘靈失蹤了?”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墓地里化成了灰的那一具,并不是鐘靈的尸體,這一點鐘成益是知道的,只不過鐘靈也失蹤了,所以他現在也不知道鐘靈是死是活。
他玩了個貍貓換太子,不知道是為了遮掩什么。
但是那女尸回來的時候,穿著的衣服卻是鐘靈的,他這才把那身衣服脫了下來,搞了這么個衣冠冢。”
我說:“那……為啥選了那么個風水不好的地方?”
他說:“你反過來想想,如果他不知道鐘靈是不是死了,他把鐘靈的衣服在這建了個衣冠冢。
如果鐘靈沒死,自然不會有任何問題,因為這就不算是墓了;可是如果鐘靈死了呢……”
我突然間恍然大悟:“你的意思……他建了這個衣冠冢,就是為了判斷鐘靈到底死了沒有?”
他點了點頭,一口吃了個包子:“然也……然也……”
聽了他這么說,我就像是大冬天的光著膀子站在了門外,從腦袋頂上到腳跟底下,整個冷了個透!
這也不失為一種合理的推測,媽的,這簡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正在我們倆都為剛才的推理感到震驚的時候,旁邊的王達飛突然間喊了一嗓子,嚇了我們倆一跳。
他聽完了我們倆的話,過了半天才說:“你們倆說的,回來的那具女尸,該不會是我們殯儀館丟的那個吧?”
我跟天機算倆人互相看了看,天機算一臉不解,問我:“殯儀館丟尸體了?”
我這才簡單把殯儀館丟了具女尸,而且女尸丟失的時間正好跟鐘靈出事的時間相吻合的這件事告訴了天機算。
他聽了一拍桌子:“準了!看來就是這樣,沒跑了!”
旁邊的人全都看向了我們這邊,還有些人因為剛才被天機算拍桌子的聲音嚇了一跳,開始罵罵咧咧。
我把錢放在了桌子上,拉著他們倆就出了小飯館。
王達飛說:“哎……哎,我還沒吃完呢。”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把他們倆拉出小飯館,才說:“看來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這樣,咱們得趕快上山,把這件事告訴給楊宏,也許是個線索!”
天機算說:“石頭,你這性子也太急了,這只是咱們的推測而已,況且那尸體已經火化了,而且這么多年了,估計也調查不出什么了。”
我突然間想起了早上的事,事情要一件一件辦,于是拿出那貢香問天機算:“紀兄,你看看這玩意是干啥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