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海在醫院附近一家餐廳安排了飯局。
原本定下是四個人，結果何俊放了鴿子。
秦老倒也沒有太在意。
醫生每天的生活變數太多，尤其是到了何俊、吳海他們這個級別，人生不只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集體，乃至國家。
秦老是蘇省人，所以找的是一家淮揚菜餐廳，味道比較清淡，看上去比較精致。
趙原對獅子頭情有獨鐘。
比起其他地方的肉丸子，獅子頭里面的餡料比較豐富，香味和口感更加淳厚，讓人回味無窮。
秦老知道胸科醫院最近在搞關于治療結核病的課題，詢問了一下進度。
吳海搖頭苦笑，“藥物研發太難了，資金倒是其次，關鍵是缺少人才。周期緩慢。藥品剛研制出來，結果還沒上市，又被淘汰了。”
秦老微微頷首，“這種事情要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
隨后吳海提出無管技術，作為技術大拿，秦老對這個話題非常感興趣。
“你們先把科研小組搭建起來，等案例足夠多。我來組局，請幾個老家伙一起探討一下。”
吳海見秦老愿意為此事扯旗，心中非常激動，“有您這話，我就放開拳腳，明天就可以把小組弄出來。”
秦老朝趙原看了一眼，笑道，“在這方面要跟你五師哥多學習一下。你現在可不是普通的醫生。要主動將自己的心得拿出來，跟外界多交流。對提升自己是有極大的好處。”
趙原明白秦老的意思。
自己年齡太小，盡管技術不錯，但醫療這行，有時候得加強科研方面的底蘊。
你手術做得再好，文獻庫里沒你的東西，別人不認可你。
至于到了更高的層次，和那些老外競爭，課題、論文，就更加重要了。
“行，我會注意的！”
科研的確是趙原現在的短板。
倒不是科研缺少方向性的東西。
畢竟趙原里有一大堆，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隨便搬出來一個，就足以讓人眼前一亮。
關鍵趙原不是三頭六臂。
盡管是時間管理達人，但精力還是有限的。
有時候他恨不得一天是二百四十個小時，那樣他就有辦法將想要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了。
……
何俊面色凝重地坐在會診室內。
三個小時前，他接到消息，趕到兒童醫院，參加跨院會診。
患者是一個8歲的孩子，患有紫紺型先天性心臟病，情況比較復雜。
何俊是器官移植領域的專家。
按照目前的情況分析，這個孩子大概率要進行心臟移植。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孩子已經進入重癥監護室，尋找合適的心臟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目前孩子已經不符合手術標準，我們只能提供基本的生命支持。何教授，還請您加快速度，爭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合適的心源。”
何俊沒想到這就是會診的最終結論，“心源可遇而不可求。我沒有辦法保證，一定就能找得到。你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未知，最好集思廣益，想想其他的辦法？”
小兒心外的主任曾平面帶無奈，“我們與家屬其實已經多次溝通，建議他們放棄。不過，家屬的態度堅決，希望我們要想辦法救活孩子。”
何俊再次看了一下片子。
能讓這個主任如此重視，估計這個患兒的家庭情況非同尋常。
有時候在燕京當醫生，會遇到這種無奈的情況。
明知沒有希望，但迫于壓力，必須要堅持。
何俊沉聲道，“找到合適的心源，最起碼也得十天左右。按照患兒現在的情況，想要堅持十天，估計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曾平咬牙，“十天！我們會爭取十天！”
十天的支出無疑是巨大的。
但，患兒的親屬顯然愿意接受這個方式。
會診結束，何俊起身，準備離開。
有一個專家靠近何俊，輕聲說道，“何主任，您的師父秦老在小兒心外方面很有造詣。要不請他幫忙看看病人的情況。”
何俊皺了皺眉，“我恩師在半年之前已經封刀了。”
專家嘆氣，“如非必要，我也不想驚動他老人家。主要這個病人，家庭情況特殊。我們醫院現在上上下下，壓力特別大。”
十年前，何俊在參加一次外聯活動時，路上遭遇車禍。
當時這個專家將自己從車子里拖了出去，否則，何俊大概率活不了。
如今何俊有一只腳不靈活，便是那次車禍留下來的后遺癥。
因此兩人算是生死之交。
何俊思索片刻，硬著頭皮給秦老撥打電話。
“師父，我有點事想請您幫忙，有個孩子生命垂危……”
秦老聽明來意，皺眉，“我已經決定封刀，這種事情，只能給點建議。”
何俊賠笑，“您的建議很重要，應該可以撥云見日。”
秦老朝趙原和吳海看了一眼，“半小時后，我們會到兒童醫院。”
何俊眼睛一亮，“太好了，我等著您！”
何俊掛斷電話，與那位專家笑著說，“我師父等下會來醫院，看看那個孩子。”
專家的眼神從驚訝轉為狂喜，“秦老要來嗎？我這就給院長打電話。”
專家將消息匯報上去。
果然醫院迅速做出反應。
盡管已經是深夜，但醫院還是做好了最高的接待標準。
院長親自來到醫院門口等待，身后整齊地站著兩排人。
如今是晚上，若是白天，人數至少得翻倍。
秦老下車之后，表情自如地與醫院領導握手！
他對這種陣勢見怪不怪。
站在秦老的身后，趙原看上去風輕云淡，內心卻是感慨良多。
這便是泰斗的氣場！
就跟玄幻小說里的大宗師一樣，走到哪兒，都是風雷滾滾！
“秦老，好久不見，歡迎你來考察。”院長望著秦老，眼中滿是激動之色。
“你們怎么安排了這么多人啊？”秦老心直口快，“我考慮是晚上，而且事發突然，所以來看個病人。早知道你們這么折騰，我就不過來打擾了。”
“您能前來指導，我們求之不得！”院長微笑道。
秦老道：“不說這些客套話了！趕緊去看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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