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原返回分院，張欽墨打電話，聲音有些緊張。
“師父，能不能來門診?”
張欽墨如今大部分事情都是給自己當助手。
但她編制在胸心外科，隸屬于江靜組。
所以江靜還是會給張欽墨安排門診。
作為一名醫生，歸根到底還是得提升業務能力。
趙原領會張欽墨的意思，這是向自己求援！
徒弟遇到棘手的問題，喊師父出面，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抵達胸心外科，病人家屬站滿辦公室。
“醫生，你究竟看不看得出問題啊？”
“都已經看了十來分鐘，有事沒事，你倒是給個準信。”
“唉，是我疏忽了。原本以為天華醫院都一樣，結果這里是分院。”
“分院的醫生哪里有總院的厲害。要不咱們還是趕緊去總院掛號，時間還來得及。”
張欽墨的情緒十分壓抑，手上這個病人的情況比較特殊。
她現在盡管能獨立在門診收治病人，但遇到一些難度比較大的疾病，還是會露怯。
眼前的病人，親屬多，七嘴八舌，張欽墨甚至有宕機的感覺。
突然眼睛一亮，如釋重負，“師父，您來了啊。”
病人家屬看到來人是一個年輕人，均露出莫名其妙之色。
很快病人的女兒眼睛一亮，認出了趙原。
“您是趙院長吧？”
趙原朝女兒看了一眼，微微點頭，環顧四周，“怎么這么多人，與病人沒關系的人，全部在外面等待。家屬的話，留兩個就好了。”
房間里的人瞬間少了很多。
張欽墨感覺呼吸也順暢了。
眾人都知道趙原是誰。
只是沒想到自己掛到的醫生，竟然是趙原的學生。
外科掛號的醫生，有時候會與后期主刀并不一致。
醫生會根據你的病情，確定你是否需要住院手術。
等收進來之后，醫生會根據你的病情進行診斷，倘若是簡單的小手術，會交給接診病人治療，但若是復雜的手術，超出年輕醫生的能力范疇，這時候帶組的組長就會出馬。
也會出現治療組組長束手無策的時候，那時候就會聯動醫院的大拿解決，甚至要前往全國最好的醫院邀請專家跨院會診。
病人的女兒原本是打算先讓父親住進分院，然后再通過關系，請趙原來當父親的主刀醫生。
此刻，她的心情那是一波三折。
張欽墨對父親的病情沒有立刻給出準確定論，讓她懷疑自己選擇分院是否正確。
但如今趙原出現，又讓她有柳暗花明之感。
趙原先給病人做了查體。
患者的年齡不算特別大，五十五歲，但氣色不太好，至于從之前拍的片子來看，情況不容樂觀。
“帶你父親去做檢查吧！”趙原叮囑張欽墨開出幾個檢查單，與病人女兒叮囑道。
病人女兒出門將父親交給丈夫和母親，轉身走了進來。
趙原已經坐在張欽墨身側的椅子上。
張欽墨問道，“有什么事嗎？”
淚水在女人的眼眶打轉。
“趙院長，張醫生，能不能求你們幫個忙？如果檢查結果很不理想，請幫我向父親隱瞞。”
張欽墨朝趙原看了一眼。
趙原淡淡道，“你趕緊陪父親去做檢查吧，先不要胡思亂想。”
女人得到趙原的回應，說了一聲謝謝，這才離開。
外面的病人議論紛紛。
一開始都在抱怨張欽墨看病慢，如今見趙原出現，不滿也就煙消云散。
“今天咱們是賺到了啊，沒想到掛個普通號，趙原竟然在旁邊坐鎮。”
“據說趙原的號，市場上最高炒到一萬塊了。”
“別胡扯了。天華打擊黃牛最厲害，何況趙原一周能有一次門診就不錯了，有錢也碰不到趙原啊。”
“你們別胡思亂想了。現在趙原是天華分院的副院長，主抓業務，如果是小病的話，人家沒必要出手，真要是特別嚴重的病，他肯定會親自接管的。”
“對對對，我們也是沖這個來的！”
“不然，誰來分院看病啊！總院那邊有不少全國專家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之前因為等待太久導致的陰霾和焦慮消失殆盡。
有病人甚至拿起手機，偷偷地拍攝趙原，然后發到朋友圈。
趙原拿起手機，回復一些消息，沒有立即離開。
并不是對張欽墨的能力缺乏信心，而是考慮外面病人的心情。
倘若自己立即離開，肯定會讓這些人剛剛平復的心情產生變化。
趙原盡管想低調，但實力不允許啊。
如今他已經成為分院的流量包了。
倘若出現在門診，絕對是一個超大新聞。
趙原坐在張欽墨的旁邊，時不時地會指導張欽墨的業務規范。
必須得說，張欽墨在自己的影響下，加上還有秦老的指點，基本功比同期醫生要強不少。
不過，張欽墨還是太年輕了一點。
趙原在適當的時候會提出意見，看似是在挑刺，其實在幫張欽墨做補充。
“老太太，你這個病是老問題，回去定期吃藥，手術的風險太大，不是不給你做，而是與保守治療相比，對你更適合。”
老太太的家人聽到趙原這么說，臉上焦慮之色，瞬間消失。
老太太也沒那么緊張了。
“謝謝你，趙醫生。”
“人家是院長。”
“謝謝趙院長！”
趙原的表情沒有情緒流露。
老太太的子女挺孝順，但經濟條件不太好，手術做了之后，的確會有效果。
但病人的年齡太大，后期還得許多康復治療，產生巨大的費用會讓家庭陷入困境。
更重要的是，再好的外科醫生，即使是趙原，也無法保證五年存活率能達到百分之百。
作為一名外科醫生，很多時候都在取舍。
取舍都是為了利益最大化。
疾病的傷害，不僅是對病人，更是對一個家庭。
趙原看過太多家庭，為了治療疾病，導致人財兩失。
治病有時候治的不是人，更是對一個家庭的救贖。
半個小時后，女兒拿著父親的ct，重新來到辦公室。
女兒緊張地望著趙原。
她的父親倒是比較放松。
趙原看了一下新片子，又對比了一下老片子，與父親問道，“你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吧？”
父親一臉茫然。
“你姑娘剛才專門轉告我，不要說實話，你覺得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眼見趙原想要說明實情，女兒的眼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旋即淚水奪眶而出！
她不敢想象，對生活充滿信心的父親，倘若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會不會因此一蹶不振！
「下周開始四更！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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